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这都是一匹烈马,谁能证明它是一头牛,我就将它送给能证明的人。”阿罗道今天倒好像是来找事的,这明明白白就是一头牛何须证明?他说话的时候盯着浮游列看,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无须证明的时候,修兰石忽然发话了,阿罗道再次出现的时候,修兰石那颗心狂跳不已,他跟阿罗道的一个照面,感觉好像过了好几百年,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小岛一样的地方,两人却因为两家恩怨而没有见面的机会,现在……
修兰石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兴奋不已,她红着俏脸说。“谁要是能证明它就是一头牛,我就嫁给他。”修茂在一边不停扯着修兰石的衣角,他认为修兰石太糊涂了,这明明就是一头牛,傻瓜都能证明,更何况,这些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有钱有权有学识的子弟……
在场的人似乎还没有从修兰石的话里面回过神来,修兰石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能够证明它是一匹烈马,都能和我共度余生。”当然她这话是看着阿罗道说的。
修兰石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多无不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酸秀才柱十三摸着小胡子说了一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建议拉一头牛来对比一下,是牛是马不是一目了然。”说完,柱十三就转身离开了修茂家,片刻之后,拉了一头黄水牛出现在修茂家院子。
黄水牛和白牛并排站在一起,柱十三开始从两头牛的头部说起,一直说到了黄水牛的脚部,这两头牛的特征完全吻合。
“这就是一头牛,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让我这个饱识之士浪费了这么多口水,不过,修兰石小姐,你说过的话可不能随便打漂漂啊。”
其它人在听了修兰石的话之后,心中都开始盘算,结果没想到,一个酸秀才抢了先机,所以,这些人心中都有些酸酸的。
“这个,这个不能作数,世界上外貌和体型相似的东西多了去了,即便是人,也有撞脸的时候,这能说明啥?野狼和狗何其相似,难道你能证明野狼就是狗吗?”一个白面书生郎朗开口,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
柱十三看了一眼白面书生,白面书生名叫湘百合,明明一个大男人取一个百合的名字怎么读怎么别扭。
“百合书生,你这不是钻牛角尖吗?野狼和狗怎么会一样,就从形态上来看差别也非常大的,但是这两头牛,除了颜色不一样外,其它什么地方都一模一样……当然,大家都知道,牛的叫声和马的叫声是不一样的,我说这白牛是牛,我们不妨让这两头牛叫一下,叫声百分百一样……”柱十三对自己的话很自信。
要让牛叫这不是什么难事,人群中就有这样的人才,听了柱十三的话之后就开始上前对两头牛进行训导,只见此人用一根柳条轻轻拂动着牛的某个部位,昂……黄牛一声鸣叫,这就是标准的牛声。
但是在这个人拂动白牛的时候,白牛破天荒发出了一声嘶鸣,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这明显是马的嘶鸣声啊,柱十三满脸通红,他实在搞不明白牛怎么会发出了马的叫声。
阿罗道指牛为马的时候,几乎一边倒认为阿罗道眼瞎,但修兰石提出婚嫁条件后,人群立即分成了两派,一派力证是牛,一派力证是马,而且,力证是马的文化水平比证明是牛的人高得多。
柱十三还没反应过来,湘百合已经从一脸懵逼转而非常兴奋,他也没有想到,明明是头牛却偏偏发出了马的叫声,但是什么都不重要了,眼下,是该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我们往往相信眼见为实,可是事情真的是如此吗,我一开始就怀疑这根本不是一头牛,而是一匹马,只是这是一只发育不够完全的马……”湘百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怒吼中断。
“屁话,真是屁话,这明明就是一头牛,怎么能够光凭声音就判定它不是牛,荒唐……”这个人是一个农夫,牛马的区别对于他来说,那简直就是拿猫和耗子比,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众人都在争论不休,一直没有说话的浮游列忽然说话了。“你,既然你说他是马,你能证明吗,今天我愿意跟你斗法,你能证明它是马,我就证明它是牛,如何?”
“好吧,开始你的表演,请。”阿罗道做了一个礼貌的动作,浮游列从破烂的口袋里面掏出两枚铜钱对方才喝止柱十三的农夫说了一句。“还烦请找一匹烈马过来。”农夫接了铜钱后离开。
又片刻,农夫拉着一匹马出现,黄牛被晾在一边,浮游列接过农夫手上的缰绳,将马拉到了白牛对面,白牛和马就这样面面相觑,浮游列沉默了好几十秒,然后猛然叫了一声。“都看见了?”
在场的人都吃不准浮游列说的话,不知道他说的看见指的是什么。他一连说了三遍,没有人回答,浮游列很是得意,当即洋洋自得的说“明显牛头不对马嘴嘛,这么简单,争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虽然都是从形状上来辨别,只是浮游列用的方式比较隐晦,比起之前的酸秀才来说,可谓让人耳目一新。
“可这头牛会发出马的叫声,保不准它真是马,只是和其它的马长得不一样罢了。”还是有人不服浮游列。
浮游列当即说了一句。“取面粉。”这一下众人更是惊住了,这和面粉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取面粉干啥?
农夫转身欲去取面粉,修茂忽然开口了,事情闹成这样,虽然他不知道浮游列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但是这阿罗道都闹到自己家里来了,得教训一下这狂妄的青年,当即朗声说道“阿四,去取面粉,老夫今天也来凑凑热闹,这世界,难道真的到了牛马不分的地步?”
面粉取来,浮游列捏着袋子口就往地面抛洒面粉,面粉铺了厚厚一层,然后让农夫找来的马在面粉上面踏了两步,又让白牛在相邻的位置踏了两步,最后才是之前拉来的黄牛。
马和牛有两大区别,一在角,二在蹄子,明显,白牛的蹄子跟黄牛的一模一样,和马的明显区别,因为牛蹄是偶数蹄,而且中间有破口,这就非常明显了。
“叫声并不能证明什么,这就是一头牛,现在该你了,你说他是马,好吧,请开始你的表演。”浮游列用阿罗道的方式将了阿罗道一军。
“这要是马我把我的头摘下来给你们当球踢,我真搞不明白,得有多愚蠢才能牛和马都看不出来。”农夫显得非常激动,他和牛马打交道几十年,却还是在今天,这么多人为这玩意究竟是牛还是马大费周章的。
阿罗道摘下头上的荷叶,长叹一声。“哎呀啊,这世道昏沉,竟然把我这千年的神通马看成是牛,这真是不公平啊,可悲啊,可叹啊……”
说完,阿罗道就在白牛下面垫了一块石头,然后对浮游列说了一句。“请”
浮游列半天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身子也是一动不动。
“请上鞍。”浮游列是听明白了,阿罗道说的是鞍,可是这牛背上哪里有鞍?阿罗道看着浮游列说了一句。“我这个人可能会眼盲,看东西可能跟你们不一样,但是,是牛就会耕地,是马就会赛跑,没见过马耕地,而牛奔驰的,你说我这是牛,我说是马,是牛是马,请上鞍一试。”
阿罗道这话也是有情有理,浮游列想都没有想,就跳上了牛背,牛懒懒的踢了两下蹄子但并没有动起来。
“既然是马,为何不跑?”浮游列蔑视着阿罗道,阿罗道摸着小胡子看着院子外面的树枝,看了几秒后说。“还要等一样东西。”
“等什么?”浮游列迫不及待的问。
阿罗道悠悠回答。“等风。”
“哈哈哈,风马牛何相及?”浮游列一阵狂笑。阿罗道却一本正经的看着天,天上,幻云追逐,风来,树枝颤动。
阿罗道将荷叶从头上取下来,一边注视着并体莲花一边悠悠说了一字。“动”
就在浮游列张狂得意的时候,一阵风从庭院略过,能听嘶鸣,风后白牛蹄子狂暴踢了四下,猛然身子抽动,如同脱兔,眨眼功夫已经从庭院冲了出去,众人都愣住了,有好事者叫了一声,追……
众人都追着出去看热闹,只见这白牛大街上横冲直闯,白牛身上的浮游列惊魂未定,他虽然神通不凡,但这白牛的速度哪里是马的速度,风都不及,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白牛已经来到了东觉海边,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浮游列哎呀一声惨叫,身知着了阿罗道的诡计,几个巨浪滔天,顿时没了踪影。
海边聚集了一大堆人,都在叫嚷着说阿罗道这是谋害了浮游列的性命,阿罗道跟在众人后面,头上顶着大荷叶,在他身后是默默无语的修兰石,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东觉海边,海边已经平静,白牛和浮游列都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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