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很冷静地将笔记本放到桌上,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认真地写下“三月十八日”的文字。
“规则上不是说要认真记录一天发生的事情嘛,我就看看之前的学习一下。”
乔暮装作没看到那些诡异文字的样子。
这有点像狼人杀,因为陈启星一个人没有参照物,他并不知道这些诡异的文字只有他能看到还是大家都能看到,只要乔暮演得好,那陈启星也就看不出来乔暮得到了信息。
陈启星看了看笔记本,将手机放到桌面上。
“我来写吧。”
他让乔暮站起来,随后自己拿起笔,写了几句话。
随后,用手机拍照,记录下来。
乔暮瞥了一眼他写的,没有异常。
这时,从天花板的方向,乔暮忽然听到一道撞击声。
那声音就像什么沉重的事物掉到地板上一般。
他不动声色,只看到陈启星的动作稍稍一滞。
显然,这个人也听到了。
乔暮一动不动。
陈启星合上笔记本,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已经玩起了手机,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乔暮。
“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下监控。”
他站起身说道,拿起了那个大功率的手电筒。
“哦。”
乔暮看着陈启星离开,他挪了挪椅子,看向监控,监控里能看到各个房间的情况,在夜视镜头下,一切都显得悚然而幽静。
陈启星离开了保安室,朝着洗手间走去,进入到了一个监控的死角。
就在这时,所有的灯都黑了。
电脑,头顶的灯,空调,全都停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乔暮手机的照明。
他立刻将手机锁屏。
在寂静的殡仪馆,只有焚化炉嗡嗡作响的声音,在空间回荡。
不知道是跳闸,还是陈启星切断了电源。
无论如何,乔暮觉得都不能待在这里。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那脚步声不算轻盈,一步一步,在走廊之中回荡,每一声都越发响亮,越发靠近。
伴随着那个脚步声,乔暮还听到了一阵摩擦声,就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地上拖拽过去。
【他来了,不怀好意,你应该做好准备,否则就会变成那个冰柜里的冰棍儿!】
视野之中,血红的文字分外明晰。
“果然,陈启星杀了那个女人。”
乔暮脑中呢喃,他立刻躲到了门后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即,陈启星的声音传来。
“乔暮,这边好像忽然跳闸了。”
陈启星还试图伪装成正常的模样,让乔暮降低警戒心。
乔暮屏息沉默,没有说话。
门后,陈启星迟疑了片刻,也沉默了下去。
显然,现在两个人都觉察到了这件事——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间殡仪馆。
令乔暮觉得奇妙的是,即使陈启星和自己已经成为了朋友,他依旧选择要害乔暮。
比起鬼怪,人心才更可怕!
很快,门把手转动,陈启星推开了门。
手电筒的光亮刺眼,照耀整间屋子。
乔暮躲在门后面,凝神寻找机会。
陈启星微微皱眉,他往里走了一步,手电筒扫过电脑,桌子,上下铺,光芒逼近门后,乔暮站着的位置。
乔暮没有犹豫。
他猛地一推门,陈启星猝不及防,手电筒掉到地上,整个人也被门夹了一下,发出苦闷的声音。
乔暮当即一脚踩碎了手电筒的灯,同时用力一推陈启星,将这个人推出到走廊,借着最后的一点儿灯光,乔暮看到陈启星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沉甸甸的撬棍。
随即,他朝着幽深的走廊之中跑去。
【这几个房间都不是什么善茬,我建议你去楼上碰碰运气,毕竟上面的家伙和他可不对付,楼梯就在你的右手边,选吧!】
赤红的文字转瞬即逝,乔暮没有思考,直接转身,摸黑爬上楼梯。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叫骂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
二楼更黑,没有半点儿光,就连应急灯都已经熄灭,伸手不见五指。
可在乔暮的视野中,无数的文字跳了出来。
【馆长办公室,里面的办公桌底下可以塞下至少一个秘书!】
【库房,你问为什么库房在二楼,那当然是因为这里面放的东西很特别啦!】
【档案室,去年往前的档案就在这里面,全是死人,乏善可陈!】
【会客室,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最好小心谨慎!】
【又是一个库房,但里面的东西显然正常了许多,天地银行的小金库!】
一个个赤色的文字烙印在那些门扉上,指引着乔暮。
乔暮不假思索,立刻打开了会客室的门,走了进去。
会客室很宽敞,只是窗帘被拉上,令这里面一片漆黑,乔暮摸索到了沙发,茶几。
以及,一张脸。
乔暮一顿。
那张脸冰冰凉凉,表面略微有些粘稠,那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像是已经僵硬了。
【嘿,这位小伙伴看起来正在等人,而你并不是他等待的那一个,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吧。】
绯红的文字流转,勾勒出了那个人的轮廓。
乔暮收回手,躲在了沙发后面。
外面传来脚步声,以及陈启星的呼唤。
“乔暮,你做什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他声音带着几分阴翳和癫狂,让人不禁感到发冷。
在这本应保持沉默的殡仪馆里,陈启星却丝毫不在意地说着话,显然,他的精神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无法保持正常的理智与思考。
乔暮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是隔壁的馆长室。
陈启星的脚步声稍稍变小,似乎是进馆长室查看情况去了。
乔暮得以快速思考自己目前的状况。
他一个力速双E,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肯定打不过手上有撬棍的陈启星。
而且陈启星这种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连好朋友都痛下杀手,乔暮正面与之对抗,希望渺茫。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只有依靠这个殡仪馆的规则来和陈启星对抗,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乔暮想到,他立刻起身,拍了拍那尸体的肩膀。
“老哥,你待会儿能帮我一下吗?”
他对着尸体说话。
咚——
门外传来了敲击声,似乎是陈启星在摸索着朝这边走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仿佛近在咫尺。
“你看,我们难得在殡仪馆相遇一场,我又摸了你的脸,四舍五入,咱们就是朋友了啊。”
乔暮压低声音,在尸体的耳边说道。
陈启星好像已经站在了门口,下一刻就要推门而入,撬棍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刺耳,直入人心。
嘎吱——
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了木头摩擦的微妙声响。
陈启星拿着撬棍站在门口,屋子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细碎的说话声,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乔暮,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他声音低沉,带着某种隐忍和癫狂。
“我好热。”
忽然,从陈启星的前面,那细碎呢喃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嘶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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