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少年的模样，姜挽对叶覃行了一礼，“姜挽见过宗主。”
声音微凉，不卑不亢。
叶覃隐隐觉得今日的姜挽有些不一样。
虽然平日里这丫头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却是没有这般镇定。
“嗯。”
叶覃应了一声，直言开口，“姜挽，有人说昨夜见你去过太上长老的炼丹阁，可有此事？”
姜挽抬眸，一双黑亮清澈的眸子尽是冷冽，缓缓出声，“谁说的？”
话落，目光从殿内巡视一周，最后在右前方的白袍老者身上停驻。
天衍宗大长老，玄殷。
对上姜挽的目光，玄殷面无表情的神色上突然多了几分阴沉。
一股极为强势的威压迎面而来，姜挽却是不闪不避。
她并不觉得自己今日过来是认什么罪的。
不过是四十九枚聚灵丹罢了，与她的性命相比可是差远了。
想必熟重熟轻，叶覃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姜挽一点也不担心。
果不其然，叶覃当即运转玄气，替姜挽挡下了这股威压。
玄殷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玄殷同姜道珩不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叶覃看向之前指认姜挽的那个弟子，那人会意，当即走上前来将昨晚所见完完全全说了一遍。
姜挽抬眸对上那弟子略显心虚的目光，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开口，“这位师兄修炼这般刻苦，以后别的师兄师姐可要多多学习才是。”
识海中的系统：怎么觉得它家宿主茶里茶气的？
如那弟子所言，昨夜修炼回去途中恰好看到了“姜挽”从姜道珩的炼丹阁出来。
而这个“恰好”有多少恰好的成分，就更是有待考量了。
如果她没记错，昨晚“姜挽”去炼丹阁偷聚灵丹的时候怎么也得是凌晨一点多了。
可不就是刻苦么。
指认姜挽的弟子：“......”
怎么感觉她好像已经知道了真相一样？
就在众人思考姜挽要如何应对的时候，姜挽直接大大方方承认了。
“这位师兄眼神属实不错，聚灵丹确实是我拿的。”
殿内众人的神色顿时僵住：？？？
就这么直接承认了？
都不带狡辩一下的？
就连玄殷，眉眼间都闪过浓浓错愕。
姜挽承认的这般干脆，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随即想想，不过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再折腾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玄殷精明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亮光，显然已经准备发难。
其实，在刚才对上玄殷的时候，姜挽便想明白了。
玄殷与姜道珩不和，不论她认与不认玄殷都会借题发挥。
探子都找好了，玄殷不可能没有后手。
至于这所谓的后手——
盛放聚灵丹的瓷瓶乃是三品法器，就算姜挽想要毁尸灭迹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那枚瓷瓶上，玄殷极有可能做了什么手脚。
玄殷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才这般从容。
所以这个“锅”，姜挽自然是背定了。
整整四十九枚聚灵丹，玄殷就算不弄死她也得扒了她一层皮给姜道珩添堵。
想至此，姜挽心头暗道：啧，这老头儿真是一肚子坏水，难怪五百多岁了还只是炼虚境界。
而与其浪费时间让他们将自己的院子大张旗鼓的搜一遍，倒不如直接承认了。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最主要的是，姜挽并不是很想和这个老头儿周旋，浪费时间。
有那工夫，说不定都够她把水灵根的纯度提升到2了！
刚刚，姜挽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死亡与她，只差了一瞬间。
玄殷只是坐在远处，就可以悄无声息要了她的命。
刚刚死过一次，性命就再一次受到了威胁，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这般想来，姜挽看向玄殷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众弟子：怎么觉得今日的姜挽格外嚣张？
直接承认偷了聚灵丹还不行，竟然还敢用那样的目光看玄殷。
“宗主，姜挽无视宗门利益，私盗聚灵丹，按宗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玄殷音调上扬，一双锐利的眼睛里满是压迫。
他很清楚姜挽在姜道珩心中的地位。
说完，不屑的目光看向姜挽，“不过她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也就无需多此一举了，交出聚灵丹，赶下岁虚山，宗主以为如何？”
叶覃凝眸。
如何？
当然是不行！
要让姜道珩知道自己最宠爱的弟子被赶出了山门，怕是会直接掀了整个天衍宗！
只是他毕竟身为宗主，若是过于偏袒姜挽，也属实难以服众。
不等叶覃回应，姜挽已经嗤笑出声，“大长老口口生生说我只是一个废物，却这么着急定我的罪，莫不是怕我师父突然赶回来，坏了你的好事？”
众人：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姜道珩不仅是天衍宗的太上长老，更有炼虚后期的修为，而玄殷，只是炼虚中期。
不论是权势还是修为，玄殷都比姜道珩差了一大截。
被姜挽戳到痛处，玄殷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姜挽却是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至于聚灵丹，已经被我吃了，大长老怕是拿不到了。”
姜挽笑意吟吟，丝毫没有犯下宗门大罪的觉悟。
本来还在恼怒姜挽竟敢拿姜道珩来压制他，此刻却听姜挽说吃了聚灵丹，玄殷脸上的怒意褪去，只剩下浓浓的嘲讽。
“黄口小儿，倒是真敢信口开河。”
别说姜挽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就算是他这个炼虚中期强者，贸然吃下四十九枚七品聚灵丹，怕是也免不了要爆体而亡！
见姜挽同玄殷之间硝烟弥漫，叶覃出言调和，“姜挽，把聚灵丹交出来，再过一年就是宗门大会了，你莫要胡闹。”
本来是宗门失窃的大事，然而牵扯到了姜挽，叶覃也只能说一句胡闹。
姜道珩对于天衍宗的重要性，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可以说，没有姜道珩，就没有现在的天衍宗。
丹药和兵器，一向是荒渊大陆最稀缺的东西。
姜挽嘴角扬起一抹笑，这年头，说实话也没人信啊。
既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在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姜挽暗中调动丹田内的玄气，随即全力挥出一掌直接打向玄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