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陈飞和蔡朝先都知道,后果就是整个市场的萎缩和供大于求。
所以,白手与陈飞和蔡朝先达成共识,逐步减少新楼盘的开发,为大调整而未雨绸缪。
与此同时,白手要求新楼盘的档次必须提高,因为现在低档次的商品房,已经基本上处于饱和状态。
这个重大决策,当时并没显示出多么出色,但两三年以后,才发现正是这个决策才救了腾飞公司。
总而言之,腾飞公司有意无意的在上海市场收缩战线。
而与此同时,在华东地区的二三线城市,腾飞公司展开了新一轮布局。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深入,也更全面,一些有发展潜力的县城,也出现了腾飞公司派出的考察组。
在这轮发展过程中,腾飞公司还是采取两条腿走路的方针,一方面开发住宅地产,另一方面开发商务地产。
但是,白手很鬼。
对二三线的开发,白手要求立项要快,开发要慢,越慢越好。
白手认为,二三线城市的商品房和商业区,现在还不能体现价值。
至少三五年以后,二三线的地产才会涨价,那时候开发者的利润会更多。
至于上海,房价直逼万块,白手认为发展空间已经有限。
但上海也不是没有发展前景。
作为开发商,白手太知道以前造的房子,已不适合现代人的享受标准。
总体考量,上海市的商品房市场,再次陷入了低迷。
说白手鬼,是因为还有一个变化,同行们也许没看出什么,白手却看到了。
首任市住房委主任常清扬,后来升任市发改委副主任,不再分管房地产行业。
现在,常清扬卷土重来,以市发改委副主任的身份,重新分管房地产行业。
白手这才肯定,上海市的房地产行业,要有某种程度上的调整。
白手沉得住气,以他对常清扬的了解,常清扬现在也算是“新官上任”,首先就会做初步的调研。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像常清扬这一辈的干部,工作作风和工作思路,总是如此的接地气。
果不其然。在一个月内,常清扬走访和考察了十多家房地产开发企业。
但常清扬什么也没有说。
常清扬也没来腾飞公司考察。
腾飞公司的管理层,都有点犯嘀咕。
白手可是常清扬的忘年交,常清扬不来腾飞公司,是不是白手出局了。
晚上,白手在家,正逗他的宝贝女儿白安如,公司的几个大佬都上门来了。
老顾、陈飞、老肖和乔教授四个,应该是约好了的。
蔡朝先和崔永远在出差。
老肖问道“老白,常清扬没有联系你?”
“没有。”
“你也没联系他?”
“没有。”
老肖感叹,“你可真沉得住气。”
白手解释,“老常不联系我,自有他的道理。我不联系他,是他新官上任,我怕打扰他。”
老顾说道“一个月了,老常的考察调研也该结束了,估计也应该找老白面谈了。”
乔教授说道“面谈也是老生常谈。老常得拿出一个办法,帮大家去掉库存,他就能站稳脚跟。”
白手问陈飞,“你们的有奖销售搞得怎么样?咱们的库存应该没问题吧?”
陈飞笑道“咱们没有问题?咱们抢先搞的,等咱们快搞完了,有的同行正要模仿时,有关部门出手了。说咱们这么做是违规的,罚了咱们五十万。对咱们来说,去掉了库存,罚款五十万也是值得的。”
白手点了点头,“老顾,我建议多开发高档楼盘,你有什么意见?”
“好主意。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最早购买商品房的人,他们开始换房了。总的趋势是,小房换大房,次房换好房,偏房换佳房。”
老肖问老顾,“老顾,什么叫偏房换佳房?”
“刚兴起的一个说法,就是卖掉位置不好的房,再买位置好的房。”
陈飞说道“手哥,这与你说的多开发高档楼盘是不谋而合。”
白手说道“这很正常,因为人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收入多了,条件好了,肯定要买好房子住。咱们以前开发的房子,显然已满足不了人们的追求。所以开发高档楼盘,面向高收入人群,是咱们必须要走的路子。”
老肖提醒道“老白,有一点要注意,上海市的平均房价,快要突破九千块了。”
白手笑了笑,“老肖,你不觉得这个平均房价,是一个非常搞笑的数据吗?”
“怎么搞笑?”
“市中心的房价,已突破每平方米两万。市郊区的房价,至今还在每平方米五千块以下徘徊。把这些价格揉在一起,搞出个什么平均房价,你认为有实际意义吗?”
老肖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平均房价这个数据,确实不能反映房地产行业的实际情况。”
乔教授说道“也不知市里是怎么想的,让常清扬重新出山,难道是为了打压房价吗?”
白手笑笑,“一个常清扬,就是三头六臂,他也干不了什么。只是市里让他重新回来,必定有重大举措,咱们大家做好思想准备就行了。”
几个人坐到深夜,也没讨论出什么名堂。
因为这次与以往不同。以前是新政策出来前,总会吹吹风。现在就让常清扬出场,显得有点神秘。
常清扬守口如瓶,每到一处,每露一面,都是只听不说。
终于,常清扬约见白手。
白手赶到市发改委。
等了十几分钟,秘书把白手领进常清扬的办公室。
常清扬起身,冲秘书摆手,微笑道“老朋友了,你去吧。”
秘书告退,常清扬亲自为白手泡茶。
白手调皮,没有坐下,而是在办公室里“参观”起来。
办公桌上,放着常清扬女儿常向薇的照片。
“看什么哪?”
“看你的宝贝女儿,我的前女友。”
“哈哈……讽刺打击我是不?”
白手走到沙发边坐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怀念,这是一种怀念。”
常清扬笑笑,把两杯茶搁到茶几上,自己也坐了下来,轻轻的叹了一声。
“唉,我现在后悔了,后悔阻止她与你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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