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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耐萨就被带来了。
一路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围的金山金海,矮人世传的宝藏就在眼前,但赤龙忽然单独征召他,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让他内心有些不安。
拉斐尔看到矮人王到来后,立刻凑上去居高临下问道
“耐萨,你的母亲真的是精灵?”
矮人王恍惚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赤龙的问题。
“当然她就是精灵。”
“你亲眼见证的吗?”
耐萨张大嘴巴刚想回答“是”,但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制止了发声。
“不我记得不是很清了”
他随即抬头发出疑问“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拉斐尔钢尾一扫,那具高两米多的尸骨便被挪到了矮人的面前。
耐萨看到这忽如其来的骨骸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后瞬间僵直住了身子,缓缓跪下用颤抖的粗手抚摸起骸骨,点滴泪水无声流下。
“够了!”
拉斐尔不客气地打断了这悲伤的一幕,凶狠地厉声发问
“我很纳闷,伦琴纳德的精灵和你们矮人究竟有什么交情?万年传承的血统就这么可以轻易污染?还有我在伦琴纳德发现了和你们山心首饰一模一样的东西,究竟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耐萨尽管情绪异常激荡,但赤龙的压力显然更大。
他一五一十回忆起来“我懂事时已经在奥古斯塔斯的领地里为他服务了,长老们告诉了我埃尔的过去并交予了我洛林彩钻。只有在偶尔睡前的迷糊中,我可以感受到被母性的怀抱呵护着,阳光般的温暖笼罩着一切。”
“长老?”
拉斐尔记住了这个关键。
随后耐萨忽然又想起来“对了,有时睡深了,我会在梦中和母亲相遇,她身材格外高大,温柔又美丽,仿佛冬日的暖阳那般沁人心脾。她让我枕在她的膝盖上,浑身沐浴在金色的圆轮中。”
拉斐尔呆滞了数秒
“你是不是一直戴着洛林彩钻入睡?”
“没错,在交予您之前,我只偶尔摘下。”
那熟悉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拉斐尔不由从空间环里释放出了洛林彩钻,耀眼夺目的彩辉刹那间充斥在这幽闭的空间内,刺激地赤龙和矮人睁不开眼。
“哦”
耐萨再次见到这伴随自己大半生有着重要意义的珍宝,情不自禁发出了赞叹,至宝的魅力只一瞬间就抓住了他的心。
拉斐尔斜眼冷冷瞥了一下这个矮人王,龙爪牢牢攒紧遮挡住了摄人心魄的宝光,耐萨看不到宝贝不由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你可以走了。”
赤龙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可是!至少请把我母亲的尸骨还给我埋葬。”
血龙飞下抓住了矮人的肩膀,让后者大惊失色,连忙发出请求。
然而拉斐尔没有半分表示,耐萨只能眼睁睁看着古埃尔渐渐远离自己。
“把这东西送到舍纳的实验室,看看有什么奥秘在里面。”
拉斐尔指了指这具精灵尸骨,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数个谜团的关键。
接着他飞到了擎山之巅。
娜娜正在和阿诺德聊着天,忽然见满脸阴沉飞来的赤龙不由都转过头去。
“你怎么了?”
娜娜察觉到丈夫的情绪不对,爬了过去细声问道。
“你的山心首饰呢?”拉斐尔忽然问道。
“你是说这个嘛?”
娜娜举起了自己的右臂,一枚水滴形的蓝宝石挂坠用串银线串起缠在上面,和仿佛冰晶雪花的鳞片相得益彰。
拉斐尔一言不发,直接伸出爪子硬拽了下来,粗暴的动作让娜娜吃痛地皱起眉头。
阿诺德缓缓来到背后“拉斐尔,这东西似乎像是我找到的那些琉璃液。”
“没错,不过只用了其中一种材质,这意味着什么呢?”
赤龙喃喃自语,暗金龙瞳中满是这仿佛能渗出水的碧蓝珍宝。
“那个拉斐尔我想起了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娜娜开口,将当初接触到此物后的异变情形说了一遍。
“嗯!”
拉斐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说见到了我的祖先埃敏?”
这下就连远处耷拉翅膀睡觉的老火都被吸引住了,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来。
“埃敏?初代龙议员之一?”老火用沧桑的语调说道,“你们怎么谈到她了?”
“喂,老家伙,奥索是谁?”
老火抬头想了想“奥索?也是初代龙议员之一。不过他似乎有某种隐情,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古时洛加察山脉南部也是战场之一吗?”
这次阿诺德接上了话“没错,当时兽人占据了大陆五分之四的面积,我们原本生活在洛加察山脉附近,后来兽人严重威胁了我们的生存空间,这才开启了古龙战争。主战场自然在不远处。”
“这么说娜娜见到的是真的”
拉斐尔低头看着爪上的水滴蓝宝石,想起了帕拉丁的话。
“这是神器,能让我们回到过去见证历史”
不过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
哪位神灵锻造了这些神器?目的是什么?为什么神器是矮人的世传珍宝?和伦琴纳德的天神子阿斯兰有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贝希摩斯也和这有关,但祂却是兽神。
“你之后还进入过那个回忆吗?”拉斐尔问向娜娜。
“没没有”
娜娜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老火一言不发爬走了,阿诺德和拉斐尔一样陷入了沉思。
“拉斐尔,我想是不是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才能开启那种状态?”阿诺德打破了沉寂,“比如需要陷入死难中触碰才能有效果?”
“死难?”
拉斐尔琢磨着其中的意思,嘲讽了一句“那我抓一只虫子把它折磨一番后放上这东西,就能让虫子陷入过去吗?”
“也许可以。”阿诺德耸了耸肩,“只是以虫子的认识可能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告诉外人。”
“嗯”
赤龙最终没有想出什么东西,满怀疑虑地将这饰物递给了娜娜重新戴上。
北方。
阿库尼尔亚斯从机车上下到了站台,寒冷的冰风阵阵袭来让习惯了南方温带气候的纳特人瑟瑟发抖。
“明明离得不怎么远,为什么这里的气候冷成这样?”
听着周围乘客的抱怨,阿库尼尔亚斯没有任何感觉。
他感觉被冷空气包裹没什么不舒服,不惧寒冷就像刻进了基因深处。
“也许是体质问题吧。”
他心里随意一想没当一回事,几步就走出了车站。
和帝都复杂多样的站点不同,察拉汗的米特尔除了一阶站台有着车站的样子,其余地方就是莽荒一片,从这里往外看,大片的草原深不见底,远处的地平线和天际交融汇成了一条,残阳就在那里徐徐下坠。
地上当然更简洁,泥路上刚下过小雨,积水和泥泞让那些找不到代步工具的纳特人直皱眉头,一连串简陋平房构成的街道直通一片高大的城塔,那里便是进入米特尔内部的途径。
阿库尼尔亚斯没有在乎地上的肮脏,扛起行李举过头顶便踏上了进城路,路旁的地图很快吸引了他。
“我现在在米特尔的南部,得去东门才能从湖泊的空隙穿过、前往极北的兽人国度。”
不过行李中的一个木盒还牵动着他的心,那是恩人德卢卡家族委托他捎的东西,所以他进入米特尔后还得逗留一小段时间。
“城门?”
熟悉的建筑出现在他眼前,米特尔并不像欧康堡或帝都那样成开放型城市,古老的巨石城墙守护着这里的民众。
“唉,可惜再坚固的壁垒也挡不住来自天空的威胁。”
阿库尼尔亚斯回忆起防守算是严密的奥克兰,后者面对恶龙的进攻时毫无优势,拉斐尔轻轻一击就可以粉碎墙壁,飞到高空便可无视任何防御用龙息毁灭一切。
他走进城门,外面停着一排这里的特色载具大板车。
察拉汗没有那么多平整的石板路,精巧的马车无法顺畅,拉货物的板车才是主流,人就坐在上面。当然安全就无法保障了。
“进城费多少钱?”
阿库尼尔亚斯走到守城士兵旁问道,周围的纳特人都是经商者,有察拉汗开具的证件免费入城。
“你是纳特人?”
士兵身穿古老的锁子甲,接近两米的身高,看着比自己还高的阿库尼尔亚斯有些惊讶。
“不,我是莫雷人。”
“莫雷人?莫雷我记得都被龙赶到了海边苟活,你千里迢迢来我们米特尔干嘛?”
守城士兵将长矛缓缓拦在了他面前质疑起来。
“怎么在这儿被盘问了。”
阿库尼尔亚斯心中一阵无言,在国力、技术更强的帝都有惊无险,结果在仿佛文明边缘的察拉汗栽了。
“呃我是我是在纳特工作的莫雷人,你看,我住在那里。”
他只好讪笑撒谎,摸出了伪造的身份证明。
“嗯。”士兵检查后确认无误,随后再次提问“那么你在纳特为谁工作?有什么证明?”
阿库尼尔亚斯没想到这几个小兵这么难缠,心想察拉汗也害怕恶龙的间谍吗?
“是这个,我来‘龙鳞武器店’送东西。”
没办法,他只好取出那个木盒,一五一十说道。
“这是德卢卡!抱歉!没想到您是为德卢卡商会工作,这就放您进去,无需缴纳进城费用。”
守城士兵一见到木盒上雕刻的龙翼铭徽,立刻站直大声道歉,一扫之前的疑心让开了通道。
阿库尼尔亚斯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德卢卡不是帝国的贵族吗?怎么在遥远的察拉汗这么受尊重?”
带着疑虑他走进了米特尔,印入眼帘的商铺顿时让他豁然开朗。
大大小小的魔兽肉铺、魔兽工艺店、魔宠店、兽医院等一系列商店均有德卢卡家族的龙翼族徽。
走了一段距离,他发现米特尔人吃的是兽肉、穿的是兽皮、家家户户都会养耐寒的魔兽用以外出,德卢卡商会几乎操控了这里居民的日常生活。
阿库尼尔亚斯找了一间旅店准备歇脚,这里终于没有那个龙翼标志了。
“你好远来的客人!哦呼!您可真是高大啊!就像传说中的泰坦一样!”
热情的老板第一时间上前招呼,藏在墙壁和地板里的发热炉管道制造着暖气驱散着寒冷,温暖的松明石灯让疲劳的旅客们内心放松不已。
“你好。”阿库尼尔亚斯笑着回应,将大包的行李交给了伙计,“我住一天,请给我上大份的餐食,还有全部的配菜。”
“没问题!厨房!大食一份,满配!”
阿库尼尔亚斯喘了口气坐了下来,老板不一会儿便端着一杯蒸馏白酒过来了。
“祝您好运,这杯我请。”
“谢谢。”他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火辣的后劲瞬间驱散了湿冷之气。
“您为什么不摘下帽子呢?”老板有些疑惑地指了指他的头。
“哦!我比较习惯戴着帽子。”阿库尼尔亚斯讪讪解释,幽龙藏在里面可不能被发现,这是浮空魔岛的特色造物,在时局较为紧张的外界被发现可能会引来麻烦,他还要靠这东西穿梭兽人地盘进入神庙。
“您的房间钥匙,二零二号房,上楼左拐对面第一间就是,行李已经放进去了。”
干练的伙计走了过来放下了一把钥匙,阿库尼尔亚斯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山峰大铁币作为小费。
“您是从莫雷来的?”
老板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枚铁币说道。
“没错。”阿库尼尔亚斯点头,接着他忽然很想知道外人是怎么看莫雷被恶龙占据国土的。
“您知道发生在欧康堡的事吗?”
“当然。”老板点了点头,嘴唇上两撇叉开的胡须颤抖了一下。
“那天王下令征集大量猪牛羊牲畜,用铁皮车装了运到了莱顿人那里,用来喂饱帮莫雷人收复失地的他们。”
老板神色渐渐冷却,像是在叙述不幸的老人。
“可龙却是泰坦,拥有着翻天覆地的力量,我们凡人在没有不可知力量的指引下,怎么可能于其对抗?只是可怜那些战死的无辜人了,听说那条龙的火焰可以焚烧灵魂,比磔刑还痛苦。”
“泰坦?”阿库尼尔亚斯注意道老板两次提到了这个词语。
“我记得那是教会神学里面的说法,您信那个?”
老板摇了摇头“否则呢?我们自信掌控了一切,却最后发现还需要吃饭、睡觉、生老病死,有没有神都是一样,信与不信又有什么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