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转过身之际,将窗帘也拉上了。
她回到桌前,宋乐安见她脸色很不好看,“苒苒,你既然对他没那个意思,就不要为这种事难过,凌呈羡这人……反正一直是这样的。”
任苒低着头,将手机开机,贺淄聪迫不及待地推了推宋乐安。“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她把我连累成这样,难道就什么都不管了?”
“你这也不算被苒苒连累的,那帮人坏事做尽,出事是迟早的事……”
贺淄聪在桌子底下踢着宋乐安的腿,“你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和好的必要了。”
任苒眼帘轻动下,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贺淄聪刚要开口,宋乐安却牢牢地按住了他的手臂,“你今天没喝酒,怎么净说胡话?”
任苒登录了自己的微信,很快就有信息发到她手机上。
“到包厢来。”
霍御铭没说哪个包厢,任苒将手机放起来,脸上镇定自若,“我先去个洗手间。”
生怕贺淄聪还要纠缠,任苒起身时冲他说道,“让我好好考虑下。”
她快步朝着咖啡厅的前台而去,任苒看到一个服务员过来,她轻压下声问道。“请问包厢在哪?”
“在二楼,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任苒快步朝着楼梯口走去,二楼整层都很空旷,虽然隔出了一个个单独的空间,但客人都在楼下坐着。
任苒就看到一间包厢,她走过去刚要敲门,门就被人打开了。
霍御铭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去,很快又将门关上,任苒焦急地出声,“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
“我又不是多么见不得人。”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穿了件简单款式的卫衣,他转身走到桌前,任苒盯着他的背影,高大而健硕,跟她印象当中那个青涩的学生模样还是有很大的出入。
“凌呈羡就在店外,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就算他看到了我,也不能像当年那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凌呈羡拿起桌上的小匙子,搅拌着手边的咖啡。
“但我们今天所有的隐忍,不都是为了将他踩下去吗?让他尝尝你曾经吃过的苦,让他翻不了身,让你永远不用再回到那个噩梦里去。”
霍御铭手里的动作微顿,噩梦两个字像是仙人掌的刺,不算用力但是却还是扎到了他一下。
他拿了咖啡杯走到任苒跟前,让她就着杯壁喝一口。
男人的目光柔和下去,即便她现在迫不得已留在清上园内,但霍御铭知道她的想法还是那样坚定。
“你暂时先别出去,等我和凌呈羡走了你再走,还有,外面可能还跟着他的人,你一定要……”
霍御铭伸手将她抱到怀里,“好了,你难得出来,放松下,我心里有数的。”
“别再让我担心了。”
霍御铭下巴轻抵着任苒的头顶,“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不是不堪一击,”任苒紧闭下眼帘,“现在他抓不住我的任何短处,因为我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可一旦他用你来威胁我,我除了服软没有别的办法。我不想再被人掐着脖子活了。”
霍御铭手掌落到任苒的颈后,“好,我保护好我自己。”
贺淄聪在楼下等得有些不耐烦,他站起身时,旁边的宋乐安拉下他的手。
“走开。”
贺淄聪不耐烦地甩开她,他快步走了出去,在楼下找了一圈没看到任苒的身影,便鬼鬼祟祟找上了二楼。
任苒不敢在包厢内逗留太长的时间,“我真要走了。”
“苒苒,”霍御铭轻喊她一声,口气内带出几许淡漠,“何敏那边,如果保不住,就不要勉强。”
“我知道的。”任苒走到包厢门前,将门打开,“我肯定是先顾着自己,力所能及之下,才会去管别人。”
“好。”
任苒往外走,霍御铭拉了下她的手,贺淄聪躲在楼梯口看到她出来,与此同时看到的,还有一条男人的手臂。
他着急转身下楼,任苒很快也坐回到了宋乐安对面,她知道凌呈羡没什么耐心,总不能就这样让他在外面等着。“乐安,我先回去了,我们改天再聚吧。”
“你这就要走?“贺淄聪不甘心地站起身,他好不容易才通过宋乐安见到了任苒,怎么可能让她这样走掉。“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走。”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站住——”
贺淄聪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间,他看到凌呈羡走了进来,他不甘却又不得不闭起嘴巴。
凌呈羡快步走到任苒的身边,他的耐心真是都快被磨光了,“还没好?”
“走吧。”任苒抬腿要走。
“四少,”贺淄聪陡然出声喊住了凌呈羡,他方才就一直在盯着楼梯口的方向,并没看到有人从上面下来,“凌太太在二楼的包厢内见了个男人,他这会还没走。”
“你瞎说什么啊?”宋乐安急了,推开椅子起身,“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但看着挺难舍难分的,出门的时候还拉着彼此的手……”
凌呈羡的脸一点点冷下去,任苒鼻尖渗出细汗,她跟霍御铭就是这样见不得人,以至于一个很小的动作,到了别人嘴里就能定她的罪。
不害怕,是假的。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她跟霍御铭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的。
凌呈羡站在旁边一语未发,同样的话,夏舒雯不是没说过,但他那次把任苒住的地方都快翻过来了,也没找到她嘴里所说的那个男人。
贺淄聪不是没脑子的人,他应该清楚他这么说的话,凌呈羡一定会去查,只要那个包厢里没人,他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男人?”凌呈羡皮笑肉不笑,嘴角勾出抹阴戾,“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啊?”
“我……我真的是亲眼看到的。”
凌呈羡将目光轻扫到任苒的脸上,她还算是镇定的。
“他说的是真的?”
任苒将掌心的汗擦在了裤沿处,“你又不信我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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