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就在瑞雪的手臂里,扑闪着一对乌黑的眼睛直笑;圆圆而肮脏的小脸蛋上,悬着两大陀黑红,格外逗人喜欢。
“几岁啦?”
“一岁半,是小子!”
老板娘骄傲地挺起丰满的胸脯,重复一句:“是小子!”,“是小子?好!小子乖,传宗接代,当官发财哟。”老爸顺口接上,朝女儿眨眨眼。
晚饭和早饭,出人意外的丰富。
城市里绝对少见的山药蒸山鸡,木耳暴炒野猪肉,翠绿绿的野菜烧鲫鱼……
父女俩一夜的住宿费加二顿二人餐费,一共才用去了23块钱。出了客栈,老爸抄起双手,得意地问:“怎么样啊?是不是有点吃惊啊?”
“真便宜哦,怎么这样便宜?”
“交通!为什么要倡导‘要想富,先修路’?山里的货物运不出,外面的商品进不来。这瓶颈儿往死里一卡,物价就下来了。所以,我们要趁早。”
老爸瞅着街景,边走边提醒。
“黄干事不是说了吗?‘发展’已注意到了这儿。毕竟,城市离烂摊坡只有一百公里,二小时多点的路程。”
“爸,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哦,话说那东海龙王一觉醒来,大吃一惊:原来东海已经干涸,露出了一个凹凸不平巨大的深坑。
可怜那些虾兵蟹将,正在一个个费力痛苦的胡乱扑腾。龙王一见,摸摸自已脑袋瓜子叹道:我这么乱躺下就睡着啦?差点儿误了大事,真是个睡不醒的乱躺坡啊。
逐一收身,腾云驾雾飞起,直奔东海而去。以后,人们就用龙王说的‘乱躺’韵音,叫这儿为‘烂摊坡’了。”
瑞雪一笑:“完啦?”
“完啦!好听吗?”
“老爸,我今天才发现你胡编乱造的水平,还挺高的耶!”,“胡编乱造?哎,人家镇上的‘镇志’里,可是明明白白这样记着呢。”
老爸认真的说:“我还找黄干事借来看过,确实是这样记着,我一点没添油加醋。”
有人推推父女俩:“请让让,请让让!”
瑞雪侧头看,二个着四个兜干部服的年轻人,正一边一个沿着街坊刨掇:“请让让,请让让!”,一路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