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反问魏国平,“我怎么处境不妙了?”
魏国平伸个巴掌,晃了晃说道“小白,不算你,上海地产业的前五名都是你的敌人。”
白手笑了,“是么,是哪个前五名?”
“不包括你啊。第一名,申风公司。第二名,北方公司。第三名,中原公司。第四名,市一建。第五名,三阳公司。”
白手笑笑,不说话,只顾吃。
蒋长风问,“请教各位,老魏的这个排名客观不客观?”
谢洪水道“综合看,还算客观。就是老魏自己谦虚了,老魏的市二建,肯定排在三阳公司的前面。”
汤云平问,“老魏,其他三个都是小白的敌人,这我承认。但说北方公司和市一建的贾明亮也是小白的敌人,这有点夸大了吧?”
魏国平道“老汤,你可别忘了,北方公司把沪西商展中心项目交给三阳公司做,这就充分表明,两家公司已穿上了同一条裤子。”
“老魏,你说得有道理。”曾玉山道。
“北方公司与我和老贾交恶,请求小白做和事佬,小白躲了起来。现在呢,北方公司明知三阳公司与小白是敌对关系,却还成了合作伙伴,就是明确的把自己摆在了与小白为敌的立场上。”
董培元问,“老魏,贾明亮怎么也成了小白的敌人呢?”
“北方公司想请小白做和事佬,老贾后来也想请小白做和事佬,小白也不肯出山。同样的道理,后来老贾也迁怒于小白。于是无形之中,小白也成了老贾的敌人。”
李玉宝冲着白手说道“看来,你的关于和事佬容易被干掉的理论,把你自己干出了两个新敌人。”
白手风轻云淡的说道“只要老魏不是我的敌人,我就放心了。”
魏国平苦笑道“此番折腾,我也多了两个敌人。”
汤云平幸灾乐祸的问,“老魏,你一向诡计多端,怎么也一下子多了两个敌人呢?”
李玉宝道“北方公司,现在肯定是老魏的敌人。到后来,贾明亮装病躲起来,把老魏推到前面。老魏一气之下,把老底抖搂出来,贾明亮便成了老魏的敌人。”
魏国平冲着白手说道“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小白,我的日子快过不下去喽。”
白手一边喝酒,一边安慰道“老魏,以你的能耐,你怕个球。有句话说得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前路自己铺。大不了,你就做第二个李玉宝。”
李玉宝从市三建出走,自己创业,现在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精明的魏国平,其实也早已在李玉宝走过的路上进行了铺垫。
魏国平的小舅子,正从事室内装修行业。
魏国平的弟弟,正从事物业管理。
小舅子和弟弟的两家公司,其实都是魏国平搞起来的,他才是幕后的老板。
魏国平早就有了后路,不怕离开市二建。
“小白,我还没打定主意。但如果打定了主意,我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
白手给出了保证,“没问题。老魏,我给你老汤和老李一样的待遇。”
所谓老汤和老李的待遇,是白手给朋友的承诺,是与朋友合作的基本原则。
汤云平卖给白手钢材和沙子,至少占其全部采购量的三分之一,李玉宝卖树苗和花草给白手,同样至少占其总采购量的三分之一。
总之,三分之一是底线。
魏国平要是搞装修搞物业,有了白手的三分之一,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曾玉山指着魏国平说道“老魏,就凭小白的承诺,下一个请客的应该是你。”
魏国平点了点头,爽快道“下星期的今天,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大家都要来啊。”
大家一阵躁动后,又接着大吃大喝。
大家的话题,转到当前的行业形势上。
谢洪水问白手,“小白,你有什么判断?能不能说出来给大家分享?”
白手摇了摇头,“最近我脑子里全是浆糊,什么也想不明白。你们猜猜,我在这个时候,往往会采取什么对策?”
“直接说。”汤云平拿着酒杯,碰了一下白手的酒杯。
“以静制动,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借力打力。”
汤云平道“什么意思嘛。”
白手说道“很简单。我这条船够大,装得也够满,轻易不能沉没。所以,敢冲我出手的人,他得掂量掂量。他要让我的船沉没,他自己也得沉没。所以,老魏说我有五个敌人,我一点都不担心,除非他们捏成一块对付我。”
蒋长风道“历史的经验告诉后人,五个勾心斗角的家伙,是永远不可能团结在一起的。”
董培元给白手倒酒,“小白,你再给大家分析分析呗。”
白手先干了半杯红酒。
“先说贾明亮吧。老贾是有组织有领导的人,对我搞小动作他敢。要说他明目张胆的对付我,借他十个胆都不敢。再说老贾都五十多岁了,现在想的是如何平平安安的退休,哪还有时间来对付我。”
“精准。”魏国平道。
“而且,我与老贾没有深仇大恨,他干嘛要搞我?恰恰相反,我有恩于老贾,我当过一个月的市一建总经理。那时,可以说是我救了他。他公开搞我,他家祖宗十八代都会从坟墓里跳出来骂他。就是他的那些手下,也不会跟着他搞我。”
“对头。”李玉宝道。
“退一万步讲,老贾要搞我,只能跟别人一起搞我。他能跟谁合作?市五建的陈耀辉?陈耀辉正想进步呢,怎么敢来搞我。与体制外的同行合作?这更不可能。因为老贾快退休了,谁敢跟他合作搞我,谁他娘的就是十足的傻子。”
汤云平道“贾明亮可以排除了。小白,你说下一个。”
白手说道“再说邱德铭吧。全上海,恐怕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我十六岁在家乡办饼干厂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有点文化,业务员出身,见多识广。心很大,胆不小,也很有能耐。但是,像他那样的人,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魏国平问,“什么致命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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