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冬冬姑娘,可爱的冬冬姑娘,爷儿我来啦,虽然爷儿没抢得头香,不过却没让你被前头两个老不羞抢啦,呵呵呵呵……嘻嘻嘿嘿……”
那标得第三顺位的富豪刚刚趾高气昂地步入八仙房,便将舌头挂了出来,一面摇摆着屁股,一面朝大床走去。
“大老爷,替我倒杯酒。”在那雪白帐幔之后隐约可见到一个婀娜姑娘侧躺着,温香软语地说着话。
“好、好!倒什么都行!”这第三顺位的富豪嘻嘻哈哈地一面褪除衣裤,一面斟了杯酒,便要往床上扑。
“大老爷,你先洗洗澡。”雪白帐幔后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臂,接过了那杯酒,还在那第三顺位的富豪鼻子上轻轻一点。
“噫——”那富豪的在递酒之时手指轻轻触到了姑娘的手背,他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他觉得全身都要胀得爆炸了,他急急地说:“好好!我洗个干净,你慢慢地喝,别喝完啦,待会我喂你喝!”
那富豪大声嚷着,冲入浴室,像只泼猴一样洗刷着身体,还哼着歌,他快快洗净了身子,裹着一条毛巾,湿淋淋地出来,哈哈笑着张开床外那雪白帐幔,只见到姑娘裹着一条软被,背对着他。
“海棠之龙来也——”那富豪揭下了自己身上的毛巾,扑冲上床,将那姑娘扳动转身,一见之下却是惊骇地向后飞弹。
那裹着薄被的哪里是姑娘,分明是一个嘴里塞了巾布的中年汉子,是方才那猥琐小富豪,小富豪也光溜着身子,和那大富豪大眼瞪着小眼。
床上大被翻掀,将那大小富豪都卷入了被子里,两个赤裸裸的男人拥成一块,一个白影自他们顶上翻跃落在他们脚边,大小富豪们只觉得脚上给绳子捆了,那白影扯动长绳,将他们自床上拉起,大小富豪身子贴在一块儿,裹着一圈被子,给那白影儿踢出了门。
“哗——”大小富豪撞出了门,外头鼓噪的宾客们全看傻了眼。
“也不用兴奋成这样!”八仙楼的侍者们远远看了,赶紧上来帮忙,此时其余七间房全爆出了骚动吵嚷。
“哪里是八仙!分明是一个老姑婆!”标中夏字彩球姑娘的头香富豪,抱着衣裤冲出了房,气急败坏地吼叫,但当他见到另一边标得“春”字彩球的二号富豪也气冲冲地揪着一个中年妇人出来时,更是惊骇莫名。
那标得“春”字彩球的二号富豪揪着的那中年“姑娘”,竟是标得“夏”字彩球头香富豪的老婆。
“啊,你抓着我老婆干啥——”头香富豪冲向那二号富豪,一阵扭打,头香富豪口中的“老姑婆”也哭哭啼啼地奔出了房,立时惹起另一边秋字彩球门外奴仆的叫喊声:“那是咱家夫人!”
“里头是个男的!”
“操——耍我!”
“八仙楼的掌柜啊!”
八个富豪们暴躁地搅和成了一团,底下的小富豪们、闯天门的围事弟兄们、樊军一行人全看傻了眼,他们急急忙忙地冲上楼支援,这才知道八个姑娘给人调了包,全变成了富豪们彼此的老婆,或是光着屁股的老男人。
“哈哈!”卫靖不由得笑出了声,他见到那光着屁股的猥琐小富豪在混乱打闹之中给人踢下了楼。
“出乱子了,快通知外头的人!”曲子燕惊愕地下令,号令传扬开来,八仙楼外墙上哗啦啦地洒下大网,隔邻酒楼的闯天门帮众纷纷持着兵刃和弓箭,专注凝神地盯着八仙楼每一扇窗子。
众人的吵嚷嚣叫淹没了那突如其来的一阵啪啦声,但大伙儿还是察觉到逐渐黯淡的光线,有几盏主灯变得漆黑一片。
“是黑漆!有人将黑漆砸在灯上!”靠那些灯饰较近的守卫们叫嚷起来,他自地上捡起一些带着黑漆的破碎蛋壳,八仙楼的主灯虽然罩着一层防止飞镖射袭的铁网罩子,却没料到敌人以装有黑漆的鸡蛋扔灯。
“是那些恶贼——”曲子燕愤怒叫嚷着,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反胃和恶心,跟着觉得双腿像是给锁上了镣铐一般沉重。
“咱们中毒了!”水半天惊愕叫嚷着,虎哥大吼:“不是说酒菜不会被下毒吗?”
“是那彩球里头的香气!”王道士捂着鼻子,指着那犹自飘落纸花的八只彩球。
厅堂之上骚乱成一片,轰隆数声爆破,烟雾自四楼的天花板炸开,破碎的木板像是暴雨一般地落下,大烟滚滚,数个人影倏地落下,一齐呐喊:“大言不惭的闯天门老鼠,飞雪山庄一向光明正大,说要捣乱就来捣乱,下一次咱们要偷的,便是你们帮主那颗猪脑袋!”
“擒住这些臭贼——”闯天门的弟兄们骚动着,一个一个拔出腰间长刀,七手八脚地涌杀下楼,但他们全身酸软无力,一个撞着一个,摔成一团。
樊军翻身跃下,却也因为中了迷药,双腿无力,落地时一个不稳,拉倒一张桌子,溅得满身菜汁汤水。
“失火啦——”卫靖突然拔声高叫,此时烟雾弥漫,卫靖这一喊可吓坏了所有的宾客,骚动更盛,大伙儿尽管腿软,也要向外奔逃。
卫靖和茶水店老板一前一后,随着众人下楼,和那些东倒西歪的宾客们相比,两人身形矫健许多,一点也没中了迷药的迹象。
在烟雾之中,只见一个白衣人影飘飘,抓着绳索四处飞走,风声呼呼,将一个个上前欲擒他的人鞭倒在地。
其余数个人影在四周护卫,各自抓着一条长软绳,他们大闹一阵,发出一个又一个的飞镖或是漆蛋,将八仙楼中的珠灯打灭了七八成,那些准备着火把的闯天门帮众见到飞镖专朝光亮处打,便也不敢随意点燃火把。
“救命啊——”卫靖嚷嚷叫着,他朝那白影扑去,一条长鞭卷来,卫靖低身闪过,仰装摔倒,飞快地向前扑去。
那白影向上一弹,闪过了卫靖这一扑,随即甩鞭挥下。
卫靖缩着身子,硬捱了这一鞭,他装扮成胖壮体态,身子上都裹着棉花棉布,被长鞭甩到一点事儿也没有,登时弹跳起身,转身又一扑,抱住了那白影一双大腿。
“噫!”那白影行动潇洒,却没料到这胖壮傻财主让他鞭着了还能起身,一觉有异,立时回身又是一鞭。
卫靖松开了手,抱着头倒下,那白影向后跃去,又是一惊,他发觉自己的脚踝上多了个东西,伸手一摸,是个铁圈圈,还锁着两枚铃铛。
外头的官兵和闯天门帮众潮水一般涌了进来,烟雾逐渐消散,几个人影突然向上腾起,直冲顶端。
“他们会飞呀!”所有的人惊讶叫喊着。
卫靖拾起那落在他腿上的一块重铅,噫呀地喊疼,随即明白那些家伙的绳索有着强韧弹性,绑着一块重铅使绳索落下,当他们将重铅割断时,绳索便向上反弹,将他们拉回了天花板上。
“他们在楼上,楼上的弟兄们别让人给逃了!”闯天门的帮众扯着喉咙大喊,狼狈地冲上抓人,和自四、五楼赶下的闯天门帮众撞成一团,嚷嚷着:“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跳上去了,在四楼!”“咱们守在四楼没见到有人。”
外头的官兵和闯天门帮众们将大门挡着,一个宾客也不放出去,此时烟雾止息,数批闯天门帮众在八仙楼中上上下下翻了一遍,一个贼也没抓着,倒是月临堂的帮众在八仙房中有些发现。
“床铺底下有暗道!”“那些姑娘在床底下!”“啊呀,八仙楼每一层楼有夹层,他们躲在夹层之中!”又是一阵骚动,一队一队的闯天门帮众们掀翻了八仙房中的华美大床,发现每张大床底下都有个小方洞,小方洞连接一条窄道,是八仙楼中的夹层间隔,这些夹层间隔本是为了通风和隔音,此时却成了飞贼的通道。
“这些夹层有古怪。”曲子燕领着一队月临堂的人马在夹层暗道之中爬走,只觉得那夹层暗道四通八达,说是通风也未免古怪,便好似刻意建造出的密道一般。
曲子燕接过了自后头月临堂帮众递来的醒神药水,在鼻端沾涂了些,这才觉得腹中反胃感减轻了些,她强撑着身子在窄道之中爬走。‘
这些窄道分支能通往八仙楼每一层楼,或是厕所、或是角落小房,他们一路来到了八仙楼的底层,在仓储室中见到一只矮柜前落着一些纸花片,便将那矮柜门揭开,里头贴着墙面凿开了一个洞。
“这些老鼠还会挖洞!”曲子燕气愤骂着,一面向外传令,一面领着人马继续追入这洞。
洞中不时有些纸花碎片,他们这一爬可是爬了数百尺,这才来到了一间无人小房,这小房布置俭朴,户外隔邻着小吃店与寻常店铺。
数十个气急败坏的闯天门帮众可是憋了一肚子气,涌入了小吃店中嚷着要抓人,吓坏了小吃店中的食客和老板。
“够了,别乱!”曲子燕斥声连连,但她领着的这批帮众不全然是月临堂帮众,有一大半是其他堂口的帮众,那些粗鲁的汉子也不理这月临堂副堂主的号令,随意乱翻乱砸,抓了人便问是不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