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噶!”
紧跟着一声怒骂,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来人的身份。
众人把手电筒的灯光全部往那洞窟的一头照射了过去,然后就能清晰的发现,几只浑身枯槁如柴的干尸在前面走着,身后紧紧跟着几只浸在水里的湿尸。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约莫有一米七几身高的一个汉字挥舞着手中的铃铛,应该就是在驱使着那些僵尸前来进攻我们。
可别说那不远处即将赶来的帮手了,就算是我们身边的这一只中年僵尸就已经让我们力不从心了。
一下子面临这么多凶物,不少人都有些手忙脚乱,一开始还能顶住,但是时间一长,配合中间自然而然地就会出现种种漏洞,这就会导致我们这些人一步步步入下风。
“嘶——嘶——”
那只中年僵尸这时候忽然变得狂躁起来,就好像闻到了血肉味道的饿狼,也不知道是不是黑袍人暗中在操控,总之,不到几秒钟的事件,那出手攻击的频率就变高了许多。
那中年僵尸就感觉好像是身形格外敏捷的一种,那出手速度极快,一下又一下和四大爷对打着,没过几招就有些招架不住。那个红莲法教的练外丹弟子也不是中年僵尸的对手,被猛击之后,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被迫挨打和防御。
现在的情况已经危在旦夕了,如果再想不出对策解决,只怕要不了一分钟,我们这几人就要全部葬身于这地窟之中。
关键时刻,陈光戈紧急发话道:“老刘,那棺材里面的杀降头法经文,你究竟抄完了没有?还要多久?里面有多少字?”
出乎意料的是四大爷这时候竟然紧紧咬着牙,攥着笔,那脸上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头都是大汗,也不说话了。
“唉呀,刘老四你快说,那棺材里面还有多少字?还有多久才能抄完?如果抄不完,我们能不能把棺材给扛着走?”
我惊的差点拍起了大腿根,这想法确实是好,我们暂时抄不完上面的经经文,但是只要把棺材给带走不就行了吗?
可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事,四大爷这时候竟然收起了笔和纸,一下子跳出了棺材,说道:“我们中计了,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这棺材外面的施工经文确实是真的不假,可里面的已经被人为篡改,我抄到手的只有一半,另外一半,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杂乱拼凑起来的字。”
四大爷的这两句话有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出现在我们所有人的耳朵里,我当场就懵逼了,什么?我们等了半天竟然就只获得了半半篇假的赝品法术经文吗?
那这还有什么意义呢?任何通晓法术的人都知道,法术经文这种东西不像是诗歌也不像是什么文章,它是一个仪式的组成部分。也是最重要的,绝对不能跳过的部分。
举个例子吧,就好比说咱们做师公法术,你开法坛之后不唱唱歌跳舞,直接就解秽娘、发符吏,然后开始做法术了。这样是万万不可以的,等于说四大爷如今抄的这半篇经文,只要找不到下半篇那几乎就等于是无用。
几乎是我们所有人都开始在心里咒骂着万恶的东洋国人。现如今,我们所有人只能朝着前面抱头鼠窜,还要提防着身后即将赶来的那东洋国赶尸人的援军。
刘汝香紧紧抓着我的手,把我往队伍的中间推,而四大爷则放慢速度,在队伍的后面殿后,防止那东洋国赶尸人带着僵尸大军们追上来。
我们所有人都是不要命了往前拼使劲跑。这真和我们刚刚上山时的情形截然不同。本来我们预想的这么大一波人,有人各回各的都挺有本事,一人出一招拿手好戏,就足够把那地窟里面的东洋国赶尸人给拿捏的死死的。
谁能想到这东洋国的赶尸人,竟然站在地窟里发展了这么久,将在地窟中的双虎镇陈家的祖先尸体尽数化为了手中利刃,这下就不好对付了。
然而,不管我们怎么跑,那身后的铜铃铛声就如同追魂夺魄一般紧紧地黏在我们身后。不断地响着铃铛,那僵尸的脚步声也大的很,踩在水坑里溅地“啪啪”响。
我们就这样一直跑了好几分钟,腿都快要累断了,甚至感觉胸膛就像是一个烧开的水壶,不停的冒热气,几乎很难再撑下去了。
身后的那铃铛声消停了一会儿,然后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岭南本地的口音:“上一次你们进来了,没有把你们给杀死。这一次你们又进来了,那就只能全部留下!”
我们队伍中有人听到这番话,气得忍不住,然后啐了一口痰,气冲冲地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贼人,竟然帮助东洋国的人!简直就是败类!”
就连我一个小孩子也不敢相信,为什么这样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但不管我们怎样抨击责骂,那人全然捂耳不听,反而打死叫嚣:“你们这些贱人懂什么,能为东洋国的紫山家族效忠,是我等毕生荣耀。你们赶紧站住,不然等我手下的傀儡将你们抓住,你们只有必死的结局。”
那个黑袍人说话的语气信誓旦旦,这时候扭头用手电筒照过去,发现那些僵尸竟然一个不少的紧紧跟在我们身后。
我一点也不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这种人对入堕入邪道自身的,自身的三观已经完全崩塌,成为了依附他人而活的走狗,越是这种人,对待自己人就越是残忍。
我已经不敢想象,他把我们抓到后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或许会让僵尸把我们给咬死,然后再把我们的尸体带回去,用他们赶尸一脉的秘法做成他口中所谓的傀儡,供他继续驱使。
但好就好在这时候,忽然就有了转机。谁能想到呢,那算卦的先生掐指一算,指着前面就说道:“前面,那里有逃出生天的办法!”
我们都没有意料到,这算卦的先生居然会在关键时刻起大作用。现在顿时就感觉到,刚刚冒着危险去把他从那水流中救下来,一点儿也不亏。
所有人眼前一亮,陈光戈大师也扭头望着那算卦先生,催问道:“先生,你说的逃出升天的办法是什么?还请立即指明。”
“再往前跑!”算卦先生咬紧牙关,脚下做出一个冲刺状,不停的越过石头,不停地踩过水坑,终于在一个类似于三岔路口的甬道中间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陈玉林,说道:“你们陈家第一代老祖宗的坟墓,你可知道究竟葬在哪里?是位于什么方位的?”
陈玉林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懵,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算卦先生掐指一算,然后就指着左边的那个通道,说道:“走,我们往这儿去。”
也算是出于对算卦先生的信任吧,我们想都没想,二话不说就跟着他冲了进去。
这里的甬道格外奇怪,我们往前走了没过几十米,一下子就遇到了一个死胡同,前面的路完全消失了。
我们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惊慌失措的望着算卦先生:“这、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可以逃出生天吗?”
算卦先生这时候扭头看向陈玉林:“陈老先生这就是您家的祖墓了,这里面放的是你们双虎镇陈家的第一代老祖宗、老太爷。你想一想,可能你都没来过这里,而且我敢断定,那身后的东洋国人也绝对没有实力和办法打开这道大门。只要你现在能把这墓室的大门给打开,能让我们进去避难,到时候缓口气儿。自然有办法出来收拾他们。”
算卦先生这么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是看穿了陈玉林,认为他绝对有能耐把这道大门给打开。
但偏偏现实就很气人,陈玉林这时候慌了,直接摇起了脑袋:“不行,我记得我们家族上一辈的人根本没有跟我说过这道老祖宗的墓地大门是怎么打开的。”
因为确实是这样子的,老一辈的知识和技术都是口口相传,就像是古时候的壮家师公们一样,没有文字,口口相传就是最安稳最保险的办法。
但这也会造成一种突发情况,在这个口口相传的过程中,一旦前一个人还没有对下一个人说完,即师傅还没有传授给徒弟。到时候,如果出现意外,师父先死了,那么这一个传递的过程就一下子断掉了。
而双虎镇陈家的上一辈,上一代当家人是意外死的不明不白的,自然就没有什么话能交代出来的。
本来我们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算卦先生身上的,这下呢,又一下子落在了陈玉林身上,但偏偏陈玉林又说他也不知道这一回事,我们的期盼一次接着一次落空。
不少人似乎都失去了信念,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萦绕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