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托尼发现,他所有的脱困的想法都无法付诸行动,这根线太细,要想攀援上树也不可能,而且,显而易见的是,树上的陷阱数量很可能更为可观,毕竟,枝繁叶茂的大树更适合布置陷阱。
发现无法脱困之后,托尼停止了挣扎,安静的挂在空中,尽量舒展四肢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些,那细线可是越使劲就越往肉里面勒。
托尼也没有喊叫,他知道,很快,他的救援就会过来,大喊大叫只会让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权威和尊严付之东流……
……
“韩星海,那边好像有人。”正盯着烤肉咽口水的女人突然变得神情紧张起来,因为,她听到树的后面似乎有挣扎的声音。
“吃吧。”
韩星海一脸平静,好整以暇的把手中烤好的羊肉串递给女人,这一次,羊肉串的数量比上次大了一倍有余,女人的心思立刻被那香喷喷的羊肉串吸引,接过之后,小心翼翼的品尝着,这羊肉串可是来之不易啊,足足等待了十五分钟,一秒不差。
这一顿烧烤整整吃了二个多小时,女人实际上也没有吃多少,但是,她已经心满意足,至少,她吃饱了,这是近一个月来吃得最饱的一次,当然,女人更憧憬明天可以大快朵颐。
在这三个小时之间,女人不停的听到树的背后发出一些惊慌的尖叫声和挣扎的声音,而且频率越来越密集,不过,见韩星海自始至终一副平静的样子,女人也就习惯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女人很感动,韩星海居然以一种眼花缭乱的速度为她编制了一张悬挂在空中的软床,铺上从空间按钮里面拿出来的被褥,软床立刻变得舒适无比。
这也是女人最近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甚至于连树下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都充耳不闻。
在临睡的时候,女人朝韩星海说了一句“谢谢”,韩星海依然是一脸木然,女人又加了一句“明天如果我康复了,我跳舞给你看。”,然后,一脸娇羞的女人钻进了温暖的被褥之中……
和女人的幸福比起来,这个晚上,简直是迈克尔王子和托尼的噩梦。
当托尼队长了无音信之后,迈克尔王子又派了两个卫兵去看看,但是,两个卫兵也没有回来,再派两人,两人依然没有回来。
当一个接一个的卫兵失踪之后,迈克尔王子变得紧张起来,整个营地如临大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迈克尔王子已经损失包括托尼在内的九个人,当最后一个人回来之后,带来了托尼的口信。
“等到天明。”
除了口信,迈克尔王子还知道那九个人并没有死亡,只是全部被倒吊到了树上,没有人能够靠近他们,只要靠近,无论多么小心都会被吊上树,所有不相信的人都已经被吊在了树上。
迈克尔王子又派了几个人观察,并且下令严禁营救,之后,所获得的消息与返回报信的卫兵大致一样,而且还和托尼队长对话,不过,这次观察依然损失了一个不听命令擅自行动的卫兵,当然,迈克尔王子已经懒得追究了,因为,那个违逆命令的人像蝙蝠一般正挂在树上……
有了前车之鉴,迈克尔王子没有让人冒险营救十个被挂在树上的卫兵,他只能煎熬的看着那远处温暖的火光,忍耐着弥漫在空中诱人的烤肉香味。
……
最痛苦的莫过于托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掉进一个又一个的陷阱被挂在树上。
到了后面,托尼一听到有人靠近就忍不住呵斥,但是,悲剧依然不停的重演,到了后面,喉咙都喊破了的托尼已经懒得警告那些不信邪的手下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一个一个的手下掉进那些巧夺天工的陷阱里面。
这个时候,托尼对那个布置陷阱的人已经是心悦诚服了,用“高手”来形容那个布置陷阱的人已经不足以形容其巧夺天工的技巧,那些看起来简单的陷阱几乎是步步杀机,只要进入了大树的范围,等于就进入了一张天罗地网。
这些陷阱布置之精妙让人叹为观止,看着一个个又一个的属下被吊在树上,托尼绞尽脑汁的也无法相信一个人的大脑居然会如此的缜密,居然能够把密密麻麻的陷阱布置如此错综复杂精巧而不会互相干扰。
其中有一个陷阱设计之巧妙最让托尼叹服,一个卫兵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之后,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拉得飞起,被吊到数十米的树下不远之处,这种远距离的触发机关让托尼心头感慨万千之余、背脊又泛起一丝凉意。
正如托尼猜测的一样,树上的陷阱更为密集,至少有一半的卫兵试图从树上进行营救工作而陷入陷阱之中,在那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别说营救,基本是没有人能够深入十米。
布置陷阱的人揣摩猎物的想法也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步步为营,牵一而动全身,很多陷阱都是被动式,而非主动式,也就是说,绝大部分的陷阱并不会主动伤人,而是猎物自己送上门强行触动机关……
这种悲剧持续到第十个人后终止了,来打探消息的人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冒险行动,等待天明,实际上,保护迈克尔王子的卫兵已经出现人手不足,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下,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来进行营救活动。
让托尼欣慰的是,布置陷阱的人似乎更趋向于活捉猎物,而不是直接猎杀,想到这里,托尼背脊一阵发冷,如果布置陷阱的人大量布置主动式的杀人陷阱,他们现在可就不只是挂在树上了,而是变成冰冷的尸体……
托尼自然是不知道,韩星海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他只是贯彻了烙铁头的捕杀猎物的理念,绝不轻易的杀死猎物,如果一顿只吃一只鸡而杀死十只鸡,这对韩星海来说是暴殄天物。
在韩星海眼里,托尼是猎物,并不是敌人,猎物和敌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吊在树上的日子并不好过,简直是度日如年。
留下的两个卫兵守候在旁边,和一群倒挂在树上的卫兵大眼瞪小眼,显得格外的诡异。
草原的夜晚非常有一丝凉意,一些卫兵们衣着单薄,这个时候,度日如年的他们只想那布置陷阱的人赶快出现,其实,他们也很好奇,想看看那个潜伏在暗处的陷阱高手,他们每一个人都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可惜,自始至终,那潜伏在黑暗中的人没有出现。
慢慢的,慢慢的,那大树背后的篝火熄灭,被折腾了半个晚上疲惫不堪的卫兵们也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当然,他们自然是不会做美梦,而是噩梦。
……
一直以来,女人有早起的习惯,已经醒来的女人慵懒拥抱着柔软的被褥,处于迷迷糊糊之中不想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自己温馨的卧室,当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响起,女人赫然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茂盛的树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树上。
韩星海呢?
美目流转,没有看到韩星海的踪迹,看着周围密密麻麻交织的一些细线,女人不敢乱动,其实,她也无处可去,这软床足够宽大,坐在这上面要舒适得多。
就着朦胧的星光,女人可以看到远处起伏的地平线,她发现,她居然是在树的顶部,在头顶,只有一根茂盛的枝叶遮挡露水,视线极佳。
看着头顶那蓬有点扭曲的枝叶,女人心里一阵莫名的温暖,从那扭曲的枝桠明显的可以看出,这是韩星海利用绳索的力量把枝桠强行牵引到了软床的上空遮挡露珠……
“你不睡了?”
“啊……”女人吓了一跳,韩星海居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旁边的一根树杈之上。
“不睡了。”
“嗯,我需要休息一会儿。”韩星海移动身体,坐到了软床上面。
“我躺下吧,我可以坐到树杈上面,我的病已经好了。”看着韩星海那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的疲惫之色,女人立刻意识到,韩星海一整晚都没有睡觉。
“不用。”韩星海缓缓的闭上眼睛。
“那……我给你按摩。”女人试图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但旋即又后悔自己的提议,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不用。”
韩星海摇头拒绝,开始进入了那空灵的吐纳之法,与此同时,韩星海感觉到一双柔荑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那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衣传递着异性为肌肤带来的欢愉,他能够感觉到女人身体和鼻息的热量,一股舒坦的感觉在四肢百骸流动……
女人虽然后悔,但找不出别的方法回报韩星海,而按摩,这是目前唯一的方式,双手在韩星海那宽厚的肩膀上揉捏着,她不禁想起了父亲,小时候,父亲最喜欢她为他按摩了,每一次给父亲按摩,父亲就会闭上眼睛享受,可惜,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的给父亲按摩过,而现在,她却在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按摩。
陌生?
女人心脏突然一跳,自己和韩星海出生入死,还算陌生吗?
是的,陌生!
她只知道韩星海的名字,而韩星海,也只知道她的名字,也许,他压根就不记得她曾经自我介绍过自己的名字。
莫名的,女人一阵伤感,手里轻轻的揉捏着,目光向那遥远的天际望去,在那草天连接之处,一片铁青的云幕,依然繁星点点,突然,一片淡淡的晨曦拉开了那铁青的云幕……
要日出了!
女人精神为之一振,眼睛紧紧的盯在了那天际。
渐渐的,一块块连着草原边陲的云由铁青变得斑斑驳驳,天幕底下出现淡淡的铅色,而且由厚渐薄,由浓渐淡,由圆渐长,缥缥缈缈,游游离离。
不知不觉,云幕大开,那铅色的天边,顷刻染上一片桔黄色彩,那色彩继而变浅红,继而变粉红,继而变桔红,先是如羞色的少女,接着似飘起一帐宽阔的彩绸,由东向南,由东向西,由东向北,由下至上,由远及近,渐渐燃烧起来,而且使整个草原的天空也迅即燃烧起来,可以猜想,一轮红日即将从东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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