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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东行路上遇大西
    石竹城百姓的集体葬礼在月色的映照下落下了帷幕,广场之上,空留一片寂寥。太皓站在废墟之上,目光坚毅,准备带领参卫山的英雄们以及幸存的百姓踏上新的征途。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苗起时,却发现这位白发苍苍的城主再次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苗起佝偻着身躯,眼中闪烁着不舍与坚定,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种深深的执着:“十二,我知你们心意,但我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这石竹城,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每一寸土地,每一砖一瓦,都承载着我的记忆与情感。我若离去,这城便真的成了死城,那些无辜的亡灵,也将无同族再来探望。”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那些逝去的百姓在向他招手,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我虽已年迈,但心中仍有牵挂。我要留在这里,为他们守墓,为他们祈福。我相信,只要有我记得他们,他们的灵魂便能得到安息。”

    太皓听闻苗起城主的顾虑,心中涌动的敬意与感动交织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更加坚定和动人的话语来打动苗起。

    “苗起城主,您的忠诚与深情令人动容。但请您深思,石竹城虽成废墟,但石竹的精神永不磨灭。这片土地上,曾经有我们共同的记忆,有无数英雄的鲜血与汗水。然而,时局变迁,我们必须向前看,为那些逝去的英灵,也为未来的世代,寻找一片可以安居乐业的乐土。”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如今,少灵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他的目标明显不仅仅局限于石竹城。若我们留在此地,恐怕只会引来更多的祸患。而且,您的智慧与经验,是我们不可或缺的财富。您的存在,不仅是对先人的最好纪念,更是我们未来路上的明灯。”

    苗起听后,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利弊。他长叹一声,缓缓开口:“十二,你所言极是。但我这把老骨头,的确已经力不从心。不过,我虽不能亲自随你们前行,但我会尽我所能,为你们提供所需的帮助与支持。愿你们一路顺风,将石竹城的精神发扬光大。”

    苗律目光恳切,言辞间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他紧握着苗起的手,声音略显颤抖:“阿爷,您就别再犹豫了。这里已成废墟,您独自留下,我们怎能安心?不如先随我们一同离去,待得风波平息,您再择日归来,石竹城始终都是您的家。”

    太皓也走上前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苗起城主,您曾是一城之主,何等英雄气概,如今怎能被一时的困境所困?离开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等待着我们。您与我们同行,不仅是我们的荣幸,更是对石竹城精神的传承。”

    苗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渐渐消散的晚霞,仿佛看到了石竹城曾经的繁荣与辉煌。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地说:“好,我决定了。我要随你们一同离开这片废墟,去寻找新的希望。待得他日归来,我必将重建石竹城,让它再次焕发生机!”

    太皓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握紧拳头,声音铿锵有力:“幸哉,我们当机立断,速速撤离。”

    正当他们悄然离开石竹城,踏上新的征途不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铁甲的碰撞声交织而来,如同骤雨般席卷至他们身后。一支气势汹汹的队伍与他们擦肩而过,领头官员的厉喝声在风中回荡:“全军听令,加速前进!务必仔细盘查,绝不能有丝毫遗漏,活口一个不留!”

    太皓心中一凛,他回头望去,只见那支队伍如同黑云压城,气势逼人。他深吸一口冷气,庆幸道:“幸得我等早一步离开,否则,必将陷入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之中。”他随即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行,不再回头,只留下身后那渐行渐远的队伍和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

    他们一行队伍,如同黑夜中破晓的星火,自石竹城的废墟中挣脱而出,踏上了通往天山的征途。此程虽非坦途,却满载着壮志与决心。初时,天边破晓的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刺破云层,洒在那些残垣断壁之上,每一脚踏下,都仿佛烙印着不屈的誓言。

    太皓身先士卒,背负着家族的血仇,心如铁石,眼神中流露出坚定不移的决绝。他的身后,燕无痕、朱烽火等英雄豪杰紧随其后,他们的身影如风驰电掣,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扬起一片尘土,那是行者们的战歌,唱出了他们不屈的斗志。

    行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决定下马在路边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进。此时月色如霜,古道上寂然无声,但他们突然察觉到一个身影从月色中浮现,那是一位苦行僧。他年约五旬,面容沧桑,仿佛承载了无数尘世的苦难与智慧。

    苦行僧身穿一袭简朴的僧袍,色泽黯淡,却洁净如新,如同他内心的清净与坚韧。他的头发已然剃度,仅余几缕白发贴于脑后,随风轻轻飘动。他的脸庞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双眼却炯炯有神,透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与深邃。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串古朴的佛珠,每颗佛珠都光滑圆润,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智慧。他的指尖在佛珠上轻轻滑动,发出一种悠远的节奏声,如同梵音入耳,让人心神宁静。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经笈,那经笈看似沉重,却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毫无违和感。经笈的边角已经磨损,露出内部的布料,但依旧被他小心翼翼地背着,仿佛那里面装着的是他毕生的信仰与追求。

    他步履沉稳,行走在月色之中,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成为古道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随着月色的渲染,古道上的影子渐渐拉长,那位苦行僧的身影缓缓靠近。突然,哑善如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疾步跑到那僧人的面前,手舞足蹈,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试图传达出他心中的激动与认知。

    太皓在一旁,目光紧随着哑善,当他的视线触及那位苦行僧时,心中的震惊如潮水般涌来,他失声惊呼:“大西!”

    那苦行僧,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容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瞬间变得复杂难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憎恨与无奈。他看向太皓,淡淡地道:“十二,你怎会在此地?”

    太皓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激动,转身向苗起和其他石竹城的幸存百姓介绍道:“这位是大西,苗起城主,您还记得他吗?”

    那苦行僧微微颔首,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一礼,道:“贫僧法号智空,见过诸位施主。”

    苗起细细打量着大西,他的眼神在智空的僧袍、念珠和经笈上游走,最终停留在大西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上。他沉声问道:“大西……你……你怎么会出家了?”

    太皓望着苗起城主,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沉痛,他缓缓开口:“苗起城主,关于此事,我是知道的,但说来话长,待日后我必将向你细细道来。”随即,他转向大西,声音中带着几分急迫与关切:“大西,你此行目的何在?”

    大西双手合十,脸上虽无大悲大喜,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贫僧欲往石竹城,听闻那里生灵涂炭,贫僧愿前往普度众生,尽我所能,拯救一切苦难。”

    太皓闻言,心中一震,他紧锁眉头,沉声道:“大西,你有所不知,朝廷已经对石竹城进行了屠城,那里已是一片废墟,生灵涂炭,仅有在座的十五位百姓幸免于难。”

    大西听后,面色微变,但他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将背上的经笈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盘膝而坐,双眼微闭,开始低声诵念经文。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仿佛能穿透人心,洗涤一切尘埃。他的双手在佛珠上轻轻捻动,每转动一颗佛珠,都仿佛在为石竹城的百姓超度,为他们祈求来生的安宁。

    诵经之声渐渐落下,大西睁开双眼,目光深邃而慈悲,他转向太皓,声音平和而有力:“施主,敢问你们欲往何方?”

    太皓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正欲前往天山之巅,那里传说有一片避世的净土,乃是世外桃源。我带着这些历经劫难的百姓,希望能在那里寻得一线生机,让他们远离这世间的纷扰与战乱。”

    大西听闻,微微颔首,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愿诸位施主在天山之巅,找到真正的安宁与和平。”

    太皓心中一动,向大西恳切地请求:“大西,请您与我们一同前往天山吧!这一路危机四伏,有你的加入,我们必能更加顺利。”

    大西微微颔首,声音庄重而平和:“阿弥陀佛,既然施主如此恳切,贫僧便随同前往。但请施主先行,贫僧随后跟随便是。”

    太皓见状,心中急切,连忙道:“此去天山路途漫长,若徒步而行,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大西,我与您昔日兄弟情深,何不一同共骑一马,也好互相照应?”

    大西听后,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十二,贫僧已出家数十年,红尘俗事皆已放下。如今法号智空,已不再是世间的大西。我们虽曾情深意重,但贫僧已非当年的我。若你愿称我法号,贫僧自当感激。”

    太皓闻言,心中虽有遗憾,但也明白大西的决心。他点了点头,恭敬地称道:“好,智空法师。那我们便一同前往天山,寻找那传说中的避世之地。”

    大西沉吟片刻,坚决道:“贫僧虽愿与诸位同行,但修行之道,重在心静。同骑一马,恐有违我佛门清规。还请诸位施主先行,贫僧自会紧随其后。”

    苗起一听,急忙劝解:“大西……哦,智空法师,您无需担忧马匹不足。前方一里之外,便有一村落,村中有个马场,我们可在那里添置一匹坐骑。”

    众人心领神会,苗起与石竹城的幸存百姓,以及卫山英雄们先行一步,前往那村落的马场等候。太皓则牵着马,与大西并肩而行,一路畅谈往昔。

    太皓在路途上,对大西缓缓道出了往事:“琈玉,她如今在蒙顶山上安身立命,过得还算安稳。她育有一子,名叫富明,虽自幼痴傻,却天赋异禀,能单手举起千斤巨石,犹如天生神力。”

    大西听后,面色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太皓深吸一口气,继续述说:“古生大哥,那位与我并肩作战多年的兄长,最终倒在了战场的血泊之中。我未能在他临终前赶到,这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遗憾。”

    大西再次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芫芷,她也离开了人世,长眠于千风城的那片土地。”太皓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大西仍旧平静如水,轻声道:“阿弥陀佛。”

    “桑雅公主和茅茹,她们也都已离世。”太皓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沉重。

    大西双手合十,口中又念:“阿弥陀佛。”

    “念雨……我至今未能找到她的踪迹,不知她身在何方,是否安好。”太皓的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大西微微颔首,口中依旧只有一句:“阿弥陀佛。”

    最后,太皓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紧握拳头道:“少灵,他竟坐上了皇位,连续对武荣城、石竹城进行屠城。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报复我,只因我杀了他的一个义子。但此仇,我必将百倍奉还!看着石竹城那满地的无辜百姓尸体,我深知少灵的狠毒与残忍。他日,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大西听后,目光深邃,口中却仍旧只念:“阿弥陀佛。愿世间少些杀戮,多些慈悲。”

    走了一里路,他们来到了马场。马场之中,马匹众多,嘶鸣声此起彼伏。太皓一眼便选中了一匹黑色高头大马,那马儿神骏非凡,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上前拍了拍马背,对大西道:“智空法师,此马与你气质相符,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大西微微颔首,接受了太皓的好意。他轻轻跃上马背,坐定之后,向太皓点了点头。随后,他们一同上路,朝着天山的方向进发。路上,马蹄声铿锵有力,尘土飞扬,仿佛在为他们的征途奏响了一曲壮丽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