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十分高兴,烧了好几道大菜。
乔暮给三人盛了饭,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新闻。
白练有些犹疑,不过看到乔暮大大方方地端起碗扒拉饭菜,便也拿起了碗。
“我孙女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吃着饭,听着电视机里的新闻,老婆婆忽然开口道。
“应该?”
白练稍稍停下筷子,询问。
“她和她爸妈很久没过来了。”
老婆婆轻叹一声。
之前因为这幢公寓有异常,所以老人家的儿女不敢过来,现在,即便异常已经解决,看起来子女依旧没有经常来探望老人。
这让乔暮想到了之前一个公益广告,里面的老人家在过年的时候做了一桌菜,然后儿女一个个打电话来,各种理由说自己不回家吃饭了,最后老人挂断电话,还说忙点儿好。
“没事,咱们陪你。”
乔暮又说道。
白练没有说话,只默默吃着菜,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吃完,乔暮又帮忙收拾洗碗,白练在一旁接过他洗好的盘子,一个个堆叠好。
老婆婆看着两人,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
两人又陪老人家看了一会儿电视,乔暮才想起白练每天都要重置,准备送她回家。
晚上九点,两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这个点,江城市区还算热闹,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偶尔会有人注意到白练身上的高中生校服,不过在这淡漠的城市之中,没有人上来询问。
白练住的小区距离编辑部也不太远,从乔暮家走过去大概三十分钟。
“你还记得家里的事情吗?就是伱变成现在这样之前?”
社恐的乔暮觉得两个人就这么干走路太安静了,便随口问道。
反正现在的白练也不知道他之前做过什么,明天不会记得今天的对话,要是没回答,那乔暮就明天找机会再问问。
“不记得了。”
白练摇了摇头。
她说得非常平淡,就像回答今晚的饭菜好不好吃。
“你没有想去寻找一下吗?”
乔暮觉得,要是自己哪天醒过来,发现自己没有了之前的记忆,高低得去寻找一番,强迫症让他不可能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没有。”
白练的答案也很干脆。
“遗憾。”
乔暮只能对此表示遗憾。
说不定白练在成为神选者之前有很痛苦的经历,这种时候不愿意回想起来也相当正常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也挺好,大部分情况下做什么事情都很有新鲜感,哪怕每天都做一样的事,也完全不会感到无聊。”
乔暮又开口道。
就算再好看的电影,看个十几遍也总会腻味,但白练就没有这种烦恼,每天都是崭新的,想想就觉得爽。
“差不多。”
白练没有否定,也没肯定。
乔暮把白练送到了楼下。
“你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他打趣道。
“你要去吗?”
白练狐疑地看着乔暮。
“好耶?”
乔暮跟着上楼。
白练住的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据说这房子是周鸣珂之前买的,借给白练住,这让乔暮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不给他住。
房间里非常空旷,几乎没有任何个性化的摆设,窗帘是朴素的深色,桌椅几乎没有使用痕迹,厨房也干干净净,出于礼貌,乔暮没有窥探洗手间,但他估计,那里面可能也只有生活必需品。
白练打开冰箱。
里面有好几瓶矿泉水,她拿了一瓶,递给乔暮。
“水。”
“哦,谢谢。”
乔暮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
就是普普通通矿泉水的味道,并不会因为是高中女生递给他的就会更好喝。
“你不会给家里添置一点儿装饰品吗,比如挂画,或者盆栽什么的。”
乔暮好奇问道。
“麻烦。”
白练本来只想回答一个词,但又感觉不太能传达到位意思,乔暮又会喋喋不休地问更多的问题,便继续开口。
“要记的东西会变多,所以不想弄那些东西。”
“哦,倒也是。”
乔暮很快理解。
因为白练每天早上起来要通过自己身上写的字来回忆起自己的身份以及要做什么,要是家里的东西多了,那她每天的开机都要加载更多的信息,反而会拖慢速度。
“你写日记吗?”
看到桌面上什么都没有,乔暮又询问。
“不写。”
白练回答得很干脆。
“好巧,我也不写。”
乔暮点了点头。
“正经人谁写日记。”
“嗯。”
白练表示赞同。
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作业本,之前她在那位老婆婆家的时候一直没机会写作业,只能现在开始写了。
虽然大部分都是错的。
但是要好好学习。
“真辛苦啊。”
乔暮见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打扰白练学习。
他拿起矿泉水瓶,和白练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刚出门,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乔暮一看,发现是来自之前的金主,开殡仪公司的何禾。
之前因为乔暮的带货,所以殡仪公司的生意好了不少,尤其是提前布置自己的葬礼这项业务,可以说是从原本的几个月没有一单,变成一个月好几单,还有许多外省的客户来咨询。
这条消息倒不是让乔暮再恰一次饭,而是一条求助消息。
【何禾】:乔老师,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麻烦,能请你明天有时间来公司一趟吗,事后无论结果,肯定会给你足够的报酬!
【乔暮】:没问题!
既然钱给够,那乔暮自然义不容辞。
第二天。
乔暮起来之后,就直接坐公交车去了何禾的殡仪公司。
这里显然比起之前要忙碌不少,电话声此起彼伏,办公室也多了许多员工。
乔暮见到年轻的老板何禾,打了个招呼。
何禾却有些忧愁,她给乔暮递过来一份文件,乔暮看了眼,发现是报纸。
报纸的内容是抨击殡仪馆的提前安排葬礼的业务,认为是诱导病重者放弃治疗,对何禾的公司站在道德的层面进行了指责。
“你要我去干掉写这篇报道的人?这不太好吧。”
乔暮放下报纸,严肃认真地说道。
“.你想得太多了!”
何禾嘴角抽动,她揉了揉太阳穴,又继续开口。
“其实,最近有人和我们进行业务的竞争,只不过他们不是殡仪业务,而是,募捐众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