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却放弃了国外优渥的工作,辞职归国了。
想到和她一个小区的一对夫妇,儿子也在国外工作,同样也是两三年才能回来一次。
虽然夫妻俩不缺钱,却总是惦记着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孙。
去年,两口子去沿江边晨练,结果意外跌落到江中,丈夫去救妻子,最终没有救上来。
之后被路人看到,丈夫活了下来,妻子却最终死亡。
远在国外的儿子一家闻讯归国,处理完母亲的葬礼,然后帮着父亲又张罗了一门婚事。
再娶的这位没有生育能力,人长得不如前面那位,却也是个脾气好且手脚麻利的。
忙活完后,儿子一家再次离开了。
大概过了两三个月,李思甜听小区的人说,是儿媳妇不想把公公带出国,这才在婆婆过世后不到半个月,就帮着张罗的。【1】
【6】
【6】
【小】
【说】
小区的人倒是不会在背地里说这个男人的事,的确是没有办法。
不然真的要自己过?
万一不小心没了呢,天知道要多久才能发现尸体。
别看是儿媳妇在背后忙活,如果儿子真是个孝顺的,儿媳妇哪里能做得了公公的主。
可见那儿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男人也是个可怜的。
想到他前妻还活着的时候,感情多好啊。
每天早晚,两口子都是手拉手的在小区周围散步。
亲妈尸骨未寒,就为了摆脱老父亲,转头帮着娶回来一位。
死不瞑目呐!
李思甜目光失了焦距,呆呆的想着家里的事。
她的弟弟是个好的。
父母多多少少有点重男轻女,却也没怎么委屈她。
只是她学习不太好,大学只上了个专科。
反倒是弟弟,以全额奖学金被国外顶尖大学录取。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学习是很个人的东西,父母无法替代。
不过他们姐弟的感情一直都很不错。
她时不时地给弟弟寄钱,弟弟工作后,也帮了她不少。
自己结婚,弟弟给了她六万块钱添箱。
她给弟弟的钱,可没有这么多。
后来更是在生二胎时,家里房屋不够住,弟弟出了三十万帮他们换了大点的房子。
每次回国,也会给父母一笔钱,父母上了年纪花不动,会帮衬他们。
若是如此还觉得父母偏心,那就是真的没良心了。
“今晚我守着,你在宾馆里陪着咱爸。”李思琦道。
只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大姐回应,看过去发现她在发呆。
轻拍她的肩膀。
“啊?啊?怎么了?”李思甜哆嗦一下,看了过来。
李思琦重复一遍,“大姐想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咱们家,算是很普通的和美之家了。”
李思琦不解,“怎么这么说?”
“你想啊,很多的多胞胎家庭,不管再如何,多多少少都有些重男轻女的现象,尤其是咱们那一代。咱们家,父母对你的喜欢的确比我多,可也没虐待过我。”
说到这里,李思甜勾唇,露出一抹怀念的笑容。
“当年爸妈努力的存钱,就是为了帮你买房子。当然,这件事你不知道,当时你在国外读书。那时候我心里别提多酸涩了,想着我也是这个家的孩子,为什么不想想我。可后来呢,那笔钱压根就没用上。”
微微叹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知道你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国外买了房子,爸妈在那年的正月,偷偷把存了很多年的钱塞给了我。”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润湿了脸颊。
“我没动,就在银行卡里放着。虽说我在爸妈心里,可能没你重要,至少不是捡来的。”
李思琦拍拍她的肩膀,“别乱想,当初你结婚的时候,姐夫不也是买好了房子把你娶回家的嘛。”
“嗯!”李思甜抹掉眼泪,“是这个理儿。”
她和丈夫结婚多年,现在三胎都上幼儿园了。
虽说不像是当年那样感情浓烈,却也相处的很好,生活中没什么幺蛾子。
如今她在这边陪着母亲,丈夫在家里照顾两个小的。
大女儿上高中,住宿,已经独立了。
“因为你,我和爸妈才没有什么矛盾。”
这是李思甜的真心话。
就因为和弟弟的感情好,父母那轻微的偏心,也就无足轻重了。
“本来就没矛盾。”李思琦道:“一个家庭的和睦,是左右成员相互理解,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
“对!”李思甜点头。
瞧着外边天色不早了,她站起身,抓起旁边的单肩包,“你眯一会儿,我去给你打饭,然后就回去陪着爸吃点,明天白天来换你。”
“好!”李思琦点头,“大姐,别带着周周去吃炸鸡之类的。”
“知道了。”李思甜笑了笑,“周周不喜欢咱们的餐饮?”
“挺喜欢的,张楠很少做西餐,他就是喜欢炸鸡。”
走到病房门口,李思甜停下,回头看着弟弟。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早晚都会入籍。”
李思琦抬头看过去,“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是夏国人。”
“嗯,后来看到你和张楠在一起,我知道自己想多了。”李思甜说罢,打开门走了。
大概晚上七点半左右,李思琦正在打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席禛?”
看到来人,李思琦起身迎上前,和对方握手,“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席禛进门看向病床上的老人,“怎么样?”
李思琦微微叹息,道:“出去聊。”
“好。”
出门后,交代了护工几句。
俩人走出医院,找到了一处花坛。
取出烟,各自点燃。
“时间不多了,医生说也就这几天。”
李思琦声音有些落寞,“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送来后医生那边劝说放弃治疗,否则徒增痛苦还无法治愈,肿瘤已经压迫到几处神经,从昏迷后,再到医院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醒。”
“之前没有异常吗?”席禛蹙眉。
“听我大姐说,之前的确察觉到了不舒服,只觉得是普通的头疼,随便吃点止疼药。我爸妈属于比较固执的那种类型,总觉得不可能生什么病。就这么拖着,拖成了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