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岩朝着不远处看了眼,任苒还在接受采访,身后传来车门被推开的声响。
他回头一看,却见凌呈羡已经下了车,司岩想拦也拦不住。
凌呈羡大步走进人群中,伸手就把任苒的手机给抢了,他这么明目张胆,就连任苒都没意料到。
有人将镜头对准凌呈羡的脸,却被他一把按了下去。“我看谁敢播出去试试?”
“把手机还我。”任苒上前想要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凌呈羡将它放进兜内,“这手机多少钱?我买了。”
“四少不怕我有备份?”
凌呈羡伸手在身前掸了下,“就算真有备份,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公布吗?“
“是,不敢,”任苒迎上凌呈羡的视线,这会正是盛夏,她白皙的小脸上渗出细汗,说话声都带着黏黏的劲,“话说,四少抢我手机干什么?是怕我曝光什么吗?你想保护谁?”
凌呈羡背过身,“下班后你最好主动来找我,手机到时候会还你,不然我就上你的医院,你自己看着办。”
被撞者的家属这会成了众矢之的,这本就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随便添加几笔丢出去,都是一个能引起全民讨论的新闻点。
任苒被保安护着进了医院,记者群中有人赶紧打电话通风报信。
夏匀颂还在家里等消息,一接到朋友的电话,她赶紧焦急问道。“怎么样了,新闻开始播出去了吗?”
那边有些欲言又止,“颂颂,你这情况有点棘手啊?”
“什么意思,她还是嘴硬吧?”
“你当时……就没看到她录像了吗?今天那么多记者和家属到她医院门口去堵着了,可是她拿了事发当时的视频出来,”
夏匀颂脸色一沉,“行车记录仪吗?当时雾气那么重……”
“不是行车记录仪,就是拍的视频。将她怎么下的车,还有被撞者说过的话都拍了个清清楚楚,对了,里面还有你的声音,你是不是说你可以替她作证?”
夏匀颂越发觉得不妙。“怎么了?连我都被拍进去了?”
“幸亏手机被凌呈羡拿走了,要不然……我朋友就在现场,说很清楚的能听到第三人说了必要时可以站出来作证的话。颂颂,她肯定也拍到你的脸了,到时候如果视频公布出去,你成了什么?你会被骂死的。”
夏匀颂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磨破了皮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你说手机被凌呈羡拿走了?”
“是啊,他硬生生从那个医生手里拿走的。”
夏匀颂更加慌张,“那怎么办?他要是看见了,不就知道我说的都是假的了吗?”
“你先别急。”朋友在电话那头安慰着夏匀颂,“这件事跟你没多大关系,你完全可以将自己摘除干净的,倒是医院里那个人你要注意了,让她别乱说话。”
“我知道,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不要将我牵扯出去。”
夏匀颂一天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的,她不敢主动去找凌呈羡,她不确定任苒的手机里拍到了多少画面。
傍晚时分,凌呈羡打了电话给她,约她一起出去吃晚饭,夏匀颂尽管心有忐忑,但还是答应了。
任苒快下班的时候,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她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喂。”
“在你医院对面的商场四楼,福莱希饭店见一面。”
“干什么?”任苒没好气地问道。
“手机不要了?”
“一个手机而已,我还是买得起的。”
“那我也不要你的破手机,明天我亲自送到你办公室来。”
“不用了!”任苒轻扬声,“我一会就过来。”
“好,我等你。”
任苒挂断了通话,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后这才下班。
夏匀颂进包厢时,见只有凌呈羡一人在,她踩着碎步走上前,男人起身替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
“菜我已经点好了,饿了吧?”
夏匀颂轻摇下头,视频的事她不好主动提起,她勉强扯了抹笑,“不饿。”
凌呈羡的手臂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包厢门被人一把推开,任苒走进去时就看到两人姿势亲昵地挨着。
男人看了眼进来的人,“你难道不知道要敲门吗?”
夏匀颂紧张地双手交握起来,眼神避开了任苒,她走到凌呈羡身边,伸出手去。“把手机还我吧。”
凌呈羡拿出任苒的手机,却没有直接给她,而是放在了桌面上,“解锁,然后把里面的视频删掉。”
任苒忍不住轻笑出声,“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四少早说啊,今天在医院门口就能让我删,再说,我也不是不肯配合的人。”
任苒将手伸向手机,刚要对准指纹锁,却被凌呈羡一把握住了指尖。
她跟碰了烫红的烙铁一般将手缩回去,凌呈羡手指在她的屏幕上点了两下,“密码是多少?”
“993647。”
凌呈羡将密码输进去,手机解了锁,“这串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毕竟凌呈羡今天试过好几次,把能想到的每个人的生日都输进去了,却还是没有打开。
“我瞎按的。”
夏匀颂坐在旁边如芒在背,她不知道一会凌呈羡如果真的听到了那些对话,会怎么想她?应该会认定她是成心要陷害任苒吧?
凌呈羡进入相册,找到了那个视频,他没有点开看,却是直接冲着任苒说道。“删了。”
她接过手机,指尖一道道在手机壳上划着,“四少不需要再听一听?”
夏匀颂凝了一道凛冽的目光扫向任苒,任苒乖乖将那个视频删掉,“这件事到此为止,夏小姐,我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我也不怕事,我祝你和四少能修成正果。”
两人凑成一对挺好的,互相祸害,谁也不吃亏。
夏匀颂眼见视频已经被删除,这才有了些底气说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我在交警大队说的那番话耿耿于怀吗?”
“这视频四少应该也看过了,你自有判断吧?”
凌呈羡闻言,却是讥笑反问。“判断什么?这种东西要作假太容易了,任苒,我看所有的假,都假不过你那颗虚伪无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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