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珠,这么久没见,这未来女婿的气度风采更加飘逸从容了,还好自家女儿也是姿容绝代,不然女婿长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担心女儿配不上人家,将来夫妻间不够美满顺遂。
又见人抬进来一堆的箱笼,说是一路上采买的各地的风物土产,特来送与伯父还有大妹妹以及秦钟兄弟,秦业自然高兴,倒不是为着这些东西,而是女婿的心中有自己一家,走一趟南边,还不忘了给自家买东西。
心中高兴,脸上却还是端着岳父的架子,只含笑轻轻点了点头,便摆手对底下人道:“都抬下去送到后头给你们姑娘,让她看着收拾整理吧。”
一时二人都坐下了,小厮上了茶来,二人边吃茶边说些路上的风光见闻,只见贾珠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来,放到桌上,推到秦业面前。
秦业纳闷,伸手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厚厚的一叠银票,不由吃惊道:“贤婿这是何意,怎么拿来这许多银票?”
贾珠欠身笑道:“岳父大人容禀,这是小婿拿来请岳父为大妹妹再添置一些嫁妆的,只因……”
话还未说完,秦业便生气的把锦盒扔回桌上道:“你这是看不起我秦家吗?怕我女儿的嫁妆寒酸,丢了你国公府的脸吗?早知如此,当初又何苦去求太上皇赐婚。”
“一直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没想到你竟会拿些臭钱来羞辱于我,若不是因着是皇家的赐婚,我宁可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要毁了这门婚事,绝不让女儿嫁给你这种势利小人。”
说着便重重哼了一声,扭脸不看贾珠。
贾珠连忙起身作揖道:“岳父大人息怒,容小婿把话说完,如果听完小婿的话,岳父还是生气,尽可以拿大棍将小婿打出去,小婿都绝无怨言。”
秦业又哼了一声,将脸扭过来,示意贾珠说话。
贾珠便道:“小婿这样做不是为着贾家的颜面,也不是为着小婿的颜面,而是为了皇家的颜面,若你我两家是自行联姻,自然无妨,别说大妹妹带了嫁妆,就算没有嫁妆,我也绝不嫌弃。”
“如今却是皇家的赐婚,若是看上去不够体面,岂不是伤了皇家的脸面,那对咱们两家都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小婿才斗胆拿了这些银票来。”
“我与岳父大人相识多年,知道岳父大人是何样人品,做官一向清廉,又一向不愿意开口求人,只怕是为了大妹妹的嫁妆,已经倾尽了所有。可于皇家而言,还是不够,而且因着我妹妹嫁入王府的原因,各方面也在看着小婿的这场婚事,咱们一定要做周到了才好。”
见秦业的脸色渐渐缓了下来,贾珠又道:“这些银两并不是家里的,而是当初在宫里时,因着小婿的些微功劳,太上皇和皇上赏的,岳父只管拿去用,我家里人并不知情,也并不会因此而看轻了大妹妹,所以还望岳父大人在我父亲面前不要提起。”
“小婿此番唐突之举,真的是诚心诚意为着所有人考虑,绝没有半分对秦家、对大妹妹的轻视,小婿的这番苦心,岳父大人一定要明察啊。”说着便连连作揖。
秦业的脸色这才完全缓和下来,点了点头,对贾珠抬了抬手,叹道:“这也难为你了,坐下喝茶吧。”
贾珠却没有坐回去,而是又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送到秦业面前。
秦业便皱眉道:“这又是什么?你这左一个盒子右一个盒子的,到底在弄些什么名堂?”
贾珠便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个是在路上,经过一个地方偶然看见的,是一对翠玉镯子,小婿一眼便看上了,觉得只有大妹妹戴了才最合适,所以就买了下来了,还请岳父大人替小婿转交给大妹妹。”
“还有,这个也只给大妹妹买了,家里的妹妹们都没有,所以还请大妹妹将来过去了,千万不要说漏嘴了才好,不然可就麻烦了。”
秦业听了不由好笑,伸手接了贾珠手里的锦盒,哼道:“你这小子,惯是油滑。”
贾珠又嘻嘻陪笑了几声,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贾珠便起身告辞,秦业起身相送,贾珠又悄声提醒秦业道:“岳父大人,那些银票只拿出一半用在嫁妆上就好,另外一半岳父大人只管作为家用即可,也算是小婿对岳父大人的一片孝心。”
秦业愣了愣,见贾珠已经去的远了,便回身将那锦盒中的银票拿出来数了数,竟足足有两万两之多,顿时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中去。
且说贾珠出了秦家的大门,坐到自家的马车上,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神识中传来贾石头的声音道:“人可真是麻烦,去给人家送钱、送东西,还要这么陪小心,倒像那钱咬手似的。”大风小说
“是啊。”贾珠答道,“人就是这么麻烦,你慢慢学着吧。”
贾珠的婚期定了下来,王夫人又开始兴冲冲张罗起来,东府里贾珍续娶的尤氏夫人也过来帮忙。
在贾母处,贾珠见到了这位尤氏,年纪比贾珍小了不少,看着也是个端庄和气之人,贾母及陈王两位夫人对她也很是慈和。
之前在扬州时,贾政的信中已经提及贾珍续弦之事,再加上贾珠也知道原书的剧情,自然也不觉得怎样,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罢了。
只是心中也不免为这尤氏感到可惜,嫁给贾珍这样的一个人,一天到晚只顾着自己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侍妾小老婆一堆,还被传出各种污秽不堪的绯闻,最后还祸害了尤氏的两个异母妹妹,渣的程度都快赶上孙绍祖了。
而尤氏一生无儿无女,丈夫靠不住,亲娘早死了,后来亲爹也死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嫁的门第还算是高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悲剧收场,也是个苦命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