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看在黄为中的眼睛里,那分明就是嘲笑。
嘲笑你个小丑,嘲笑你个怨种。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黄为中累得喘气都费劲,就是骂这句话都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黄大师阴沉着脸,攥起了拳头。
刘汝香两手一摊:“那我也不知道呀,这不是挖出来才能看明白么。”
“对了黄大师,也许宝藏并不在此地,但这山坳之中乃是当年义军覃公旺部的驻地,你多挖一挖,或许会有其他收获。”
刘汝香说着,自己先拿起了铲子,到边上的地方开始挖了起来,这里挖一铲子,那里戳一下。
黄为中仍然不死心,喊着他身边的保安队员接着在朽木树干边上的泥巴地里深挖。
“唉呀,黄大师,这、这就没必要了吧。”
黄为中看他拂了自己的面子,自然是把他臭骂一顿。
我站在边上,看个乐呵。
刘如香大概又扒拉了一会,不到十分钟时间她就回来了:“问山,我们走吧,这地方没什么好待的了。”
刘汝香背着背包,笑呵呵对着黄为中说:“黄大师还是务实一点好,这些宝藏之类的东西不用再搞了。你向我学学吧,我已经抓住了三个得了癔症的工地工人,你这报酬啊,可是要少了三成呦。”
黄为中拱了拱手,面色一沉:“那我就先恭喜刘大师了。”
“那个工人胡猛已经跟我说了剩下的那两人的大概位置。我这就去找找,等把人找齐后我们就自己出发了,不打扰黄大师在这里发财。”
刘汝香带着我下山走去。
王明音老师公跟着我们走了几步,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留在了原地。
至于那个保安队员,大概也是个贪财之人,留在原地,还在挖,都没听到刘汝香讲话。
我们二人就这样往山下走。
“师父,我,我们就这样走了?”我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个作法。
刘汝香撇了我一眼,笑了笑。
“问山,我考考你。那里真的有宝藏吗?”
“你每回答对一个问题,我就奖励你二十块零花钱。”
“好啊好啊。”我兴奋坏了。
虽然刘汝香是个小富婆,有钱得很,但平时给我的不多。
我的零花钱多数都来自做法事,主家会准备作法用的零钱,什么六元六角六分摆在法坛上,这种做完法事之后就直接进了我的口袋。
刘汝香问我:“第一个问题,宝藏是在树上吗?只能回答是与不是。”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
“第二个问题,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会有宝藏吗?”
我点点头:“是。”
刘汝香接着问:“那么宝藏会藏在哪里?”
这我是真不知道,只能随便蒙一个。
“埋在地里。”
“最后一个问题,你猜我知不知道宝藏在哪里?”
我点了点头,刘汝香既然能这么问,那就肯定知道啊!
“好了,问山,这下子就看你能拿多少零花钱了。”刘汝香微微一笑,然后直接关掉了手电筒。
“不要说话。”刘汝香拽着我的袖子拉着我转身,在黑暗之中摸索着,一点点向山上走去。
不过,我们这次没有去刚刚那个山坳,而是避开了那几人的路线,来到了山的另一面。
山林里多有蚊虫,叮得我都受不了。
好在有着零花钱的诱惑,以及对那什么宝藏的好奇。
刘汝香一直带着我往山上走,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了山上的最高处。
夜风微凉,星光正亮。
刘汝香取出一根绳子,绑在了边上的一棵大树上。然后直接把另一头的绳子扔下了悬崖。
那个山坳的背面,就是这片几乎是垂直的悬崖。
反复调整位置,最终,刘汝香盯着我看了一眼,沉声道:“你要去找宝藏吗?”
我不禁一愣,宝藏,难道在这悬崖下面?
大树,宝藏,悬崖,洞口,门……
一时间,我全都想明白了!
根本不是什么宝藏在树上。
可能是先天自然长成,也可能是后人开凿。
底下刚刚挖出来的那棵大树一定是贴着悬崖生长的,而那树冠的悬崖位置,则有一个山洞,只能通过大树爬上去,或者从上面像刘汝香这样吊绳子下去。
这就会出现那些闹撞客的魂魄中的记忆:从一棵大树上去,树顶上有一个大洞,洞里面有许多金银财宝。
因为那些闹撞客的记忆根本不完整,或者换一种想法,那些小兵又怎么能接触到大将军的藏宝洞呢?就算一些中层的军官知道,他们也根本没进去过,只知道树顶上有。
至于那棵大树为什么会被人砍倒,就非常好解释了。
就算是丢在这天地之间,我想,那些气恨明朝官兵的义军也是不可能留给他们的,
这样把树给砍了,就算知道也根本就上不去。
又有几个人有刘汝香这样的身手呢?
完全正确。
刘汝香看着我似懂非懂的样子,转过了身去。
“抱住我。”
我笑着:“师父,我明白了!”
“抱住我!”
我立刻就听到了刘汝香说的这声话。
“什么,抱你?”
我一时间愣了神。
“快点。”刘汝香惜字如金。
我不明白她要干啥。
但只好尊听师父的命令,走上去,贴着刘汝香的后背,抱住了她。
”师父,你让我抱你,这,这好男女授受不亲啊。“
下一秒,刘汝香手中一阵动作。
然后我就发现,她居然用绳子把我拴在了身上。
“师父,你这是要……”
我话还没说完,看着不远处的悬崖以及垂下去的绳子,立刻秒懂了。
“啊,师父,我不要……我怕死啊”
“男子汉大丈夫,怂什么,师父带你去找宝藏,你难道不想要零花钱了吗?”
刘汝香说着,已经抓住了绳子,然后直接站在悬崖边上,我就猛地感觉重力加在了身上,背后悬空着,浑身冒冷汗。
“抱紧我。”刘汝香两手抓着绳子,脚踩在悬崖峭壁上,脚踩着绳子一点点顺着绳子慢慢往下降。
我紧紧搂住刘汝香,脸贴在她那白皙修长的玉颈上,紧张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喘着沉重的粗气,直往她的耳朵后面喷着。
那根把我和刘汝香捆住的那绳子非常勒人,很不舒服,我就只能使出更大的劲,把师父紧紧搂在怀里。
“嗯……”不知道是被勒得疼,还是不好意思,师父轻轻哼了一声。
我们两人的速度一点点在往下降,距离头顶的山崖顶部已经很远了。
但不知道怎么,千不该万不该,我闻着刘汝香身上的一股淡淡香气,忽然就感觉身体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