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下的一个小镇子里。
天空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一道装男子带着一道童走在大街上。其中那名道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天边黑沉沉的,毫无停雨的迹象,转头见一间酒肆之中坐满了人,抬腿走了进去。小二很有眼力见端上两瓶美酒,小心询问了一番后,麻利地端上一盘酱牛肉、一碟咸菜、一大盘白膜馒头。
这时又有几人走进酒肆。
“这位道长,我们坐这行不行?”那人也不等王禅回答,便大大咧咧坐了下来,跟着又有两人坐了下来。
张洛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这三人都身穿劲服,腰间挂着兵刃,显然是江湖人士。
这三个汉子自顾自的坐下后就开始喝酒聊天,全然没有理会张洛和郭芙。
“兄弟可听说过前几天发现的那件事?”
“可是衡山派刘三爷金盆洗手之事?”
“不错,就是这件事。”
“自然听说了,刘三爷金盆洗手的事江湖上哪个不知道。”
“那你可知道刘三爷根本没能洗成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
“据说当时有魔教高手去捣乱,搅了金盆洗手大会,弄的刘三爷没能洗成。”
“这么说刘三爷如今还没有退出江湖?”
“不错,据说刘三爷有感魔教妖人之猖狂,取消了金盆洗手大会,号称要和魔教妖人斗争到底。”
听到这,张洛暗自点头,这刘正风还不算太蠢。
出了酒肆,张洛到小镇里的义庄带出阿勇,其他僵尸还继续放在里面,然后带着郭芙到了华山脚下。
郭芙问道:“师傅,我们来华山干什么?”
张洛:“华山思过崖上藏有五岳剑派的失传剑法,而且华山派的紫霞神功是全真教广宁子郝大通晚年所创,乃是道家上乘绝学,只要你能练至大成,就可以调养好你先天不足的缺陷。”
“太好了!”郭芙激动道,“谢谢师傅!”
“谢什么。”张洛摇摇头,“我既然当了你师傅,自然要帮你把身体治好。”
……
由于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华山派高手尽出。而岳不群之后又因林平之的事情在路上耽搁了,因此此时还未回到华山,而通往思过崖的路从来没有华山弟子看守。所以张洛带着郭芙一路畅通无碍,顺利来到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上。
危崖上有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张洛走进山洞,郭芙则是小心地跟在后头。
刚一进洞,张洛便是发现了风清扬留在石壁上的刻字。只见他左侧石壁上刻着“风清扬”三个大字,是以利器所刻,笔划苍劲,深有半寸。
简单地摸索了一下山洞,张洛很快就是找到了那处石壁,命令阿勇上前,一拳打在石壁上,直接把石壁打穿。
那石壁只是薄薄的一层,隔得两三寸便是空处,石壁里头更是直接就一个空洞。阿勇几拳下去,立马就是辟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张洛点了火把,率先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是一条窄窄的孔道,郭芙小心跟在后头,下意识低头观察时,郭芙突然间全身出了一阵冷汗,只见在她的脚边,赫然出现了一具骷髅。
郭芙定了定神,俯身细看,见骷髅身上的衣着已然腐朽成了尘土,身旁放着两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灿然生光,显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器。
抬头间,又见石壁上斧头砍过处十分光滑,犹如刀切豆腐一般,旁边也都是利斧砍过的一片片切痕,微一凝思,不由得呆了,举火把一路向下走去,满洞都是斧削的痕迹,郭芙心下惊骇无比:“原来这条孔道竟是这人用利斧砍出来的。”
张洛回头看了郭芙一眼,淡然开口道:“这人被囚禁在山腹之中,于是便用这利斧砍山,意图破山而出,嘿,可是他的命实在是不怎么样,终是功亏一篑,离出洞只不过数寸之时,已然力尽而死。”
二人继续往前走着。走了十余丈,孔道仍然未到尽头,又走几步,只见地下又有两具骷髅,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团,有了刚才那一出郭芙已经有了免疫,不再一惊一乍。而张洛则始终一脸淡然,因为他知道里头还会有更多的尸骨。
再行数丈,顺着甬道转而向左,眼前出现了个极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一具似是雷震挡,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有见过。
而不远处地上则是散满了长剑,只是这些长剑各有特色,有的短小而宽大,有的轻而柔软,有的剑身弯曲,有的剑刃不开锋,只剑尖极是尖利,当然更多的是常规用剑。
“这些不是五岳剑派的佩剑吗,这么会在这里。”郭芙惊奇道,前几天在衡山城见过五岳剑派的弟子,他们的配剑和这里的一样。
“看墙壁。”张洛点了点头,举起火把往山洞四壁一照。
郭芙闻言抬头一看,只见右首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每四个字一排,一共四排,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态。又见十六个大字之旁更刻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低能”、“懦怯”等等诅咒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再顺着张洛手中火把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石壁上一行字刻着“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这一行之旁是无数人形,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斧,粗略一计,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显然是使斧的人形在破解使剑人形的剑法。
再去看石壁上的其余图形时,只见嵩山、衡山、泰山、华山四派的剑招,也全被对手破尽破绝。郭芙的父母,外公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高手,在耳濡目染之下,郭芙的眼界见识也比普通武林人士高出许多。眼见石壁上所刻五派剑招,没一招不是十分高明凌厉之作,但每一招终是为对方所破,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