季明川的情形比卫云菲还要更惨烈些,他身上的机甲也早已不见,整个人身上的血色比卫云菲更浓郁。
且更糟糕的是,就在他不远处,一团狂暴的罡风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席卷而去。
云澜来不及思索,飞快冲上前去,拽起季明川的一只胳膊就逃,被她拽着的季明川仿佛一只人形风筝,身体都飘成了直线型。
等再度停下来时,云澜已经察觉到出了异样。
看着那被她拽着的软塌塌的手臂,云澜心虚的问白泽:“这一定不是我拽的对吗?”
白泽翻了个白眼,“是是是,肯定是他自己在罡风里弄的。”
云澜理不直气也壮,“这也不能怪我啊,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抓着他就跑。”
白泽没跟她掰扯这个,而是指着气息微弱的季明川问:“所以主人你现在还有多余的医疗舱吗?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云澜发愁的叹了口气,多余的医疗舱那显然是没有的,她只能把在医疗舱里躺了没多久的卫云菲挪出来,又把季明川挪进去,让两个人轮换着躺。
当然这样轮换着躺肯定不是办法,当务之急还是得多找几个医疗舱才行。
不然一会再找到邬宴和耿泽山都没地儿放了。
于是云澜只能暂停搜寻邬宴和耿泽山的计划,转而问起白泽这裂缝里还有没有残余的医疗舱来。
卫云菲他们的机甲十有八九是在罡风中被撕裂了,所以他们才会从机甲中脱落出来。
机甲虽然被撕裂了,但医疗舱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两个幸存的呢?
此情此景,云澜也只能寄希望于卫云菲他们机甲中配备的医疗舱耐操一些了。
“残存的医疗舱是没有了。”白泽先给出了一个叫云澜失望的答案。
“不过星舰倒是有很多。”在云澜眉眼耷拉之际,又大喘气的来了个转折。
云澜愣了两秒,“星舰?这里面怎么会有星舰?谁开进来的?”
他们都是穿着机甲进来的,顾上将他们也是,那这裂缝里的星舰是打哪儿来的?
“别的位面种族的吧。”白泽道,“时空裂缝之所以每时每刻都在转换位置,且随处可见骇人的罡风,就是因为它连接着不同的位面,每一团罡风后面,都是不同的位面。”
“既然我们能进这时空裂缝,自然也有别的位面种族能进来。”
云澜控制不住的抖了两下,她从白泽这话里体会出了更多层面的意思。
依白泽所说,他们能进来,必然也有别的位面种族能进来,那他们要出去,是不是也有别的位面种族能出去?
如果那些别的位面种族没能准确的回到他们自己的位面,那他们又会去到哪些位面?
又会不会有某些侵略心十足的位面种族,不满足于自己所生存的位面,专门通过时空裂缝去侵略别的位面?
云澜想,她或许已经找到了他们位面那些巨大裂缝形成的原因。
见云澜面色沉寂,白泽知道她多半已经猜到了某些真相,于是趁热打铁道:“所以主人你知道我们位面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吧?你必须加快脚步了。”
灵气复苏是位面天道的自救,想必灵气对入侵他们位面的种族是有克敌之效的。
但光位面天道自己努力又有什么用,某些时候天道是一个位面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某些时候,天道却又是最无用的存在。
说到底,还是得人类自己崛起才行。
这是位面生物与位面生物之间的战争,灵气复苏已经是天道能做的所有了。
本就心情沉重的云澜闻言肩膀又往下垂了两分,这担子也太沉重了。
她光是担负挽救苍蓝星的任务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现在又加上位面存亡这样的重担,不是她瞧不起自己,而是她自知自己真的没有这个本事。
必须分担出去,必须有人跟她一起扛这个重担。
至于这个重担由谁来扛?
云澜两眼放光,再没有比顾上将他们更合适的人了。
不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家族势力上,顾上将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尤其顾上将也进入了裂缝,以顾上将的智商,关于裂缝的某些真相他必然也已经有所猜测。
她要找到顾上将,再不着痕迹的加以引导,务必要让顾上将也意识到他们位面的现状,然后再把拯救位面这种光荣的任务交付给他!
并不知道云澜想了些什么的白泽,看着云澜眼里的光,只以为云澜已经重新燃起了斗志,内心欣慰不已。
“走吧主人,我带你去找还能用的星舰。”
现在时间紧迫,不能老在这时空裂缝中耽搁。
“不,我们先去找顾上将!”云澜改了主意。
顾上将穿戴的也是天机零号机甲,实力又与她不相上下,如果顾上将没有倒霉的接二连三遭遇裂缝中的罡风,那么顾上将现在的状态应该还不错。
顾上将不能有事,她必须先找到顾上将。
对于先找顾池还是先找能用的星舰,白泽没有多大意见,反正他们进入裂缝本就是为了寻找顾池的。
时空裂缝无边无际,云澜找到卫云菲和季明川都没耗费多少时间,找到顾池却花了她整整两天时间。
这两天,云澜一刻不停的操纵着机甲在裂缝中急速飞行,时不时地还要躲避突袭来的罡风,机甲能源盒都换了两个,更别说她的精神力了。
找到顾池的那一刻,云澜也终于力竭,还没来得及同顾池说上一句话,就戏剧性的直接从空中砸了下来,将顾池的机甲砸个正着。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被顾池掀翻在地的云澜无力的解释。
顾池的脸色不算好,倒不是因为被云澜砸了,而是因为在这个地方看见云澜这个他本不该看见的人。
重新将云澜扶起来,顾池拧着眉以一种笃定的语气问:“是邬宴带云老师你进来的?”
这事瞒不过去,云澜也没打算瞒,不过进入裂缝是她自己的选择,也不能把锅都推到邬宴身上,所以她还是为邬宴辩解了两句。
“是我自己要进来的,邬宴只是没拒绝。”
那种情况下,为了顾池的安危,邬宴根本没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