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课室后,天阳跟老徐一块来到学院的停车场。当看到天阳的电磁机车旁边,还悬挂着赤月战刀,老徐有些意外。
天阳启动着机车“我们的武器都经过生物识别,别人拿了也没用。况且我不认为,有谁敢随便拿夜行者的装备。”
老徐摇头“我惊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把武器带出了门。兄弟,咱们夜行者虽然可以在城区里携带武器,可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带着它到处跑,难免会招惹一些闲话的。”
天阳耸肩“原来你是说这个,我倒是没注意。就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随身带着它。”
老徐两条不太浓密的眉毛稍微紧了紧“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天阳把电梯门外人影一事,简单叙述。
老徐提醒他“你应该跟队长报告。”
天阳捉了捉头发“事实上我并不敢肯定,有可能是我多心了。如果因为这点事就麻烦队长,我觉得太小题大作。”
“你要这么说也对,那么,你自己小心点吧。”说话间,老徐走到一辆三轮机车附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这辆机车看上去已经使用过一段时间了,外壳有些脱漆,一个车灯似乎坏了,轮胎也有打补丁的痕迹。
看上去,老徐手头上并不宽裕,否则以他的身份,应该可以开一辆更好的车。
老徐在窗户里探出头来“走,上我家去,你可别跟丢了。”
天阳笑了起来。
同样是夜行者,但宿舍公寓并非挨在一块。事实上,上城区的住宅单位有限,特别是像天阳这种晋升为上民的,本身在上城区就没自己的产业。
所以,天阳要搬到上城区需要申请,而堡垒会回收一些空余的公寓,重新登记产权后,才分配到申请人的手上。
如果天阳战死,又没有亲属的话,那么房子就会被堡垒收回,再转交给下一任申请人。
而即便有亲属,堡垒也只会给亲属三年的暂住期。期限一到,如果无法交纳堡垒规定的贡献点,一样得搬出去。
这是堡垒的规则之一。
来到老徐的公寓大楼附近,天阳留意到,这栋大楼已经使用不少年月了。目前正在翻新维修,大楼的西侧,外墙搭着一片架子,有工人在那些架子上粉刷。
而且,没有电梯。
走在楼梯上,老徐在前面引路“我们这一带的房子已经建了超过年了,都快赶上我的年纪。市政厅那边一直有拆迁重建的打算,但安置居民是个大问题,一拖再拖,今年才决定不拆了,就重新修整。”
来到四楼,老徐也不开门,而是按响门铃。
片刻后,有个稚嫩的声音在门上的对讲机里响起“谁呀?”
老徐朝天阳挤了挤眼睛,笑嘻嘻地说“你猜呀。”
对机讲里响起一声欢呼“是爸爸回来了。”
门立刻打开,从里面冲出一道小小的身影,扑到了老徐身上。
老徐抱了起来,转了两圈,天阳才看清,原来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
老徐在女儿圆鼓鼓的脸上使劲地蹭着“小麦,有没有想爸爸啊。”
“想,超想的。”小女孩抱着老徐的脖子,在他脸上用力亲了口,声音之大,整个走廊都听得见。
老徐将女儿抱起来,有些炫耀成份地对天阳道“这就我女儿,小麦,可爱吧?”
天阳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是挺可爱的。”
老徐高兴地笑起来,对女儿说“叫哥哥。”
名叫小麦的孩子就奶声奶气地叫起来“哥哥好。”
“老徐,你回来啦?”门里响起一把温柔的女子声音。
老徐抱着女儿走进去“我回来啦,子衿,咱们今天有客人。那个,天阳你快进来啊,别在外面傻站着。”
天阳笑笑进屋,才见到了老徐的妻子。
她比老徐年轻不少,长发盘起,穿着围裙,看样子正在做饭。
她站在窗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有些埋怨地对自己丈夫说“有客人你也不先通知我,我再去炒两个菜,你陪朋友先坐会吧。”
老徐一脸享受,等妻子进了厨房后,他才拉着天阳走进客厅“等会就有得吃了,你坐会,我去拿书给你。”
丢下天阳和女儿,老徐钻进了房间里。
小女孩一直好奇地盯着天阳看“哥哥,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银色的?”
天阳捉了捉头发“这个啊,说来话长。”
小女孩警惕地退后了两步“妈妈说喜欢染发的男生都是混小子,哥哥你是吗?”
天阳有些哭笑不得。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天阳哥哥,我敢打包票,他绝对不是混小子。”还好老徐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一本厚厚的书,放到了天阳的手上。
小麦抱住老徐的腿笑眯眯道“我相信爸爸,那我就跟你交朋友吧。”
天阳被小女孩给逗乐了,然后才看向手上这本书。
《逆界文字解析》。
老徐在书上拍了拍“这可是好东西,看完可得还给我。”
看得出来,老徐挺爱惜这本书,就像他爱惜这个幸福的家庭一样。天阳突然明白,老徐在逆界里为什么有那么多顾虑。
很简单,因为堡垒里有人等着他回来。
在老徐家吃了两顿饭,天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帮他将一只木马装好并上了漆。
在晚上八点,他告别了老徐一家,独自驾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这次天阳没有搭电梯,他改走楼梯。来到房子所在的楼层时,天阳握紧了赤月战刀。
不过今晚,走廊里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被注视的感觉。
他开门进屋,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将战刀搁在一边。
休息片刻,准备起身洗澡,一丝晚风拂起了天阳的发丝。
少年往浴室的方向走,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下。接着闪电般回到椅子处,赤月战刀出鞘!
窗户打开着。
可他记得,上午离开的时候,已经将门窗全部关紧。
天阳无声来到窗前,用手在窗台上摸了摸。窗台上没有任何印迹,但掌心传来异感,再翻过来,手上粘了几颗沙砾。
少年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很咸,就像沙滩边那些长年被海水冲刷的沙子。
天阳环顾整个客厅,最后,看到了卧室那扇虚掩的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