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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进一尺为龙伸冤
    <b></b>                  玉皇大帝见那凡人皇帝无知,不免轻笑一声。

    “魏征身为人曹官,本就该成天地纽带,处理人间事物。

    今日他接旨去剐龙台,监斩泾河龙王。

    一番前后,肉身虽然的确在你身边,可午时那场酣睡却是他在完成我的差事。

    此前首先掉落的那假龙头,便是由他霜锋斩落。

    他明知那龙王弄虚作假,使分身骸骨滥竽充数。却佯作不晓,仓仓促促砍了龙头便急急回返与你下棋。

    若非有大能看出端倪提醒,怕朕还真要被他们这些小伎俩蒙混过去。

    此事,人皇又有何分说?”

    直到此刻,玉帝还依旧傻傻以为唐皇不知事情因果,在天上啰里吧嗦给他做着解释。

    “呵呵,朕闻玉帝身为万神表率,处事断案向来公允。

    可刚听你诸多言词,其中却没有丝毫证据相佐,又是何道理?

    何为你言中所谓‘明知’?

    何为你语中所谓‘佯作’?

    我家魏卿不过是一个区区凡人,不比你们那些神仙大能。且在梦中恍恍惚惚,他又如何可以分辨龙王的精妙神通变化?

    朕刚才可听说,倘若不是有大能提醒,即便是众神之尊的玉帝,可也一样会被蒙混过去。

    既然神通广大的你都有可能弄错,那朕的爱卿为何就不可以?

    难不成……玉帝认为朕得臣属做梦时也要比你更强?”

    所谓一招棋错,步步被动,倘若再错,恐满盘皆输。

    自打一开始,玉帝就错在轻敌没有谋划章程,也没带齐兵马将帅,当面机锋相对后更没上心重视,以致此刻陷入被动落得尴尬。

    他手边的确没有证据,先前之所以一口咬定魏征是故意合谋,也全是因为那位与他通气的大能,当时就是此说的。

    放在往日,堂堂玉帝的话便就是证据,结结实实的证据。

    放在今时,人皇却丝毫不买他的烂账,硬要他拿出实据给个交代。

    此刻,如果他坚持魏征是故意欺瞒,岂不是要承认自己堂堂天帝,却自认不如个人类更有本事?

    如果他反口说魏征不知,那刚才放出的话,此刻众势力环视的脸,又该往哪里搁?

    坏就坏在这大唐皇帝实在太过狡诈!此番竟找准时机场合故意与朕为难。

    倘若此刻在天庭,你看天帝还要不要面子,与他费不费口舌。即刻如当年对付那猴子般,将之合围绞杀便就是了!

    看着天帝神色越来越冷,唐皇心里也有些毛毛的。

    倘若因他一时意气,倘若怨他一时逼迫,真惹急了玉帝,那家伙耍起脾气,不管不顾与人间开战……

    最终受到伤害的,还不是那些善良淳朴的百姓?

    于是人皇缓了缓语气,方才开口

    “即便圣贤也有过失,朕一路行来数十年,更可谓是在一次次错误中摸爬滚打,才有了今日。

    玉皇大帝日理万机,为这三界苍生劳心劳力,疲惫中稍有误判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您无需介怀,此番可以将误会解开便好……”

    玉帝见唐皇自爆丑事服软,心下这才好受了几分。同时此刻也的确拿那位人间帝王没太好办法,且那孽龙已死,算是破了之前阴谋。

    遂微微点头道“

    唐皇此言有理,朕身上事物过多,此前的确有些疏于调查。

    既然此方是误会,那便算了吧。

    魏玄成,今日朕饶了你的性命,往后你更该好好珍惜。

    倘若再有丝毫行差踏错,朕定不再轻饶。

    回去好好谢谢你家天子!”

    此处朱小杰不得不夸赞玉帝一句,他虽有诸般缺点万般错处,可这拿得起放得下,审时度势没脸没皮的功夫,于他而言却真还是个优点。

    可玉帝放得下,唐皇却生出了许多别的心思。

    谈判之道,贵在气势。

    倘若露怯让对手知道了你的不足,倘若退让使自己的空虚暴漏,那么……

    “玉帝深明大义敢作敢当,实乃三界表率,真让李世民好生敬仰、佩服!

    只是此刻,朕却还一直有个小问题困惑,还望天帝宽宏耐心为我说明。”

    好话谁都爱听,此刻唐皇这番夸赞,多少又为玉帝挽回了些面子。

    见他当着三界众生面前恳求,玉皇大帝便寻摸着趁机再耍一耍威风,指点指点那凡夫。

    索性出言回道“你且说来听听。

    倘若真是无伤大雅之事,朕自会酌情指点。”

    唐皇见玉帝果然再次上套,于是表现得更加恭敬有礼。

    “朕刚刚听闻,此间误会多提及泾河龙王之名。

    细细算来,他也是朕的邻居,亦是掌管雨水的大龙神,不知他所犯何罪,竟需以死相抵?”

    玉帝此刻依旧傻兮兮以为是唐皇无知所以疑惑,于是只撇了撇嘴。

    “泾河龙王欺……欺瞒上苍,我命他昨日给长安降雨,可他却擅自延误时辰克扣点数。

    雨水关乎黎民生计,时辰关乎制度体统,又怎可以轻易更改?

    此是死罪!

    还好发现及时,才在他赶赴天庭意图胡搅蛮缠的路上,将之捉拿行刑,以戒来者。”

    此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也包含了些玉帝思虑,所以倒显得自信不少。

    “哦,竟还有这等事?

    这,这可不美……

    朕是大唐之主,长安亦是大唐国都,万般枢纽。

    此方降雨可万万马虎不得,不知你的旨意究竟是何要求?”

    听了玉帝所言,李世民便作吃惊神色,急急拱手向天上追问。

    玉帝见此微微一笑,这人间帝王刚才厉害,眼下却也不过如此。前后就只有那点出息,可真丢脸死了。

    于是他微微点头,也不做声,便有随侍仙官高声唱道

    “玉帝金旨,昨命司雨大龙神

    辰时布云,已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降雨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唐皇闻听此言,于是也急忙传唤钦天监台正袁天罡。上前禀告。

    刚刚冲突大战,袁天罡早已经赶来相助,此刻也离得不远。闻听陛下相招,便匆忙跑了过来。

    “袁爱卿,不知昨日长安降水如何?”

    闻听圣上询问,袁天罡便从袖中掏出本雨水记录翻开,迅速开始查阅,片刻后躬身奏报

    “回禀陛下,昨日降雨经钦天监观测记录,乃辰时布云,已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降雨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此为昨日雨后所记载记录,请陛下过目。”

    言毕,袁天罡便躬身,双手捧着已经翻开的书册递了上去。

    “嗯,的确如此……难道是朕记忆错了吗?

    那天官,你刚说玉帝敕命泾河龙王下雨多少来着?

    本皇听着,怎么和我这边的记录分毫不差呢?

    你怕不是搞错了吧?”

    直到此刻,玉帝才恍然明白那人皇此番竟是为了在大庭广众下对质,而后给那孽龙翻案。

    此刻他恨不得一巴掌吧那乱多嘴的仙官拍死,可碍于众多目光环视,他也只好横了那家伙一眼,希望他有些自知之明。

    那仙官被玉帝忽然一瞪便乱了方寸,赶忙出言辩解

    “不对,是你那钦天监弄错了!

    昨日天庭接到袁守诚奏报,说是长安降雨有误,其时辰晚了小半刻,其雨水少了一点。

    实则是那孽龙擅改谕旨,意图欺君彰显胆量!

    错了,错了,定然是你那钦天监玩忽职守,亦或收受了那龙好处,所以故意在为他开脱!”

    听他所言,唐皇哈哈一笑才欲开口,一旁的袁天罡便就抢先两步上前施礼,看样子是想要说话。

    见自己的钦天监台正想要“回骂”,李世民脸上的笑意便更加浓烈,遂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袁天罡,微微点了点头。

    “非也!你这仙差所言才是谬误!

    我钦天监记录向来力求精准,长安城中亦有监测地点八十一处,算雨阵法三十六个。

    前后几经多方核验,方才有此记录。

    且此记录自昨日雨后便已经写就,其后便再无修改。那时早在龙王事发之前,又何谈包庇受贿之说?

    恰好,你刚提及的袁守诚恰为在下叔父。

    他法力高深做事磊落,每每来到长安城不仅会亮明身份在大阵留下印记,亦会礼数周全登门拜谒我家长辈。

    可自去年离去,我叔父就去了鬼谷门中闭关,从未出来,更从未来返长安。

    且我叔父做事想来严谨,倘若雨水不准,他也自首先该来找我这钦天监台正合实,

    前后怎可能不问青红不分对错,贸贸然便随意向天庭禀报?”

    言及此处,袁天罡拱了拱手,便仰头静待上界回复。

    “这……这……

    那袁守诚他……”

    可不待这仙官多言,便有个不客气的苍老声音将之打断。

    “那袁守诚在我山中闭关,从未外出!

    老夫鬼谷子可以为证,谁有不服?”

    那声音虽来,可人却不见踪影。

    但仅凭着这声音,三界众生便没一个敢说不服,哪怕玉皇大帝,甚至于他背后的大能,却也不愿贸贸然得罪那个拥有诸般诡秘的家伙。

    别的不谈,就说当年这长安城守护大阵的阵图,传说就是自鬼谷门中流传出来的擦屁股纸。

    倘若惹怒了那“中立混乱阵营”的老头,他悄摸摸三天两头给人家门口、院子中、上班路上、厕所里布乱七八糟的大阵,可就实在恶心得很了。

    也不知朱小杰的胆子是怎么长得,他琢磨这你丫能冒充袁守诚,为嘛我就不能冒充他师父鬼谷子呢?

    况且我说的也是实话嘛,这会我都变成空气了,事后那鬼谷老头应该也认不出来吧……

    “咳咳……竟还有此等事情。

    定然是你审查不严,办事不利,你可知罪?”

    所以此刻,听闻那鬼谷老头拉偏架后,玉帝便瞬间没了强出头的心思。

    有些人不好惹他自然是知道的,反正那龙都已经死了,说到底这场也是自己赢了。倘若再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反倒节外生枝。

    还好他往日“临时工”招得挺多,此刻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可把那仙官吓得马上要魂飞魄散了。

    其后云消神散其实没太多说头,无外乎说几句场面话,道几声来日相见而已。

    至于朱小杰伪装的鬼谷那边,自说了那句话后,为了避免露馅便再也没了动静。众人也不知他老人家是懒得再做理会了,还是有些兴趣依旧仍在默默注视。

    总之场间没人敢问,也没神敢提这茬。

    此间前后,最可怜的便要数那温文尔雅的白衣公子,也是那被冤杀的泾河龙王。

    总之,死便死了,亡便亡了,错便错了,实力之下你还能咋地?难道还想让玉皇大帝给你偿命不成?

    能留下你的全尸,不拿去……便是已经给了鬼谷与人皇天大面子!

    你还要复生?要什么复生?复什么生?

    你当这满天遍地,都是那谢恩图报的洪江龙王?

    纵论这三界之中,又能有多少个“脑子有病”的法明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