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吃点东西吧。”
奥德妮拿着一小盒蛋糕过来,放在缇兰手中,蛋糕下层是鹅黄的胚子,上层是浅绿如果冻的透明厚厚一层。
应该是T4级食品,少女能感受到少许超凡效果的气息,大概是补充能量营养之类的。
两人来到安静偏暗的阳台,靠在护栏边,吹着徐徐晚风,吃着清甜的蛋糕,享受着放松的时刻。
“这里看风景很不错。”奥德妮一边用小叉子挖出蛋糕,一边和缇兰聊天。
“有时我工作累了,就在这小坐会,感觉很不错,尤其是晚上。”
“缇兰还在上学吧,学校生活感觉怎样,我因为要忙于歌姬和这家小公司的事,学校基本不去了,都是在家远程学习。”
“偶尔也很羡慕同龄人,能尽情体验学园生活。”奥德妮一边说着,抬头遥望远处霓虹变幻的大楼,那紫色和蓝色的光影在她脸庞上滑过。
“学校里确实能认识不少朋友。”缇兰这么回答。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烦心事。”她接着摇摇头。
“有些同学并不好相处,普通孩子也要面临考学或者就业的压力,真正能毫无顾忌,轻松度日的只是小部分。”
“奥德妮以前呢,初中时应该还没接触太多歌姬相关的事情吧。”
“初中吗,让我想想。”奥德妮将吃完的蛋糕盒放在一旁,托起下巴。
“那会在家被父母教导练剑,还有学习家传的许多东西,虽然学校我也去,但和同学交集不多。”
“大家也喜欢给我起外号之类的,其实‘白天鹅’这个称号,比我被发掘出歌姬天赋更早出现。”
“我很喜欢穿白裙子,也很喜欢那种一尘不染的感觉,小时候做梦想当神话中的仙女来着,现在想想有点幼稚。”
“因为先祖就是鸿鹄一脉的传人,也不知不觉就对白色有种好感,仿佛宿命和本该如此一般。”
“说来,缇兰的称号还没决定吗?”她突然想起什么。
“确实还没想好。”少女轻摇头发,然后用纸巾将嘴角残留的蛋糕抹去,眨眨眼,确定都干净后才放下。
“如果按照歌姬称号的惯例,应该是和色彩,具体东西相关,色彩的话,我大概会选蓝色或黑色,而具体东西这点,我倒是没什么特别偏好偏爱的。”
“这个嘛,其实缇兰的名字,‘缇兰’就是一种花的名字,已经包含某种寓意了。”奥德妮分析。
“‘黑色缇兰’‘幽蓝缇兰’感觉很符合缇兰的气质,唯一不好的就是,缇兰名字里已经有了,再取这样的称呼,就有点重复的感觉。”
“确实如此。”少女和奥德妮两人坐在阳台边的横椅上,目光于远处的穿梭的悬浮车和高楼间游走。
自己的名字后面是缇兰,姐姐的名字后面是什么,少女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好像一直以来,母亲都只叫忒弥希娅,而从未称呼姐姐其他名字,但对自己不是。
在学校和外人前,母亲一般说这是赫希娅,但在家里时,她会叫自己缇兰,仿佛这样更亲昵可爱一点。
脑海中的思绪流转,少女又好奇起来,按理来说,如果她和姐姐是双胞胎,那没理由自己有额外名字,而姐姐没有。
可惜现在她也找不到人询问了,也或许要查询下档案,看看当年在出生登记时,母亲有没有写。
“想不出来,看来是没法帮缇兰出主意了。”另一边的奥德妮在思索了会后决定放弃。
“还是看缇兰自己喜欢什么吧,说不定之后就有灵感了。”
两人接着又聊起其他歌姬的称号来源,有的是自己喜欢的事物,有的是别人根据歌姬的性格和表现取的外号,等等,这些称号往往和歌姬的风格有关。
两人越聊越多,直到楼下传来阵阵呼声和震动,即便有着极好的隔音层,两人也能感觉脚下不远楼层里散发的热情和涌动情绪。
“应该是有乐队在组织表演。”奥德妮解释。
“这里是‘阿格莱亚区’不少音乐娱乐公司聚集,估计又是那位明星今晚包场了,组织的小型音乐会。”
“相比那种万人聚集的大型演唱会,这种音乐会不是那么正式,观众和表演者都会比较放松,偶尔唱着还会下来让观众上去代唱,大家一起开心玩乐之类的。”
“大概就是和关系熟络的同好一起娱乐,在场的观众也大多是同行,朋友,认识的人,或者朋友的朋友。”
“要去看看吗,缇兰?反正这会MV已经拍完了,后续就是他们剪辑调音的事情了。”
对于这样的邀请,缇兰也微微升起兴趣,于是点点头。
两人走出房间,和公司其他人打完招呼,就从电梯下去,来到刚才听到呼声和震动的那一层。
远远的,两人就能听到那楼道尽头传来的激昂贝斯声,以及伴生的乐器和观众呼喊的声音。
“原来是‘锤击乐队’啊。”奥德妮看到楼层尽头的标识,一下子认出里面是谁。
“他们很有名吗?”缇兰感觉没听过。
“嗯,在飞羽星域老一辈中比较有名,我爸就很喜欢他们的歌,这个乐队的成员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左右,他们现在已经很少活动了,不想今天又聚在一起,估计下面的观众也是高兴坏了。”
“我们去看看吧。”奥德妮牵着缇兰的手,走向那楼道尽头的大厅。
虽然里面灯光昏暗,彩灯旋转,但空气并不憋闷,现场的人数也没达到拥挤的地步,估计都是临时过来的。
舞台上,主唱者个子不高,他穿着拖鞋和沙滩短裤,一脚踩在音箱上,整个人沐浴在舞台边那强大的鼓风机中。
猛烈的气流让他的声音有些失真,脖子上红色的领巾被吹起,长长的丝巾在空中翻舞,而那带有皱纹的额头随着胸膛和嘴巴的活动不时张合,仿佛每一句歌词都是从胸口吼出来一般,有着莫名的张力。
另外一边,乐队的其他成员,有的穿着西装,有的则是居家打扮,还有的系着围裙,仿佛是刚下班,或者从家里赶来一般,很是随意,而下面的观众也不在意这个,反而觉得很是怀念和亲切,不时跟随主唱唱其中几段,尤其是那富有节奏拍子,会跟着一起跺脚,震动楼层。
“‘锤击乐队’的名字本就有用脚跺地的意思,他们的曲子大多节奏感很强。”
奥德妮给缇兰介绍,这时两人也走入这演奏的大厅里,越发感受这表演中富含的倔强不屈之情,那种即便衰老也仍要呐喊高歌的心境,让在场不少人为之动容。
因为室内环境昏暗,大厅里观众目光都在舞台上,没人注意到这两位歌姬的走入。
人影晃动,汗水浸透背部和胸口,昂扬鸣叫的贝斯,一次次敲击的低音鼓,不断回转的吉他声,还有那作为完美伴奏的键盘琴,旋转高鸣的歌声在这彩色灯光里摇晃,仿佛要将众人带回那个遥远而疯狂的年代,那个青春而恣意的年代。
即便没有歌姬的天赋,这些乐手依然用自己的热情打动着观众,这种来自生命的呐喊和悸动,让人为之一起跃动。
时光流逝,等到演奏结束,一切渐渐停歇的时候,众人才逐渐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尽兴,又或许是体力不再能跟上,这支乐队的成员向众人宣布今天到此结束,然后跳下台和观众击掌,随后拿起一旁冰镇的饮料补充能量,靠在沙发上休息。
这样熟络和生活化的举动,在场的观众或同行也早已习惯,大家笑着回应,也有人坐到他们身旁,谈论叙旧,说着过去和现在的事。
舞台空置了出来,期间陆续又有人上台,这里是‘阿格莱亚区’,会音乐的人很多,下面的观众里不少就是相关领域人员,专业水平不低。
轻松和愉快的氛围笼罩着这处大厅,不时有人下班后赶来,也有人玩乐一番后告别回家。
来来回回间,坐在角落的两位少女也终于被人注意到。
“奥德妮,你今天也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
看到奥德妮后,她摘下墨镜走了过来,身形绰约,看其外貌大概在30-40左右,不过保养的很好。
“朱莉安娜阿姨。”奥德妮站起身来,这位是她母亲的熟人,也是飞羽星域小有名气的经纪人。
“喔,这位是?”当她走近时,看到一旁的黑发少女,眼露惊讶。
“您好,我是赫希娅,奥德妮的朋友。”少女主动自我介绍。
“原来如此……”她看了看奥德妮,又看了看赫希娅。
“奥德妮你以前可从没和我说过这个朋友呢,这么好的孩子也不告诉我。”她稍微打趣的说着,然后走向两人。
“要喝点什么,我请客,说来和奥德妮也是好久没一起聊聊了,最近情况怎样。”她的业务很忙,平时回这里的时间不多。
“最近准备了一张专辑,里面收录了好几首我很满意的曲子。”奥德妮说着近来的事情。
之后两人又聊起其他生活之中的事,期间这位朱莉安娜也不时问起赫希娅一些简单的小事,不让这位少女感到冷淡之类的。
“说来,赫希娅也是很有天赋的孩子呢,有考虑过往音乐圈,或者娱乐圈发展吗?”经验丰富的猎手往往不会第一时间露出爪牙,而这位也是,直到现在才问出最为关键的一句话。
“暂时没有,因为还有学校的事要忙。”少女微微摇头。
“这个嘛,其实也没那么占时间,只需周末时参加一些活动就可以。”朱莉安娜对这样的情况轻车熟路。
“比如周末时参加一个小型节目,或者是在某个大型影视剧里做个客串之类的,工作内容很少,也不需要刻意准备。”
“也能趁早多了解下职业圈里的情况,如果以后往这方面发展,无疑就会轻松很多,就算不喜欢的话,也能了解后提前止步,不会耽误以后的学业。”她作为经济人,很明白年轻人在乎的点。
“而且收益也不会少的哦,还能轻松接触到许多熟悉的大明星,就算今后不往这方面发展,有了人气认识的朋友,也能轻松帮你之后的职业发展。”
“这样么……”缇兰微微倾头,她在想怎么礼貌的拒绝眼前这位才好。
如果是一年多前,她大概会心动吧,因为那个时候她确实对未来迷茫,还比较缺钱,不过现在嘛……已经有太多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完成呢。
看到眼前这一幕,奥德妮在一旁暗笑,这位经验丰富,历来飒爽得胜的阿姨也有吃亏和失利的时候。
不过也不怪她,毕竟拥有歌姬天赋的人实在太罕见了,早年她还未觉醒时,这位阿姨就想着让她进入自己所在的公司,只是她后来成为了歌姬,对方才作罢,因为联邦明文规定,任何公司不得和歌姬签订雇佣合同,如果以前有,那歌姬天赋觉醒被确定身份后也自动作废。
这样的法规是出于保护,以防止歌姬成为某些公司和势力的棋子,强制让其保持独立身份,而且签订的商业合作协议,也有许多限制,不能随意添加条款之类的。
“其实呢,最近赫希娅在帮我完成专辑,我们还一起唱了首曲子,所以她大概没有时间参加朱莉安娜阿姨说的活动。”终于,奥德妮出来帮赫希娅解释开脱了。
“唉,这样吗?”朱莉安娜虽然答应,但有些不太信,她清楚奥德妮的身份,这位从小看大的女孩,如今可是飞羽星域知名的歌姬之一,怎么可能随意找人在自己专辑里出演。
歌姬作为联邦官方格外关照的群体,以及全民喜爱的对象,其所出的专辑向来都是业界最高标准,即便是其中打杂人员,都是经验丰富,有着诸多实绩的专业人士。
奥德妮的这家公司看似人员不多,但一个个都是行业精英,背景深厚,要不然也进不来,每位歌姬背后都很庞大的势力集团支持,就拿朱莉安娜知道的,如今飞羽星域知名巨型企业‘炽火红莲’‘陨星之盾’‘联合银星’都曾给过奥德妮赞助,还专门为这位少女设计出品过联名产品,不是一般重视。
“既然如此……”她本想放弃的,不过这会大厅舞台上传来一阵询问。
“还有人要上台吗,今晚的最后一场,这样美好的夜晚,有什么想表达和唱给大家的吗,人生可不止眼前的颓废和无奈,还有那遥不可及,宛如废纸又如黄金般珍贵的梦想!”
“来吧,任何的话语都可以唱出来,这是心之钢铁的颤动,他正炽热如火的要发出高鸣!”
如此中二,但却又如此诚切的话语,让整个会场为之沸腾,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喊道。
“我看到了!那坐在角落里的梦中少女,我梦中的童话公主,雪白的天鹅公主,奥德妮殿下——”奇异的呼叫声中,众人的目光最后聚集到这个角落。
“啊,真的是?”有人不可思议。
“那是奥德妮,她居然就坐在这,我还没发现?”
“为什么我这时才看到。”有人后悔顿足。
看到一双双眼神期待的望着这边,奥德妮这时也无法躲避,她站起身来,望向身边的赫希娅。
“好像我们不得不登台了呢。”
”要一起来吗,缇兰。“
轻唤同伴的名字,随后两人牵着手缓缓走上那舞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