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初冬的第一场雪到来,京中似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这一场雪不大,掩住了仪刀营“强”征一群读书人充军的热度。
好多京中的名士大儒,不甘心。
读书人从军,当的还是仪刀营的军伍,这等同于要和天下读书人开战!
可当这些名士大儒想要串联那一百个倒霉催的“家长”时,被喷了,被各道反馈回来的“家长”信息喷的体无完肤。
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人给这些家长们去过书信了。
大老黄从来不会干有头没尾的事情,早在科考结束后的第二日就亲笔写了信,足足一百封,一笔一划,落上名字以及私印。
信的内容不多,一百个倒霉催,不是倒霉催,是幸运儿。
礼、吏、刑三步已经开始拟律,科考舞弊夺功名,终生禁止参加科考,朝廷也永不开恩,哪怕这些舞弊的考生以后名声再响,作了一百篇流芳百世的诗词,朝廷也不会以任何方式征辟其入朝为官。
这一百个幸运儿则不在此列,只要在仪刀卫坚持三年,三年后,可以科考,并且在第三年,可以读书复习,在京中备战科考。
这便是是说,五百多名舞弊考生,除了这一百人外,其他的再也没机会科考入朝为官了,有人举荐都不行。
一封内容不长的信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堂堂兵部左侍郎亲笔书写,其实就是某种程度上的作保。
在天子眼皮子低下作弊,朝堂重臣都看见了。
现在又是天子眼前一等一红人韩佑的“属下”。
加之兵部左侍郎去了书信做了保证。
一百名幸运的倒霉催的“家长”们,回了一封书信,大致就是举双手双脚支持自家孩子在仪刀营“深造”,只要下一次科举能参加就好。
很多世家就这点好,能生,孩子多,备选方案也多,范不着因为一个子侄后辈得罪天子、韩佑、黄有为,只要孩子不在军营里被祸害死,捏着鼻子认了。
捏着鼻子认了的人,不止有家长,一百个幸运倒霉催也是这个态度,包括风白。
国朝有很多世家,顶级世家不多,屈指可数,除了赵家外,还有一直在西地的风家。
风这个姓很少见,却是华夏文明起源口传历史的姓氏,也是华夏最早的姓氏。
燧人氏自立为“风”,《帝王世纪》中,伏羲也姓风,太昊伏羲,以木德王,为风姓。
到了后世,风氏这个姓氏很少见,大部分都分布在台湾省。
西地风家,名门望族,祖上也是前朝少有的异姓王。
众所皆知,如今唐朝南北二关战事最多,北侧众多游牧民族,还有大大小小的部落,今天不爽明天不忿,隔三差五的打,没完没了的战事,南关则是深山老林,前面是南诏诸部落,后面则是真腊,那些部落和北关情况差不多,今天打明天服后天当老六。
实际上早在百多年前,中州西侧也是战事连连,西域诸国光是上规模超过三十万联军的大战就有三次,接连三次都被打散打退,除了前朝开国皇帝第一次御驾亲征外,之后两次,则是风家大放异彩。
风家本是京中人士,风白太爷爷也就是风定涛为兵部郎中,娶了开国皇帝的亲孙女变成了皇亲国戚,第二次西域诸国联军时,风定涛这个精通西域诸国语言的驸马被派往西关,西关告急,风定涛带着随从二十余人出关暗中接触西域联军不同势力,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从内部分化了联军。
仅靠风定涛一个人,三十六万联军,其中八万退兵了,还有几个小国举棋不定。
风定涛立下大功,以驸马之身被封为西关正四品的轻车都尉。
有了武将官职,风定涛又率九千精骑出关作战,屡立战功,来来回回经过长达七个月的苦战,与西关众将士打退了联军,又被封为正三品的上都护,可以说是西关的三把手了,镇守西关。
十六年后,西域诸国联军卷土重来,风定涛再次大放异彩,守城苦战足足三个月,待敌军联军疲怠时作为先锋军率兵出城厮杀,一路斩敌无数高歌猛进,西关军伍士气高昂紧随其后,第三次打退了联军。
战事结束后,风定涛被封为异姓王,也是唯一一个不是从龙之臣被封王的人,燕王,世袭罔替,世代镇守西关。
风家世代从军,鲜少离开西地,也从不参与朝堂之上的破事。
西地风家有功于朝,无论是前朝还是本朝,周老八登基后也没动风家,更不敢动风家,风家依旧顶着“燕王”这个异姓王的名头,事实上本朝也只剩下这一个异姓王了,唯一的一个,
而风白正是风家长子嫡孙,老爹是四代燕王,不出意外的话,风白会是第五代风家异姓王。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未来的燕王,为什么会参加科考?
一般这种难以理解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十分狗血的剧情,大部分都和“年轻”二字有关。
风白就很年轻,才十九岁,自幼习武熟读兵书,但是,他不喜欢吃黄沙住军营,更不喜欢老爹给他安排的路。
所以,他来京中参加了科考。
那么第二个问题又出现了,未来的燕王,岂会经过伏鱼象和礼部的“筛选”进入了杂兵营。
这个问题不狗血,只能说是礼部负责户籍造册的主事狗眼瞎。
风家是大族,在西地开枝散叶,姓风的很多,不是说所有姓风的都是风家主家,很多风家闺女嫁出去了,一些世家就将第二代或者第三代出生的孩子改为风姓,也就是从母性。
这几十年下来,不少滥竽充数的“风家”子弟遍布西地。
风白顶的就是这种名头,成功蒙过了礼部主事,并且成功的混入科考,再成功的作弊最抓,最后成功的成为了辅兵营的杂兵一名。
可以这么说,就这么多流程,他但凡做错一步,现在都不能在杂兵营里当二流子。
风白离开西地时和老爹大吵了一架,非说要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他老爹比较宠爱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打折他了一条狗腿罢了。
之后风白养养伤,一瘸一拐的往京中赶,然后参加科考,之后各种就是“成功”。
当时他老爹燕王也没拦着,知道这小子是个什么水平,无非就是想要看看京中繁华罢了,至于科考,就那两下子肯定会被刷下来,玩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结果现在就是个很令人闹心的局面,风白想离开,可以,但是他必须暴露真实身份,可一旦暴露了,燕王之子,未来的燕王,竟然参加科考,还舞弊,舞弊也就算了,还被抓着了,燕王府一脉将会沦为笑柄,祖上的荣耀,将会全砸在他风白手里。
至于燕王那头,得到信后也很懵逼,捞人吧,丢人,不捞人吧,这比崽子还得遭罪。
后来一寻思,三年就三年吧,总比丢人强,反正他这个做老爹又不是活不过三年,三年满了再让人给风白带回来就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得到信的燕王殿下,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是好大儿在军营之中隐姓埋名受尽苦主。【1】
【6】
【6】
【小】
【说】
事实上,他想多了。
此时,新修建的球场上,风白一脚凌空射门,直接射江追的“统领”球队守门员脸上了。
守门员鼻孔窜血,仰面而倒,伏鱼象如同蛮牛一般冲了上去,抬脚就准备大脚补射。
就在此时,“统领”球队的一员小将,侧面杀出,滑到铲球。
眼看着这一脚将要铲到了,伏鱼象面色大惊:“狗日的敢铲本将!”
伏鱼象倒是躲过去了,刚要带球冲杀,“统领”队已经开始回防了。
眼看着伏鱼象独木难支,风白再次杀出。
“象爷,这边,这边!”
伏鱼象当机立断,球传到风白脚下,风白趁着空挡大脚抽射,球进了。
场边响起欢呼声,都是群山庄轮休的闲汉以及老少娘们,尤其是雨绮和阿福阿满等人,嗷嗷喊,仲孙无霜与邬明月二人则是大声为伏鱼象加油。
风白跑了回来,和伏鱼象二人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人高马大的伏鱼象和举儿子似的,给风白举在了脖颈后,绕着赛场开始奔跑。
风白脱掉了球服,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以及棱角分明的肌肉,场边的欢呼声更大了,不少小姐姐大喊着“风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