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崆峒白铜的我不管,只问你到底让不让开道路?”
蛮娄山从没想过自己报出了崆峒这块金字招牌却没有丝毫效果,要知道崆峒可是传自上古神话时代的天下第一大派,即便现在神迹不再却也仍是天下武道的圣地,天下门派甚多,可就连号称最是狂躁不羁的舟山宗在外面遇到崆峒门人也会礼遇有加的,可春草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却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崆峒威名。
“你…你…你!好……好好!阁下竟然连武道圣地都不放在眼里……”
春草对于凡是和那位关大人有关的人等都心存芥蒂,这个蛮娄山又是那位关大人的身边人,如此春草又岂会给他好脸色呢?
懒得听这位自称崆峒门人的家伙呱噪,春草随手一掌拍出,这一掌正是昨天她新领悟那来自付纯朗的绝学之一青曜剑气,虽然是以掌代剑发出,其中的森森剑意却依然犹如实质一般。
春草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力道,即便如此,这一掌间的恢弘锋锐仍不是寻常武者可以轻易承受的。
蛮娄山壮骨已成却还没有开脉,三十年的真气积累已经算是强悍了,可真面对这带着剑意的一道掌风却仍显不足,运足了气力迎接却还是被春草这一掌打得倒飞出去三码的距离。
要不是春草只用了三成力道,估计他就算不死也得一身本事尽废了。
噔噔噔的又倒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身形,此时蛮娄山已经只差一步就要撞到身后的关府大管事了。
平复了一下暴乱的气息,蛮娄山即惊且怒,惊得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功力竟如此强横,怒的是自己已经摆明了崆峒门人的身份却还被她如此羞辱。
怨怼的狠狠跺了下脚,蛮娄山自知根本就和这个相貌普通的神秘女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扭头对关府管事说道:“咱们走!”
说完也不管大管事什么反应便径直反身而去,脚步沉重一如此时他的心情一般。
关府大管事见自家最强战力都在春草面前吃瘪哪还敢再留下来废话,回身朝一众侍从挥挥手便灰溜溜的带人离开。
江景笑呵呵的看着挑帘进来的春草笑道:“你倒是挺威风的。”
春草脸上一红低头不语,别开她在外面威风八面,可只要面对江景时便变成了柔弱的淑女。
青叶递给春草一本卷轴然后扭脸问江景道:“这个崆峒是什么来历?怎么和神……”扭头看了一眼静静一旁端坐的明月后才继续说:“怎么和你家乡那个地方名字一样?”
江景道:“估计又和咱们那位祖师爷有关吧,那位广成前辈可是甚爱拿家乡的东西给门下起名的,那位姬有熊就是先例呀。”
春草疑惑的问:“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崆峒还和先生有关吗?”
青叶指了指刚才给春草的那个卷轴才替江景答道:“多半是的,你回头看看那个就明白了,那可是我查阅了很多资料后汇总的呦。”
春草这才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卷轴,拉开一角便看到青叶用通用语工整的字体写的一行小字‘神国修行总览’。
“二小姐真是……平时那么忙还能抽空总结这个。”
青叶不依道:“春草姐是在挖苦我吗?”
“我哪里……”
……
庆阳城真的没什么可以游览的,这座大城处处充斥着沉沉暮气,好像一个重病衰弱的老人,死气沉沉的生机溃散殆尽。
街面上的商铺大半都关门歇业了,就算还开着门的那些也甚少有人进出,从南城门进到城内走了半里路便到了城中位置,这条主街上也只看到这里有一座还算干净的客栈。
让店家把兽车送入后院,江景订了三个高级客房,四人中除了明月时时拎着一个包裹,其余三人都身无长物。
于此明月虽然早就发现了异常,每每两女拿出什么东西时都好似凭空而得,不过作为下人明月还是不能轻易问出来的,虽然春草已经决定让她加入到神秘的队伍之中,可却没有说过那个所谓的‘神女营’到底有什么神奇。
江景在客房研读那卷煅神术的古老书卷,而青叶本来是想陪着他的,可却又被春草强拉去逛街了。
对于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青叶兴趣缺缺,不过既然春草一定要拉上自己,她也得跟着了,众女当中除了自己的姐姐青花也就春草和自己关系最好了,春草不争不抢的性格使她本就在众女中人缘极好,又兼之春草是江景唯一侍妾的身份却从不恃宠而骄因此更是得到了青叶姐妹俩的信任。
如此一来春草便成了青叶青花最为倚重之人,关系当然也是非常密切的了。
“明月,你把包裹给我吧,我帮你存着,等以后需用时找我来要便是了,这样总是拿着做什么都不方便的。”
春草看明月总是不肯放下那个满是珠宝的包裹便道。
明月当然不会认为春草是窥伺自己财宝的,于是毫不犹豫的把那个内藏巨额财宝的包裹递给春草。
“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等以后你跟我们回去便是我们的一员了,咱们那里没那么多规矩的。”
春草接过沉重包裹手腕一抖,那个装着巨额财富的包裹便凭空消失了,看到明月惊异的目光,春草手腕一抖,那个包裹便又出现在手上解释道:“这是咱家先生亲自制做的次元空间,什么东西都可以随身携带的。”
说罢手腕再抖包裹再次消失无踪。
明月哪里见过如此神迹,就算以前一直有所猜测,可真的看到这样的奇异景象还是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
春草见此便笑笑道:“不用这样惊讶,等回了咱们那里,还有更神奇的事情,你现在身上全无修为,这个先生制作的神器你是用不了的,等回去后我传你元气修炼之法,只要你能吃得了苦狠下功夫,不仅这些神器可以使用修的高深了还能长生不老的。”
明月此时已经勉强定下心来,心里对春草所说的元气修炼之法更是充满了向往。
……
东城昌盛街的府衙左侧便是关府,关府之大已经远超旁边的府衙,更是有五进院落组成,每进院子都廊道齐备雕梁画柱甚为奢华,就连下人的南院都一样金碧辉煌。
关征正是这关府的主人,同时也是这庆阳城的唯一主宰,自从他就任这庆阳令之后便大肆搜刮地皮,如今能有这身家巨万都是他二十年来的功劳。
关征原本是个穷困学子,幼时敏而好学智龄便远近驰名,待到了可以参考的年龄便以十二岁的年纪得了个学士的功名,十七岁参加‘天恩考’(罗国选拔民间人才的科考)更是一举夺了个第二的名次后被下放到这庆阳当了一城之令。
初来乍到时关征也曾想过造福一方的,可因幼年家境贫寒,如今穷人乍富便难以控制欲望,一来二去的更是对钱财愈发痴迷,时间久了,他最初的那些礼义廉耻便被钱财的欲望彻底消弭,二十年的城府令生涯让他彻底变成了一个贪婪无度之人。
为了让自己的地位稳固,关征没少把自己搜刮的钱财拿去打通关节,上官不管下官不问让他成了这庆阳城的无冕之王。
关征一把推开自己的第三十二侍妾,这个女人居然到如今还敢耍心思想要逃走?别以为自己看不出她的那些伎俩,不就是想借着探亲的由头想要私会她那个残废原配丈夫吗。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那个男人打死,也省得这贱人还对那个断了手脚的家伙念念不忘了。
“你若再敢私自出府我便把那姓风的打死!”
地上的女人瑟瑟发抖的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她已经被纳为侍妾一年有余,可对原来丈夫的情意却丝毫未减,只盼着别因自己在害了自家男人的性命。
关征不耐烦的拂袖出门,吆喝门口候着的跟班道:“那个黑树镇的美人怎么样了?”
跟班忙凑近了说道:“还是不从,不过没事,孙大娘她们正在‘规劝’着,想来以大娘的手段也就一两日的功夫了。”
关征有些败兴的哼了一声道:“蛮先生他们回来了吗?”
“禀大人,回来了,蛮大人和大管事正在前厅候着您呢。”
关征难以置信的看着蛮娄山,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来自圣地的武道高手从来都自视极高,可如今却直言自己不是一个女人的对手,这可让关征震惊不已。
“蛮兄,你是说……那个女人的功夫犹在你之上吗?”
蛮娄山有些羞恼的哼了一声道:“难道关兄是不相信我的话吗?”
“没没没,我怎会不信蛮兄的话呢,只是这也太……太过玄奇了吧。”
蛮娄山脸带怒意的又重重哼了一声道:“这女人自恃武功高强就敢不把我崆峒放在眼里,等我出去一趟必……必让这娘们知道不尊圣地的后果!”
“蛮兄这是要走吗?”
“关兄无需担心什么,这女人虽不知礼数却也不会没事找事的,我只去郡城一趟而已,多则两日少则一天便可回来的。”
关征长舒一口气道:“如此最好,不然没有蛮兄在旁,我这个城主做的都不踏实。”
……
罗国有个传统,大户人家的女人没出嫁前上街都要在头上扎个巾帕,据说这是由很早以前的头纱演变过来的;后来由于戴着头纱很多时候会不方便,于是头纱越来越短,越来越小,以至于到了现在变成了一小块巾帕扎在头上便可了。
这个传统并没有硬性要求,所以现今的未婚女子多是把巾帕当做妆饰来戴的,有扎在前额的,有扎在头顶发髻上的,也有扎在脑后发辫上的莫衷一是说不上那个扎法更好。
青叶和春草都是姿容绝世的大美人,天生丽质的她们对如何修饰自己更是十分关注,哪怕是戴了面具遮了本来的芳华却仍本能的对妆扮尤为看重。
春草见街上很多年轻女子都会在头上扎巾帕,便也拉着青叶到一个专卖绢帕的摊子上挑选一个,二女见明月头上空空便也要给她买一个。
明月是知道传统的,可却并在意这些,更是觉得两位女主人喜欢,戴不戴巾帕都无所谓的,既然春草让自己戴上一个,那便戴上就是了,顺便夸赞一下两位女主人也能增近一些感情不是?
对于明月的夸赞不论是是青叶还是春草都只笑笑而已,自己现在这幅面容哪来的什么美丽可言,不过两女却不会因此就把本来面目显现出来,自己最好的一面只留给客栈中那个男人就好,至于其他人怎么看都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