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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京中的担忧
    在蒋冲的陪伴下,韩佑带着人在城中随意的逛着。

    正如蒋冲所说,也如韩佑初入城时见到的那番模样,百姓很“慢”,生活节奏相比京中,慢的令人发指,不会想着多做一个时辰的工就多赚几文钱,不会想着到了时辰城门落下就出不了成,尤明堂也的确是个狗胆包天的主儿,到时辰了,连城门都不落。

    尤其是城门的区域,城门郎就是个摆设,根本不盘查,甭管是商贾、百姓,只要能来,能入城,都不拦着。

    对尤明堂来说,来了雍城就能给雍城带来好处,哪怕是买一张馕饼,花几文钱,雍城百姓也能赚到这几文钱,都是好事。

    直到第二日韩佑离开雍城时,上马车前望着尤家父子,望着雍城官场的文武们,望着远处出入城的百姓,有些恋恋不舍。

    他太喜欢雍城了,喜欢这座慢悠悠的城,喜欢这里慢悠悠的百姓,喜欢尤明堂为所有百姓编织的梦,喜欢那无限接近可能得梦,还有那张大饼,触之可及的大饼,是那么的香甜可口。

    “回去吧,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我还会回来的。”

    韩佑冲着躬身施礼一直弯着腰的尤明堂说道:“等我回来时,你这山庄至少也建了三成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答应你的,都会做到,尤大人,你也别叫我失望。”

    尤明堂泣不成声,哽咽无语。

    尤贲师乐呵呵的说道:“就知您是贵人,见了您第一面,学生就知您是贵人,贵人…贵人您要记得长命百岁啊。”

    尤明堂照着儿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尤贲师还是傻乐着。

    “走了,继续为你们雍城梦奋斗吧。”

    挥了挥手,韩佑进入了马车,在骑着马的杂兵与当地折冲府的军伍护送下,继续向南。

    直到那座十四年来从不落下城门的城池消失在身后的视野之中,韩佑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此次赴南地之行,哪怕现在原路返回,值了,真的值了,来到了雍城,见到了尤明堂,写了几封信,许了几个能够做到的诺言,真的很值很值了。”

    王海笑着点头:“少爷说的是,尤大人,难得的大人,难得的官。”

    …………

    此时的京中,依旧有人谈论着韩佑。

    距离韩少尹离京已有十日了,新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新气象,只是大家希望有罢了。

    山庄球场中,马如龙正带着忠君爱国队挑战至孝队。

    全场只有马如龙在踢球,其他人在踢马如龙。

    因为这家伙和疯狗一样,如果自己人不传球的话,他连自己人都铲,和吃枪药了似的。

    “杀千刀马如龙!”

    场边指导周衍终于看不下去了:“是不是欺负本王恩师不在京中,你若是再敢铲本王护卫,本王叫恩师府中的护院们打死你个狗日的!”

    马如龙一脚抽射将球射飞:“不踹了,没意思。”

    气呼呼的马如龙满身大汗,坐在场边的矮凳上烦躁的喝着水囊里的水。

    一个捧着书穿着儒袍的汉子走了过来:“球,不是这样踢滴,唐师有言,嬉戏可取,不可长视之,不如侄儿教您《论语》可好?”

    “给老子滚远点!”本来就烦躁的马如龙抄起水囊就砸:“读你娘个蛋读,滚开!”

    “哎,有教无类,有教无类,可这朽木,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悲也,呜呼哀哉。”

    捧着书的马封侯走了,找学堂的杂鱼们讨论学问去了。

    就在昨日,圣旨送到了马家庄,两封,马家叔侄二人一个获封县子,一个获封县男,马如龙与马封侯都成了大周朝的勋贵。

    值得一提的是,马如龙本来就有爵位,县伯,封地就在南地,不过本朝不认。

    城勋贵的马如龙并不开心,反而一日比一日暴躁。

    “周衍!”马如龙朝着远处大喊道:“周衍小王爷,来,二爷有话要问你。”

    周衍一边走过来一边骂道:“你和谁周衍周衍呢,本王的名讳是你叫的吗,日你奶奶。”

    没好气的周衍坐在了马如龙的旁边:“有屁快放。”

    “你恩师都不敢这么和二爷说话。”

    “是,我恩师比较爱做,不爱说。”周衍冷笑道:“怎么地,恩师走了,觉得没人能收拾你这番蛮了?”

    马如龙没有还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衍毫无耐心的叫道:“你怎地和个娘们似的磨磨蹭蹭,到底要说什么。”

    “你知道南地与北地的区别吗?”

    “南地在南,北地在北。”

    “不愧是天家王爷。”马如龙拱了拱手:“果然是一语中的,不错,南地在南,北地在北,王爷要是不说,二爷我还不知南北有别。”

    周衍乐呵呵的说道:“现在知道了吧,没事多读读书,分不清东南西北,别到时有一日想和西北风都不知面向哪。”

    马如龙哭笑不得:“你这嘴巴,倒是有韩佑三成功力了。”

    “多谢噢。”

    “南地,哎。”马如龙正色道:“北地杀人,见刀,见血,南地杀人,不见刀,不见血,不见尸骨。”

    周衍神色一紧:“有人要对恩师不利?”

    “不错。”

    “赵家?”

    马如龙摇了摇头:“不好说,只是觉得韩佑去的太草率,你爹登基后,将心腹放到了南地各处折冲府,可这人心最是难测,你爹能给的,世家也能给,我知道韩佑去的时候肯定带了圣旨或是兵符,可怕就怕是韩佑太过相信这兵符与圣旨有用,反而遭人暗害。”

    周衍皱着小眉头,认同马如龙的一番话,只是不解一件事。

    “你为什么如此关心小王恩师,你们,不算是朋友吧?”

    “当然不是朋友,算是敌人,可一个虚伪的朋友,不如一个信守承诺的敌人,你恩师答应二爷的事,从未虚言过,从未应付过,二爷只是想着…”

    马如龙苦笑了一声:“你们汉人这大周朝,能将异族当自己人看的,一个手指都数得过来,你爹算半个,韩佑,算一个,剩下几个,都与韩佑有关,要是他死了,我们马家人,北地的马家人…”

    马如龙没有往下说,周衍懂。

    事实上马如龙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被韩佑不大不小的收拾了几次后,并没有反击,给外界造成一种韩佑可以压制他的感觉,而马如龙也似乎是捏着鼻子认了这种说法。

    那么如果韩佑挂了,不少人就会认为没人可以收拾的了马如龙,马如龙也就没有了惧怕的人,既然如此,肯定会对付马家,是对付,而不是压制!

    原本这些都不是事,可现在马家出了两位勋贵,不少人看着红眼,难免心里有想法。

    其实这些也不是马如龙担忧的,他连周恪都不怕,别说一群臣子或世家了。

    “你恩师曾经无意中说了一句话,这话…二爷想起时,不懂,可又能看出来,你恩师虽是玩笑的模样,却又不是玩笑。”

    “什么话?”

    “哪来那么异族,所谓异族,不过是信仰不同罢了,信仰相同,就是同族。”

    周衍摇了摇头:“未听恩师说过。”

    “罢了,二爷与你说实话,韩佑,不是周天凤的对手。”

    “什么意思?”

    “韩佑,不是周天凤的对手,在南地,更是如此。”

    周衍神情微动:“关于周天凤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知道的,都告诉你爹与韩佑了。”

    “那你凭什么认为恩师抓不到周天凤。”

    “因为二爷见了周天凤,只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与虎谋皮。”

    周衍神情大变:“连你都怕周天凤?”

    “不是怕,只是知晓这人心机、城府,深的可怕,和他厮混在一起,就好似是抱着一把涂抹毒药的刀子。”

    说到这里,马如龙再次压低了声音:“小王爷你能入宫,能见到祝隆,那就想法子去天牢见一见祝隆,他定然知道我大哥…定能知道乱贼马如风的消息,不是帮我,而是帮你恩师,马如风与周天凤狼狈为奸,那么如果赵家也牵连了进去,祝隆一定知道,二爷想知道,赵家是否会对韩佑不利,若真是如此,赵熊定然会离京,二爷会带着人在官道上劫了他。”

    “好,你不要骗我。”周衍没有任何犹豫:“要是你骗我,本王干…本王恩师回京后,干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