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再简单不过。
如果说之前西夏还有一些投鼠忌器,本以为可以趁着现在的局势,稍微扰乱一下大乾边关,再以强硬态度,逼迫大乾让出西凉之地,再给好处,来个议和,等到蒙元和北燕南下,再一起攻占陇右道。
谁知道,大乾的态度如此强硬,直接就太子亲征,似乎要一口气灭了西夏,如此一来,西夏自然有一些不敢死战,从而让大乾三路轻松攻占了南边的城寨,以极速突袭至此,那么接下来,踏入兴庆府之地,也就是所谓后世银川平原后,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立足百年的国家最后的应激反应了。
毕竟,和谈已经不可能,大乾直接以兵贵神速之法,到达了大乾以前就到达而停步不前的兴庆府之地,自然是要一口气,直接吞下西夏。
看起来是纯粹军事上的布置,但是最终也会体现在政治、民族、文化的凝聚力,是一种无形却又有切实的力量。
是一种,舍我其谁、唯我独尊的霸道和王道,以及一个中原民族的底气和尊严以及自信和强大的心理。
且说,大乾之前不是没人打到过兴庆府的忠州城,当年的太祖就曾带兵到此,而后来的岳山也是一样。
也都是西夏有着不轨之心,趁着北地蛮夷挑起战火之际,带兵南下,攻打延州、兰州等地。
大乾自然是不能忍,直接派遣了精锐北上,突袭西夏,到达了这兴庆府之地。
但是即便是最深入的一次,也都功败垂成。
一个就是粮草问题。
纵深北上,战线拉得太长了,从而很难及时供应,兴庆府怎么说也是一个西夏的皇都,有着经精锐把守,再加上,大乾内部也不稳定,从而未能一举覆灭这个小小的番邦。
如今,大乾再一次到达了这个地方,前方就是忠州,也就是兴庆府的国门之所在了。
“殿下。”
下午时分,大军直接驻扎在了忠州城外。
萧奕驻马相对,微微颔首,周围曲端以下诸将,也多立马,等待着下一步的军令。
萧奕先是问道:“西夏人可有有水军?孤近来查阅西夏战事记载,好像有提到西夏水军?”
岳红翎当即回道:“没有。”
“根据真正的情报记载,西夏只是在黄河上有着木排、羊皮筏,领有武器,兼做警卫,便成了理所当然之事,也自然被以讹传讹说成水军。”
“黄河此段虽然还算是宽阔,但是西夏人其实也都是牧羊人,没有太多的能工巧匠,也就无法打造真正的舰船,连帆船都没有,何以有什么水军。”
萧奕再一次点点头。
看来,大乾这些年,没能彻底攻破西夏,也没有趁机平定北地蛮夷,也是有原因的。
只能说,很多人并不想要举国之力,一战而定四方。
底气有,勇气不足。
既然如此,那他就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业。
如此一来,才能当得起中兴之主!
萧奕想到这里,转身对岳红翎问道:“岳将军,眼前这忠州城,需要几日攻破?”
“一天!”
岳红翎的态度很坚定,仿佛这座都城对于她而言,就好像是一座不轻不重的小城一样,挥手之间就能够攻破。
萧奕笑着点点头,说道:“那这个忠州城就交给岳将军全权负责了,东宫卫率这边,也会听从岳将军的调遣。”
“孤在后方为你压阵!”
岳红翎抱拳,然后直接去布置攻城之战了。
这日夜间,大乾的大军到达忠州城外,小心布置营盘,早早休息。
而夜色之下,无数火把往来不断,时不时的还有冷箭射来,无不预示着西夏人在急速动员,与急速汇合。
灯火通明的西夏忠州州府内,知州嵬名章利诧异抬头,俨然不敢置信。
西夏前枢密使嵬名安惠,以此人身份乘夜而来,足以说明事情严重性了。
“自大白高国立国至此,未有如此危局,这般时候谁都不能指望,只能指望咱们自己!”
“能搜罗多少部众便是多少部众,速速去袭扰敌军,能拖延一时便是一时!”
“大乾禁军从陇右北上,一路赶过来,必定是人困马乏之际。”
“陛下和我也有谋划,既然和谈不成,那就只有死战。”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合兵一处,在这忠州城外,来一场野战。”
“只要是能够把大乾的太子耗在这里,蒙元不可能真的就坐视不理,放弃杀死大乾太子这个天大的好时机。”
嵬名章利摇摇头,回道:“今夜不成,敌军肯定也会猜到我们的夜袭,一旦出城夜袭,必定会中计。”
“我以为,还是要死守忠州。”
嵬名安惠想了想,点点头。
“死守也可,不过,也要有一个守法,不能让大乾的敌军直接突袭到了兴庆府,让陛下身陷险境。”
嵬名章利右手捶胸,施礼道:“放心吧,敌军若想要兵临兴庆府,必定是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天色既亮,岳红翎开始大肆布置行军阵型。
所有部队,按照兵种进行小股分列。
步卒分为枪兵、弓弩兵、刀盾兵大略三种,每种十队,共三十六队,每队也是三百至五百不足。
既然是攻城之战,自然是一攻城兵为主,骑兵之作掠阵,还有防备之用。
就这样,岳红翎就在西夏守军的眼皮子底下开始了排兵布阵,于朝阳升起之时,开启了攻城之战。
刀盾兵护着弓弩兵奔袭,准备射箭袭扰。
然后便是鹅车、砲车等等。
最后,自然还是有着火药。
毕竟这东西真的是攻城利器,晋阳那等城墙,都被炸塌了,忠州府这样的都城,更是容易。
也确实容易。
在嵬名安惠看来,大乾禁军肯定是急行军,人困马乏,所以攻城之战打的好像并不是很吃力。
原以为,大乾禁军的攻势会非常猛,他已经做好了战败的准备呢。
结果……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