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说不通!
不然娘也不会存了去意丢下她们改嫁了。
大丫紧张又害怕,她今天出嫁,又被接回去,还不知道爷奶叔婶们要怎么处置她,爹整出这一出.
她咬唇。
她没有办法说什么,爹是为了她。
父女俩在夜里沉默的走着,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村口。
大丫脚步放慢犹豫不决。
宋时扭头看她,催促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的。”
大丫想拍额头。
你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有担忧哪。
我这榆木脑壳的亲爹啊!
你就不怕一会儿爷奶抓着扁担把咱大房赶出家门吗?
不过还是加快了脚步。
这时间宋家早就歇下了,院子里一片漆黑。
宋时推开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在寂静无比的夜里格外刺耳。
“是谁!”
屋里传来宋老头的声音。
“我。”
宋时应了一声。
边带着大丫头进去。
明明才从这家里离开才一天,她就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特别是听到爷的声音,更是一个哆嗦,半天不敢抬起脚步。
她不敢。
听到是大儿子,宋母骂道:“你干什么去了!今儿是你嫁女,你不在家里收拾帮忙,跑出去鬼混,深更半夜才回来,累得老娘腰酸背痛,老娘是造了什么孽,生个儿子出来气老娘,儿子儿子生不出来,老娘还要帮你养你那群死丫头.”
巴拉巴拉。
一顿格外难听的输出。
这些都是原渣的日常,他都听得麻木了,宋时也没反驳。
领着大丫回屋。
是的,几个丫头都还跟他住一间,特别奇葩。
二丫三丫还没睡。
四丫五丫饿得睡不着,直哭,她们又不敢让爷奶叔婶听到,最后几个人咬着嘴巴抱在一起流眼泪。
两个小的哭累了睡着了。
她们却怎么都睡不着。
想娘,想大姐,想以后。
宋时推门进来。
点燃桐油灯。
两人这才看见爹身后跟着的人,瞬间瞪大眼睛。
“大大姐”
大丫抿唇,“二丫,三丫。”
两人双眼茫然,忙揉了揉眼睛,再看,真是大姐!
高兴得超大丫扑过去。
宋时问:“你们吃饭了吗?”
吃饭?
二丫三丫捂着饿得早就失去了知觉的肚子,低着头,“爹,我们不饿。”
宋时转身出去。
白眼狂翻。
饿这玩意儿难道还能受人控制吗?别说便宜闺女,他都饿了。
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里真的漆黑一片。
他回房拿了桐油灯,找了一圈,毛都没找到一根。
米面这些全都被宋母锁在柜子里。
宋时想了想。
去敲响了原渣爹娘的房门。
年纪大了本就睡眠难,宋老头好不容易迷瞪着,被这敲门声一下惊醒,他还迷迷糊糊做着梦,小儿子高中状元骑马游街,他这个爹坐在高堂被许多富贵老爷讨好,结果一脚踩空就摔了下来。
摔得他心猛的一跳。
半天恢复不了平静。
宋母已经骂开了,讨债鬼白眼狼挨千刀的.换着花样儿。
门外的人像是完全没有眼力见儿似的,还在敲。
“催命一样!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生了这么个儿子!”宋母在男人不耐烦的催促中披衣下去开门。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敲什么敲!”
看到耸在门外的大儿子,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宋时就不是个喜欢讲道理的。
做任务多了,他连自己的本质都差点丢了。
甘蔗直杠杠的,何须拐弯抹角。
“娘,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他大声打断宋母的咒骂。
宋母:“.”
“饿了?你饿死鬼投胎吗!才吃了饭多久你就又要吃!家里是有金山银山吗!饿了就滚回去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说完就要关门。
宋时对着那门板用力一推。
宋母没个防备,当然,也是压根没想过一向十分听话犹如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人一样的大儿子会有这样的举动,加之屋内格外的暗,直到额头的剧痛传达到她的神经,她已经蹲在地上喊痛了。
宋时理都没理她,大步跨进门开始翻找东西。
米面虽然锁起来了,那不是还有点心糕点什么的吗。
别看原渣爹娘嘴巴里说着家里怎样怎样艰难怎么怎么缺银子的,一天两顿饭桌上不是清汤就是寡水的,别说肉腥子油腥子了,一碗稀饭里的米十个手指头都数得清。
但他们却不会亏待他们自己。
原渣不光会干活,还会打猎,他打猎技术挺好,卖了猎物跟皮子一个子儿不留全都上交。
宋母时常在自己房里备得有吃食。
那样的饭菜谁受得了。
他们老了更不抗饿。
实际上,二房三房也是如此。
老四宋玉更是从来不缺这些。
只有原渣一家,饿得比那逃荒的难民都不如。
记忆中,五丫就是被活活饿死的。
他动作很快,目标精准,屋子又不大,瞬间就搜罗了一大包。
宋老头听见老婆子喊痛,厉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老大,你把你娘怎么了!”
宋时很无赖:“爹,这么黑,我哪里知道娘怎么了。”
“你还不快把灯点上!”
宋时:“那不能啊!咱家穷得很,哪能用那精贵的东西,小弟还得考秀才呢,再说,都到睡觉的时间了,还点什么灯,这屋子你跟我娘都住了一辈子了,就是摸着黑也不会踩到坑里的,就别浪费桐油了。”
他不以为意。
搜东西的动作却没停。
宋母捂着额头怒吼:“明明是你用门撞我!”
撞死老娘了!
宋时用一副‘娘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语气说道,“天这么黑,我哪里知道娘要关门,如果娘非要怪到我身上,那行吧,是我是我就是我,我承认。”
很随意。
宋母都哑了。
更气。
“老娘说了,没吃的”
“我知道,我后来不也没再说什么了吗?”
宋时迷茫的睁大眼。
难道我说了什么非要食物的话吗?
我没有啊!
我记得自己并没有各种胡搅蛮缠讲道理苦苦相求什么的啊!
他记得很清楚,他只说了一次。
宋母:“.”这倒是。
她摸着额头上鼓起的包,疼得嘶了一声,“那你还进来干什么!”
随便闯到父母的屋子这是你一个当儿子的孝道?
宋时哦了一声,“我是有别的事要来跟爹娘说的。”他嘿嘿笑了下,听着有几分傻,“我觉得事情挺重要的,在门外说不好,想来还是进来说比较重视。”
宋母冷哼,“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宋时这就不高兴了。
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意思就是我在这个家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咯?
只有不在意的人的事情才都是不重要的。
好气哦。
没记错的话才卖了劳资一个丫头换银子吧。
这翻脸不认人的嘴脸好可恶!
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把闺女接回来了。
呵呵笑道,“娘觉得不重要就好,就好。”
说着快速溜出去。
宋母看见他怀里一兜,尖叫道,“老大,你拿了什么!”
宋时当即摇头,“没有没有,娘你看错了。”又道,“对了娘,明天傻子家指定会上门的,你到时候记得把人家给的五两彩礼还回去。”
“娘既然说我的事不重要,那我们大丫的事肯定也不重要。”
“我把大丫接回来了,娘记得把不重要的银子还回去哈。”
说完就溜进了自己屋里。
拴好门。
对地铺上几个孩子道,“把妹妹喊醒,起来吃东西。”
三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