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太子嫔杨玉环有孕。
也就是说,监国太子终于要有后了,而大乾帝国即将迎来一个皇孙。
当然啦,若是到时候并非是皇孙,而是……却也无妨,最起码,证明监国太子身体没啥大问题,以后必然还是可以有皇孙的。
总之,这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总算是让弥补在京师上空的阴云一扫而空。
而此时,身在江东的萧政一面做水战准备,一面却正式上奏京师,提出了‘招安’之策。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两人已经定下了相忍为国,先攘外安内,再言其他。
那现在有一些规则,该遵守还是要遵守,该表面功夫做足,还是要做足的。
所谓‘名为燕王,实为割据一方、广纳文武’。
京师这边在得到了萧奕的暗示以后,也就不再对萧政有所针对,双方也都开始做起了表面功夫。
换言之,萧政愿意相忍为国,愿意平定内乱,帮助大乾稳定寰宇,以后的以后,到底会如何,那也都是事在人为。现在监国太子已经有了指示,他们岂能不遵守,谁又敢不遵守现在威望日益强盛的监国太子殿下的诏令呢。
奏疏送到兵部,郭子仪自然也就上报了监国太子,他虽然是后来居上,不过名望和能力都有的,所以也很快就熟悉了现在的局势和职责之所在,对京师禁军,也就是现在监国太子亲军的后勤工作,做的也算是面面俱到,让岳红翎、韩世重、安梓钧、狄青、辛弃疾等人都没什么话说。
毕竟,郭子仪以前那也是战场宿将,也有过镇守一方的经验,如何不了解大军之事,区区后勤,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萧政其实也在做这几手准备,京师那边肯定是会配合他,下一个‘招安’的太子诏令文书,有了这个诏令文书,他的‘招安’才能名正言顺。
而果不其然,随着太子诏令的文书下达之后,整个冀州、江东之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势力,也都安分了很多,也都接受了萧政的治理。
然而,冀州的袁邵、建康的董琢两人,却依然在苦苦坚持,或者说,纵使身死也不想接受‘招安’。
这也是能理解的。
所谓的招安,那完全就是招安他们两人身边的武将谋士,对于他们两人,此番谋逆的主谋,自然是唯有一死。
既然如此,又何必还低头做小,接受招安呢?
不过,且不提萧政和萧奕两人如何兄友弟恭、配合无间,只说另一件小事……建康城里面,有一个郡丞叫做王允,此人乃是江东世家大族王家的家主,早年在江东,那也是江东名士,后来差一点儿就出仕做了官,谁知道,本在西凉的董琢,突然成为了江东太守,而他成了建康城的郡守,原本是要入朝为官的,却成了地方官,隐隐有着监视董琢之责。
也确实如此,萧棣那时候还未病重,对于董琢这样尾大不掉,又越发骄纵的武夫,自是头疼不已,最后只好把他调任到江东。
一来,这江东其实也已经有一些和京师脱轨了,好好一个鱼米之乡,也正是因为繁华过了头,产生了不少的世家大族,朝堂之上的进士,大部分都是南方人。
这样一来,萧棣自然是起了心思,把董琢调过去,以董琢此人的心性,必然是和江东的世家大族合不来。
也确实是合不来,一个老匹夫,一个是满口的仁义道德,谁都看不惯谁。
而如今嘛,董琢被困建康,仗着这建康城墙高城坚,便整日里饮酒作乐,似乎已经要放弃抵抗了。
可是,他却又没有完全放弃抵抗,仗着自己有着西凉铁骑,还有吕布之勇,便拉着全城的百姓要给他陪葬。
王允等人自然不愿意!
最后,在他们的商讨之下,来了一个美人计。
且说,王允家中可是养了不少江南歌姬,那都是从小开始搜集、培养、教导、训练、学习等等,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
而这些歌姬原本是为了拉拢朝中贵人的,这也是江东之地为何能够超越京师的原因。
本就是富庶之地,再加上朝中官员们的偏薄,这些个世家大族之人,那过得比皇帝还要逍遥自在呢。
在王允的挑选之下,总算是确定了人选,此人名叫貂蝉。
此名自然也不是她的真名,至于她的真名叫什么,可能她自己都忘了,也可能一直记着在。
因为这个世家大族有时候做事情,那完全就是各凭喜好,完全没什么底线。
貂蝉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只见熠熠辉煌的玉簪之下,一张国色天香,艳冶明媚如芙蓉的丽人倏然现出,映入董琢眸中,弯弯黛眉之下,明眸皓齿,琼鼻鼻腻鹅脂,樱桃檀口涂着玫红色胭脂,秀颈白腻修长,玉珠项链晶莹闪烁……。
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董琢,也尝过塞上野马的味道,也见过西凉女子,到了这江东,其实也没少寻欢作乐,自从床上有了这江南歌姬之后,那真的是夜夜笙歌,且把江南歌姬比做事九天仙女。
而这一次,董琢才知道,真正的江南天仙,原来应该是这般,双眼自从貂蝉出现,那就没有移动过了。
“太守?太守……?”
董琢回过神来,自知自己好像是失态了。
不过嘛。
他也没有害羞,对王允那是好生地夸奖了一番。
待到貂蝉入怀,差一点儿就没控制住自己,且动作轻的就好像是在剥鸡蛋一样,生怕重了一点儿,就惹得怀中美人不高兴了。
故此,当夜被貂蝉伺候着喝了不少酒的董琢,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睡在了王允的家中。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睡着后不久,吕布来了。
“将军,将军……。”
貂蝉带着几分酒气,神色凄苦委屈,双眼含泪,扑在吕布的怀中呜咽着:“将军,妾身本就是一浮萍,若不是郡丞公给了妾身一口吃的,妾身怕是早就已经成了路边枯骨了。”
“今夜之事,郡丞公也是无奈之为,太守喝多了,非要到这后院来如厕,妾身本就早早躲着,可是那董琢却强势地撞开了门,见得妾身,就……就……。”
“呜呜……。”
吕布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董琢,言语中似在强行压抑胸中不平之气一般。“岂有此理!”
貂蝉却连忙拦着吕布,抽噎着说道:“将军,莫要为了妾身闹出什么不好来,妾身不值得将军如此。”
其实,现在的吕布还真的有点儿不敢。
别看董琢已经睡着了。
可真要是杀了董琢,他如何面对那西凉铁骑,他们对董琢可是忠心耿耿。
吕布几乎是咬牙切齿,安慰着貂蝉。
貂蝉哭着哭着,也就假装睡着了。
吕布无奈,抱着哭着昏睡过去的貂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还是咬咬牙,离开了王允府上。
王允心中冷笑,这吕布确实有着霸王之勇,可惜,其人却有勇无谋,以前在江东就是一个浪荡子、游侠儿,后来因为勇猛,得到了董琢的器重,为人也甚是嚣张。
他这个美人计,完全就是一石三鸟。
不仅为江东解决了董琢这个大祸患,还解决了吕布这个江东游侠儿。
最后,还让萧政得到了江东。
王允自然也有一番考量的,毕竟也已经五十多了,早年本来还有心出仕,却因为萧棣一番安排,从此被董琢托在江东到如今。
而江东未来如何?
王家未来又要如何?
这是一个不能不考虑的问题。
第二天,董琢醒过来,见得怀中美人,自是高兴不已,昨夜喝多了,也就忘了味儿,今日早上起来,见得美人还在,自然是兴奋不已,竟然又来了一场。
等到离开王允府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好死不死。
董琢完全没有察觉到王允的这一番美人计。
竟然当着吕布的面,搂着貂蝉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自己的太守府。
从此之后,那自然是金屋藏娇一般。
以前的那些江南歌姬都不屑一顾了,只是有兴趣了,就欣赏一下。
而貂蝉俨然成为了他的掌上明珠。
吕布本以为,董琢也就是喝多了,闯进了貂蝉的房间,从而霸占了她。
谁曾想,这个霸占竟然不是一夜,而是一直。
每天,看着董琢抱着貂蝉卿卿我我,他就恶心、就心疼、就忍不住杀气。
而每次,当他有时间和貂蝉私下相会的时候,见得貂蝉哀伤不已,言及董琢老贼对她如何如何,便感觉心都要碎了。
萧政也收到了来自于王允的书信,知道了他的计策,便开始配合。
很简单,那就是彻底断了建康城的粮食。
没了粮食。
城内必然出了乱子。
西凉铁骑开始了抢粮,底层的百姓们没了粮食,只能挨饿。
可是,再怎么抢。
粮食也不够啊!
再加上,萧政又让人在城外唱着西凉的歌谣,还有曲子。
听到西凉之地的家乡之音,出身于西凉的将士们,无不哭成一个泪人。
说到底,他们也是人,心也都是肉长的。
之所以跟着董琢,那是因为董琢以前有着功名,有着大将军分封在身,能够给他们好处。
如今,董琢已经对他们不管不顾。
他们自然起了异心。
在断粮后的第十五天。
吕布在一些人的怂恿之下,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刺杀董琢。
这一天。
阳光高照、晴空万里。
江南这边的夏天,要比北地来的早一些。
董琢又是日上三竿了才醒来,然后在貂蝉的伺候之下穿衣洗漱,吃了饭。
结果,下属来报,城内的武库出了乱子,江东的守备抢了武库。
董琢一听,自然知道事情不妙,且一直担心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本地将士已经开始作乱起来。
“吾之义子吕布,现在何处?”董琢第一时间想要安排吕布去夺回武库。
下属连忙报,正在外待命。
董琢想了想,决定亲自去下令,只有这样,才能镇住那些人。
他自以为自己可以镇住。
谁知道……出去之后,眼见少了好几人,而吕布等人却是穿着铠甲严阵以待,顿时就知道事情不妙。
刚要开口,吕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董贼,拿命来!”
却说,这一次的杀董,并没有太过惊心动魄,也没有一波三折。
董琢手中的西凉铁骑也已经不满,或者是在江东这些年,早已经失去了战心。
毕竟,以前那位能征善战的董太守,如今都是大腹便便,眼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大步上前,想要转身逃走,却因为身体肥胖,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噗!”
一点寒芒先到,一颗好大人头飞起。
祸害了江东好几年的董贼,死在了自己的义子之手。
吕布带着董琢的首级,打开了城门,迎接萧政的王师进城。
萧政当即表示:“此番能够兵不血刃解救建康城,你当为首功!”
吕布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见得身材也比较高大,且气度非凡,身后有着十万大军的萧政,连忙躬身道:“布半生飘零、只恨未逢明主,今听闻燕王殿下平乱,乃是天下难得的雄主,公若不弃,布愿为殿下先锋,此后为殿下操尔!”
“这是自然,快快请起。”萧政点头不止,很是高兴。
“本王今日得你,便是汉武得冠军侯!”
在他看来,吕布如此勇猛,不亚于自己身边的白起、王翦、蒙恬,甚至是过尤而不及也。
有了这样的人,于最后的对决中,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建康城被拿下了。
而冀州的袁邵自然是更为着急,且也就是在这关键点上,他因为忧心忡忡、昼夜难眠,最终病倒了。
说起来,也是可笑。
他的兵马也不过是刚刚出了冀州境地,就被燕王的人给逼回来了。
然后就是接连损失两大先锋大将军,再然后,便是被白起步步逼退,退到最后,只剩下冀州这一座孤城了。
什么四世三公、什么冀州大族、什么王道霸业,顷刻之间,成了笑柄。
他连李原都不如。
李原最起码挥师南下,威震京师。
而他呢?
只是于这一场内乱之中,激起了一点儿水花。
“显思、显甫、显奕,为父小瞧了天下英雄啊!”床榻上,袁邵面色苍白,消瘦不少,看着床边的三个儿子,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放心不下的也只有这三个儿子了。
“父亲……孩儿,孩儿会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就算是死……死也会一起!”袁尚哭着开口。
袁潭和袁熙两人只是看着袁邵,没有什么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