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娅的小脑袋里还在想东想西,谢昭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啧”了一声,突然曼声道:
“在下怎么觉得,阿若娅姑娘仿佛比在下更像是个‘不速之客’呢?姑娘到底在躲什么?
你到底是担心在下进不去寄籍部,还是不敢去寄籍部族长的领地啊?
莫非是因为姑娘的身份很特殊,怕在寄籍部族长的牧区被人撞见?”
阿若娅呆呆看着谢昭一片清明的眼神。
这个女人是魔鬼吧?
她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却已经被她猜出来个**不离十。
她怎么那么脑子转的那么快啊?
可恶!
这个黑了心肠还长了八百个心眼儿的该死的“两脚羊”!
谢昭并不知道在阿若娅心里,她已经变成一只“黑了心肠还长了八百个心眼儿的该死的两脚羊”。
她还笑着问:“你该不会就是从寄籍部出逃的‘奴隶’吧?”
或者说,是寄籍部首领大亲王或其他寄籍部权贵家的小姐?
“当!当然不是了!”
即便她不是寄籍部的人,只怕也是邯庸三十六部中哪位部落亲王家的贵女。
“你‘哦’是什么意思?你那是什么语气?我都说了,我才不是寄籍部的逃奴!”
她刚想回话,却突然看到远处十几骑马儿飞驰而来,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
谢昭故意拖长了声音应了一声,然后便若有所思的点头。
阿若娅立刻大声反驳道。
她表情微肃,片刻后忽而展颜一笑。
依照这小姑娘的性格脾性,想必她的出身不会低了。
此处是寄籍部的地盘,如此训练有素的一队骑兵突然出现,想必应该是寄籍部领地中大亲王帐中的勇士。
谢昭笑了。
只是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神女峰脚下。
阿若娅僵直着身体,不动声色的朝一旁的谢昭身后躲去。
十几名骑兵勒停马儿后,单手扶着腰袢的弯刀下马,快步走向了他们。
“‘妹妹’,看来这寄籍部,咱们‘姐妹’如今想不去都不行了。”
远远望去,马上的人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牧民。
阿若娅莫名其妙的回头看去。
“嗯?”
谢昭静静注视着他们,唇畔带着一丝不甚在意的笑。
只见一整队皮胄在身的邯庸寄籍部骑兵呼啸而来,在他们附近勒马停住。
所以,她才找出各种理由,不希望自己带着她过去。
看来她料想的没错,寄籍部的族长、也就是寄籍部大亲王的领地中,确实有人认得这小姑娘。
“哦——”
然后单手回身,缓缓抽出马背上挂着的一把北朝邯庸弯刀。
骑兵停在距离二人三米处蓦然站定,突然齐齐单膝跪倒在地,为首的那名邯庸将士,还用邯庸语大声道:
“娅郡主,我等终于找到您了!
您前几日突然离开宇文部王庭下落不明,宇文部大亲王和王妃万分忧心。
如今南北交战、宇文大亲王脱不开身,知道咱们寄籍部就在王帐附近,遂去信给您的外祖父、咱们寄籍大亲王,请求寄籍部出兵代为寻找郡主下落。
如今属下等终于奉命找到您,您快些随我们先回寄籍部大亲王王帐吧,您外祖父很是担心您!”
瞧见这队骑兵出现,心中隐约已经有所预感的阿若娅一脸无奈。
“.”
谢昭也有一瞬的讶异。
娅郡主?
原来这小姑娘竟然是宇文部大亲王宇文郁唯一的嫡出爱女,宇文娅郡主。
关于这个,谢昭之前倒是真没有想到。
听闻宇文部大亲王当年迎娶的,好像正是寄籍部大亲王、寄籍阔落台的嫡女桑幼郡主。
所以这般看来,先前她口中那位武功很厉害很有本事的“兄长”,便是她的堂兄、宇文部邢亲王帐世子“孤狼剑仙”宇文信了?
原来她竟然是宇文信、宇文伊和宇文佳兄妹三人的堂妹。
谢昭无声的笑了笑。
这世界还真是小。
转个弯回个身,居然都能撞到相识之人拐着弯的亲戚。
她旋即没什么表情的慢慢放下手中的弯刀,挑起左侧眉梢,笑眯眯的觑了一眼“阿若娅”。
阿若娅不知为何,也有点不敢看她,嗫嚅着躲避开她若有所思的探究视线。
这一支队寄籍部的骑兵队长瞧见尊贵的郡主殿下,竟然一直偷看她旁边那个年轻女子的脸色,不禁脸色有几分疑惑。
那骑兵队长眼中带了些审视,一脸狐疑的问道:
“郡主,您身边这位.是何人?
莫非是郡主帐中的南朝女奴?可是这贱奴拐带挑唆了郡主出来玩耍?”
谢昭似笑非笑的看着阿若娅。
阿若娅微微一顿。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不想暴露谢昭南朝天宸将士的身份,旋即掩饰道:
“什么叫拐带挑唆本郡主出来玩耍?难道本郡主自己便没有主见吗!
你大胆!本郡主行止自有心意,何尝受到过旁人左右?
她.她也不过是我在寄籍部游玩时候新收的奴隶罢了!”
阿若娅心想:若是让她们邯庸的将士,知道这个“两脚羊”居然是个胆大妄为挟持她的南朝天宸人……那么恐怕就算自己以郡主之尊保下她的性命,她也会被邯庸将士拉到奴隶营中折磨的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说谢昭就是自己的奴隶!
如今两军交战各有死伤,很多人早就杀红了眼。
姓“谢”的样貌这般招人,若不是自己的奴隶,便会沦落为其他北朝权贵的奴隶,那下场岂不是更加凄惨?
虽然说谢昭前两天刚刚火烧了他们宇文部前线军中的王帐粮草,属实算不上无辜.
阿若娅有些纠结。
但是两军交战,她是南朝军士,如此行为也不算有错,勉强也算有勇有谋了。
更何况她们二人还有赌约在先,说好了要查清事情真相。
她宇文娅总不能半途而废,坐视谢昭被寄籍部骑兵抓走,总要善始善终让她心服口服!
而谢昭则是慢悠悠的想到:没想到宇文娅居然会帮她隐瞒身份,如此也好。
她不会暴露身份,自然便也不需为了脱困造出杀孽。
能如此相安无事的继续做她想做之事,那就最好不过了。
正好,她也可以借此良机,随着这些骑兵去寄籍部王帐探一探虚实。
如此正中下怀,走上一趟,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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