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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十号甘蔗10
    县太爷脸色苍白的坐在公堂,师爷坐在旁边,下方两旁均是拿着板子面无表情的衙役

    告状的人跪在堂下,战战兢兢,浑身发抖。

    任是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要离开,也咬牙坚持住,哆嗦着把收集到的信息结巴着说完。

    师爷走笔如飞。

    县太爷只觉得头疼,“你是说,案发当天,屈满田其实并没有在镇上,而是在地里干活?”

    这么一来,当初的作证就是假的了。

    那件事本来就没有铁邦邦的实证,靠的就是人证,结果,人证还可能是假的。

    人证不靠谱,那犯人,可能就不是真凶。

    草!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底下的人举手发誓,“不光是我第一个看到,我们村的人都有印象”

    “那你们当初怎么没说?”

    “也没人来村里问啊。”再说,谁没事花一大笔银子跑来县城看判案啊。

    是家里活都做完了还是不缺银子!

    县太爷看向师爷,师爷也很懵比,当初判案判得很快,人证上来后,几板子下去,犯人直接被抓着手按了手印。

    疑案告破,秋后问斩,皆大欢喜!

    谁能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屈满田一家被带上来。

    他们一来就喊冤。

    甭管是不是被冤枉的,扯着嗓子喊就对了。

    趴在地上磕头。

    原告跟被告本来就是完全对立的关系,上了公堂,要是被查出是诬告,是要吃板子的。

    原告事先也做了准备,他也有自己的证人。

    于是,公堂上挤满了人。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屈富不是预谋杀人,屈家也不知道他那天要杀人,什么准备都没有,该干啥干啥,匆匆赶来,随便乱说一通,谁知道县太爷竟然信了。

    真特么!

    犹如神助啊!

    特么有本事别秋后算账呀!

    就很烦!

    关键,那些人还把在村子里的一些谣言也说了出来。

    比如说死者本来就是屈家谁杀的,只是欺负屈哲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把那事算到他头上来,屈者性格孤僻胆子又小,没朋友,跟村里人也不来往,根本没人帮他作证,这不明显完蛋吗!完了屈家还有绝户啃,转眼就卖地娶了个儿媳妇回来。

    屈家人听得心惊胆战。

    衙门处理各种纠纷矛盾鸡毛蒜皮的事不知道有多少,像这种处处都是巧合一环接着一环的,要说没经过周密的计划,鬼都不信!

    很快,惨叫声响起。

    屈满田还在坚持,并声称这一切都是屈哲的阴谋,“大、大人,他恨我们,恨我们,才搞出这些事来,还让大人您…您被人误会判错案子,害您名声受损,您根本没有判错,都是他在害您呀,他对您怀恨在心!”

    他强忍着痛。

    抬起目光灼灼的盯着县太爷。

    喂喂,懂了没?

    不管你有没有判错,只要你坚持自己没判错,把锅甩给别人,你还是百姓心里清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爷!

    是别人害你,跟你没关系的啊!

    县太爷内心一片无语。

    他不懂吗?

    他懂的。

    但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无法做出昏官的行为来。

    伤口发痛。

    提醒着他造成这一切的极可能就是面前的屈家人。

    他怒火上涌,“打!接着打!”

    屈哲固然有错,这一家人也并非无辜,就凭他们做假证误导视听,就该打!

    板子重重的打在腰臀部位,一点没掺水,没多久,血就浸湿了裤子。

    屈二最先求饶,“是、是我三弟,人是我三弟杀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屈满田不可置信。

    “老二你胡说什么!”强撑着笑对县太爷解释,“他是痛疯了乱说的!”

    明明都没审问出什么来就招了,你丫是不是蠢!

    对此屈二表示他真的很痛。

    也没疯。

    屁屁裂成八瓣儿了,别人死不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人又不是他杀的。

    怎么也算不到他脑壳上来。

    家里得的好处可没用到他们二房身上,连封口费都没有,老三以后还会生儿子跟他争家产争宠,他疯了才会帮忙。

    他还挨了二十个大板呢。

    “大人!冤枉啊!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都是我三弟屈富干的,我一直不同意我爹甩锅给屈哲,但我做儿子的,不能顶撞反抗父亲的!”

    “逆子!逆子!”

    屈满田气得头发晕,屁股上的痛又让他晕不过去,嘴里发出嘶嘶的痛呼声。

    屈二卖惨,“爹,你心疼三弟,也心疼心疼你孙子!”

    这时,衙役押着屈富进来,“大人,这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衙门外,有人认出这就是屈家老三屈富。”

    说着推了他一把,“见到大人还不跪下!”

    屈富膝盖着地,重重的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大、大人,我是、我是冤枉的…”

    屈二趴在地上疼得直抽气,还不忘冷笑道,“三弟,你哪里冤枉了,劳资才冤枉!”无妄之灾!

    屈富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全程,他心里把自家二哥骂死,脸上却苦得不行,“二哥,我不过是出门几天,你就这么诬陷我,我才几岁,怎么敢杀人,我杀什么人了,我以前只知道你不喜欢我,却没想到你居然恨不得我去死!”说着又看向同样趴在地上刚挨完板子的屈满田,“爹,你听听二哥说的什么话,他这是恨你跟娘偏心呢,不敢跟你们闹,把怨气发泄到我身上来。明明杀人的是大哥,他恨我,偏要说成是我!”

    屈满田先听着还正常,怎么到最后就完全听不懂了呢。

    在场的其他人:…

    ??

    也都一头雾水。

    什么什么?

    不是老三是老大?

    屈家老大看着多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呀。

    前进,转弯,再转个弯,这就是爱的魔力在转圈圈吗?

    会玩还是你家最会。

    县太爷:别问,问就是头疼!

    他的后院都没这么能折腾。

    谁是凶手就不能耿直点出来认罪吗?

    一个杀人案,经历了甩锅,互指,互指,互指…一片混乱。

    最最懵了个比的是屈大。

    我是凶手?

    我特么…!

    人还没反应过来,满头的冷汗冻得他嘴唇发白。

    “三弟,人不是我杀的,是屈哲,是屈哲啊!你为什么要说是我…”

    原告撇嘴,“你傻吗,人家是让你背锅。”

    蠢驴!

    难怪身为长子长孙却不得长辈喜欢重视,换做是他,他也是嫌弃的。

    不过他也没证据证明那天屈大没在镇上就是了。

    屈大双眼茫然:“可真不是我啊,我有什么理由…”

    屈富垂眸。

    有时候,杀人其实不需要理由的,只是一时冲动,或者,一个契机。

    就像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