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环蛇身体圆滑,尾巴细,银环蛇身体脊背骨头突出,棱角分明,尾巴粗短。当然,最大的区别在于二者的毒性上面。银环蛇一滴毒液能放倒十头牛,而白环蛇则是无毒蛇,顶多会疼个两天。况且,鸡屎上面的白色部分还可入药,能解热祛毒,呵呵,明白不。”
刘汝香说着,我顿时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这个煮饭婆,整人还真是下手不留情,有点狠啊。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路口忽然有人过来喊我们。
正是张大娘,她一晃一晃走到我身前:“问山,你这孩子没走啊,晚上我烧的山芋稀饭,烙的糖馍馍,你来去吃。”
张大娘又看到了我身后的刘汝香:“这个是……”
“这是我师父。”
“好好,你们都过来吃吧,我烙的馍馍多。”
我看了看刘汝香。
“师父,天都黑了,我们吃完再回家吧……”
刘汝香想了想,也答应了下来。从车里拿了卤肉罐头和小洋人,我们一起来到张大娘家里。
张大娘烙的糖馍馍确实好吃,里面还放了芝麻,又香又甜,配着山芋稀饭吃,正好。
吃着饭聊着天,张大娘谈到了我上午留给她的钱,她说,她一个人用不了多少钱,靠着二亩地过活已经足够了,让我还是拿回去存着,以后留着上大学、娶媳妇。
我心里是一阵感动,正和张大娘聊着天,忽然,外面就隐隐能听到一片呼喊声。
“大芳!大芳!”
“你在哪?”
一阵接着一阵的呼唤,我立刻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刘汝香先起身出去,我拿着糖馍馍紧随其后,张大娘也端着碗跟了出来。
外面是咋了。
一个汉子打着手电筒,不停地照着,一直在喊人。
“你们看到大芳没,咋好半天都没见到人了,都到晚上吃饭了。”
大芳姓韦,是个隔壁村嫁过来的女人,今年四十多了,长得虎背熊腰,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今天下午挖柿子塘的时候还见着人呢,怎么现在就找不到了?
村里其他的村民都赶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都说不清大芳到底去哪了。
但大家最好见到大芳的地方,全都是柿子塘那里,后面就没人见到她了。
“你去柿子塘看看吧,我下午那会儿听她说想下水里去逮鱼。”
“哎呀,那都死了人了,鱼哪里还能吃。”
两个稍微有印象的大婶议论起来。
大芳的丈夫听到这话,赶忙走过去了。
刘汝香眉头紧锁,我们重新回去吃饭。
可我手里的馍馍还没吃完,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们再跑出去吃瓜,便看到大芳的丈夫哭得涕泪横流,手里抓着一只黑色的凉鞋:“我在水里捡到的,我家婆娘今天就穿着这鞋,怎么一下子人就找不到了!”
“我去找了……水里也没找到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大芳丈夫哭着,声音里满是无助和惶恐。
与此同时,还有人提出了疑问,大概也是出于好心来安慰。
“也不见得吧,人要是落到水里了肯定会飘上来的,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是啊是啊,别操心了,我们马上吃过晚饭一起去找找看。”
手电筒把路照得亮堂堂的,我的记忆不由得就被拉回到了几个月前奶奶死去的那天,同样是很多人打着手电寻找。
我心里出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此时,我心里一闪而过一个想法。
“师父,你能用那个踩鞋寻人的法术吗?”我靠在刘汝香的身边,小声问道。
刘汝香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罢了,看你面子,就出手一番。你去跟他们说。”
我还记得刘汝香上次做法术的场面,一脚踩着鞋子,另一脚踏在黄纸上试探方向,灵验得很。
我来到大芳丈夫身边:“壮叔,大家都晓得我师父是个师公,玉门刘家那边来的。会一手法术,也许能帮助你找到大芳婶。”
“好啊,好!什么法术,你要多少钱?”
“不用钱,都是村里乡亲,我喊我师父帮个忙,要不了多久功夫的。”
我这边解释完,旁边的村里人看我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好像没了先前那种看扫把星的眼神。
不管是哪里的乡下,我们这种民间法教人员都很受人尊敬,尤其是沾上了生丧娶嫁的行当,都更加吃香。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在乡下里,人要是死了,怎么葬?啥时候葬?这是都要请地理先生来看期的,没有期,在家放烂了也不能葬。
“问山这孩子真不错啊,这么小就知道报答村里了。”村里人夸着说道。
我笑呵呵,拿起了大芳丈夫手里的凉鞋。
“我师父用的那个法术叫踩鞋寻人,只要这是大芳婶子穿过的鞋子,就能作法了。”
壮叔止不住点头,但同时站起来问我:“好,好,我回家再拿两双鞋子,这凉鞋刚买来没多久,刚穿没两天。”
他还没走出去,刘汝香便叫住了他,从我手里接过凉鞋,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只要是没有第二个人穿过就行。你们先去柿子塘那里等着我,既然怀疑可能是掉在那塘里,我马上就去那里作法。”
说着,刘汝香带着我往家走。
先要去车上取做法用的东西,供香、红绳、黄裱纸都不能少。
可到了家,我顿时就傻眼了。
方才还干干净净的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泼了旱厕舀来的粪水,臭极了。
“妈的,到底是谁弄的。”
我怒气冲冲,转头看向刘汝香,她的脸上也有些愠怒之色。
而刘汝香拿出钥匙走到轿车边上,气得拍了一下车前盖。
我这时才发现,车子的四个轮胎居然全部瘪了下去。
蹲下来用手电筒照着,还能看到上面有像是被刀捅出来的缝。
“真该死,我估计,这绝对是那强子兄弟干的。”
可能刘汝香也是在气头上,直接带着我到前面的大强子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