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你引爆,最先死的就是你自己。滚烫的热水随后就会把你的身体煮烂……至于这么多的水,则是直接流到铁索桥的下面空间里,根本不会对墓地产生任何影响。”
孟老二听到刘汝香的话,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就硬不起来了,就像是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仿佛信念崩塌。
“你说说你,这么做图什么呢,图这些法术?我相信以你先前在江东派学会的那些东西,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刘汝香轻蔑一笑。
“你不懂,凭什么我就不能有追求?”孟老二反问。
“你还有后手?山魈?”刘汝香问他,微微眯着的眼睛投射出精明的目光。
孟老二沉不住气,哈哈大笑,嘴里恶毒地骂着:“你跟我斗,嫩了点。不过倒也聪明,能想到这些。”
“想来你们刘家人不会没事干天天往祖坟跑,你们在这里出点什么事躺下了,我就能把这石棺上的经文全部抄录下来。哈,你说是不是?”孟老二说着,面目忽然露出狠厉之色。
我顺着他的目光猛然间回过头,立刻看到了身后的洞穴.口出现了一个漆黑的阴影,什么都看不清,就是一团人形的模糊到极致的黑色影子。
阴影抖动着,洞口的光线都在慢慢变弱。
耳畔立即传来刘汝香的声音:“待会儿别乱跑。”
话音转瞬消失。
我愣在了原地,闻到头顶隐隐传来一些腥臭。
“嘀嗒!”
“嘀嗒!”
是洞穴顶上积水的声音,但是,这种质感有些令人不习惯,黏黏的……
用手摸了一下拿到眼前,这还哪里是什么岩石里的地下水,根本就是一滴滴殷红的鲜血。
“啊!”
“师父……”
转头,原在在我身边的刘汝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披着红纸袄的纸扎人。
后背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我感觉是眼睛花了,重新眨了眨,确认自己没看错。
纸扎人背朝着我后退,两条腿并不会走路,但在地上别扭地一左一右的摇晃,就像是有了灵魂。
唰!
纸人转身,脸上没有其他五官,只有两只黑色的眼睛,不,不是!那分明就是两颗人的眼珠镶嵌在了水墨画的眼眶之中,黑色的瞳孔正盯着我。
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心中涌起一阵恶寒,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爬起来就跑。
山洞间的通道崎岖不平,我慌里慌张地朝着外面闯过去。
出去……出去……
走出墓道,走出洞穴,爬上去,下山,冲回家。
我就这样一直跑,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刚刚从这个山洞甬道里出去,再往下一个通道跑,结果还是回到了这个山洞里。
我累得喘着气,心里越来越慌,四处观望着,转圈圈,走到边上的石壁,一点点摸着严丝合缝的墙壁,试图找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但并没有找到任何头绪。
我焦急地在山洞里面转圈圈,直到腿走得越来越酸痛,彻底绝望了。
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回忆起刚刚情况突变之前,刘汝香是对我说过一句话的:待会儿别乱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开始看到的那个纸人,说不定压根就是障眼法。
此时再来后悔也已经没用了,我开始动脑子想办法,现在我离开了刘汝香,她一定发现到了不对劲,绝对会来找我,可现在还没找到,那就说明单靠她一个人可能破不了这个局。
思前想后,我脑海里冒出了一个点子。
毕竟咱也是学过几天师公唱本的,那不如就试试唱咒,虽然说眼前没法坛也没香火,就连面具服装都没有,还连舞步都不会,估计也不太可能有效果。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慢慢回忆起了刘汝香教我的《放油殄瘟》,之前在孟老二家给方小梅做法事时就唱过,只不过当下情况不一样,能不能起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走!造孽的鬼,作祟的妖,站着的跪着逃,蹲着的爬着走,趴着的滚出去!”
“走!害人的鬼,欺人的妖,在天上的要被雷劈,在地上的要被水淹,在水里的要被火烧……”
如此重复喊着,语气逐渐加重,好像就渐渐找到了感觉,言语之间自有一种气势。
这种声音在山洞里不断回响,好像心里都不再那么害怕了。
我感觉可能有用,嘴里不停喊着,还抬起脚慢慢朝通往另一个山洞的通道走去。
然而,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样子,从甬道里走出来后才发现还是刚刚那个洞穴空间,并没有变化。
我咬着牙,几乎要绝望了,心里不停劝慰自己,再试试,再坚持着走一会儿。
嘴里的咒接着唱,手跟着做出动作,我一手紧握短剑,另一手做出拿着竹质师鞭的样子,都不停地挥舞着。
“走,造孽的鬼,作祟的妖……”
如此重复好几遍,又走了许久路,我赫然发现,刚刚经过的通道里,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刚刚还是光滑一片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几道黑色的线条。
边上还有三个字:跟着走。
即使是在砖石墙壁上所写,我依然能认清这清秀苍劲的字,必定是刘汝香所留下。
心里涌起一股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感,赶紧细细端详。
如路线图所画,我需要先往前走,走到快到洞口时再折返回来,这次再碰到刚刚的洞口在此折返,然后这下再前往下一个洞口,再从下一个洞口如此走一遍,方可破解“鬼打墙”。
我记在心里之后按捺不住,也不嫌脚疼腿酸了,一路小跑着走过去,在下一个通道里就看不见刘汝香刚刚留的字了。
发生了变化!我认定刘汝香的指示接着往里走,很快,就听到了一阵异常可怖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