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都将船桨伸出去了,原本是想拉他上船的。
凌呈羡就看着那动作像是要来敲他的脑袋,毕竟任苒是有前车之鉴的,前有沈琰用铜像砸他时,她一声不吭,后有教唆柴萍怎么去做一个恶毒女人。凌呈羡双手举起来挡在面前,“我的命要是没了,你也完蛋。”
任苒将船桨收回去,“那你自己游到对面去吧。”
她也算是划船的老手了,毕竟小时候经常帮着奶奶赶鸭子、赶鹅的,任苒将船桨插入水面中,溅起的水花拍在了凌呈羡脸上,他被呛了口水,嘴里满是泥腥味。
这条河不过就几米宽,凌呈羡一下就游到了岸边,爬上岸时已经狼狈到不行。
任苒将船拴好后扭头就走,凌呈羡生怕她将他一个人丢在这,赶紧跟过去。
他坐进副驾驶座内,任苒朝他看眼。“你把我车都弄脏了。”
“……”
凌呈羡湿哒哒地坐在那里,就连头发丝都是湿透的,他打着哆嗦,冷到战栗,“弄脏了去洗,能有几个钱,赔你就是。”
“对,四少钱多,当然不把这几个钱放在眼里。”
一身湿衣服就这么贴在身上,凌呈羡难受的要死,任苒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发动了车子。
“我冷。”
任苒朝他看看,将暖气打开。
凌呈羡伸手要脱衣服,任苒赶忙制止,“你要敢脱,我就把你丢在路上。”
“你知道湿衣服穿身上多难受吗?”
“忍一忍就过去了。”任苒觉得凌呈羡就是瞎娇气,多大点事啊,“实在不行路过服装店的地方,我陪你去买套衣服。”
“你给我买。”
任苒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打两下,她顺利找到了柴萍,也算是劝动了她去积极面对生活,所以这会的任苒心情还是很好的。“我没你钱多,再说我一年工资都不够买你一套衣服。”
“不管,你把我推进河里的,就得你赔。”
任苒没跟他过多的纠缠,途经郭渔镇,她放慢车速,看到路边有卖衣服的店。“给你去买一套?”
凌呈羡落下车窗看眼,路边还摆着烧烤和烤红薯的摊位,那些门店挤在路的两边,很小。他不悦地皱眉,“我不信附近没有商场。”
“你不是喊难受吗?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挑的?”
凌呈羡将车窗合起些,手指在车门上一道道刮着,任苒下巴朝着窗外轻扬。“海澜之家,男人的衣柜,多好。”
外头的风肆无忌惮钻进来,他身上的水把身下的座椅都浸湿了。
凌呈羡尽管不愿意吧,但还是推开车门下去了。
两人走进店内,导购员看到凌呈羡的样子很是吃惊,“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凌呈羡未予理睬,快步朝着试衣间走去,生怕被人认出来,他全程低着头,进去后就将试衣间的门关上了。
任苒在外面给他随便搭了套衣服,里里外外全部配齐了,这才送到门口,“开门。”
门打开条细缝,凌呈羡将衣服都拿了进去,任苒在外面等了会,这才看到他出来。
她敷衍地点头,“挺好看的。”
好看在哪里?
凌呈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裤子为什么是紧身的?”
“因为你身材好呗,”任苒白了眼,“你平时的西装裤不也是修身的吗?”
“修身但是有型,这个不一样。”凌呈羡看了眼身上的西服,“还有,为什么要在里面搭配高领毛衣,难道不热吗?”
“大哥,就穿一路而已,回清上园您爱穿啥就穿啥去,这不是看你在车上实在难受吗?”
凌呈羡指了货架上的两件衬衫,“把这个拿过来给我试试。”
导购员忙不迭地选了他的尺码递给他,任苒靠在旁边很是不耐烦,凌呈羡将束缚着颈子的领口扒开,“看我换一身好不好看。”
“人好看,披个麻袋都好,四少,我还赶着时间回去呢。”
凌呈羡自顾自地走进了更衣室,任苒兜里的手机震动两声,她掏出来看了眼。
男人在里面换着衣服,哪怕就穿个一二十分钟,那也要好看才行,就算不符合他凌呈羡的气质,但总要穿出美感来吧?
凌呈羡在里头磨磨蹭蹭的,走出试衣间时,脸上还是有些不乐意。
“好看吗?”
他抬头望去,却并没看到任苒的身影,凌呈羡在店内找了圈,“人呢?”
“跟您一起过来的人说是有急事先走了。”
“什么?”凌呈羡快步走到门口,路边果然连个车影子都没了,他在身上摸了下,这才想到手机还在试衣间。
凌呈羡回到试衣间内,手机进了水,这会关机了。
他按了好几下开机键都没用,导购员站在旁边小着声提醒,“您身上的衣服就这样穿着吧,要不要帮您把标签剪了?”
凌呈羡面色铁青,“剪了吧。”
“那麻烦您先结下账。”
“她没给钱?”凌呈羡扬声,嗓音里烧出一把怒火来,“她没给钱就走了?”
“是,她走得很匆忙,再说当时也不确定您要哪几件。”
凌呈羡摸了摸身上,除了一个手机外,他出门没带任何东西,就连钱包都没有。
以往他身边都有司岩盯着,司岩就是他的移动钱包,凌呈羡轻咬下牙关。“签单吧。”
“?”
导购员勉强扯出抹笑来,“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不支持签单。”
店内还有别的客人,听了这话纷纷扭头望过去,“好搞笑啊,签单……他以为这是言情偶像剧吗?”
“说不定真是霸道总裁呢。”
凌呈羡眼角带了寒锋扫过去,“我要打个电话。”
任苒提了车速,车子在回城的路上开得飞快,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时,她也没想到是凌呈羡。“喂?”
“你给我回来!”
说话声震得任苒耳膜都在颤,“我有急事先回家了。”
“我现在被困店里了!”
任苒三心二意的,压根也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多少,“你还能被这点钱困住吗?”
“你着急回去干什么?那个野男人找你?”
“你才是野男人,”任苒的口气都有些变了。“我让你搭顺风车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凌呈羡,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凌呈羡被她一句话堵得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等他再要开口时,任苒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凌呈羡干脆重拨回去,可她说不接就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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