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韵如这才想起来,恩宁坐了小月子,干笑一声,假装关心地询问一番。
恩宁对她的假惺惺并不买账,“若不是黎川忽然撤资,我都看不到姨母呢!”
“恩宁啊,你可冤枉我了!是楚总不让我过来打扰你!”
“那打个电话,发个慰问短信总可以吧?”
“恩宁,姨母是知道……知道楚总定会照顾好你!家里这么多佣人,用不着我关心你。”
恩宁端起茶碗,浅浅抿了一口,“说白了,姨母还是没有把我当成亲人!”
“姨母怎么会没有把你当亲人?我可是你的亲姨母!你父母过世,除了你哥哥,姨母就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白韵如指着自己的心窝,情真意切地说。
恩宁轻轻摇头,“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往来,和陌生人无疑!亲人这东西,时间久不联系,还不如邻居亲近。”
“你如何对我,我无所谓,你对我无情,我对你也没什么牵挂。”
“可你为什么对自己的亲妹妹,也能如此狠心?”
白韵如的脸色煞时一片惨白,“恩宁,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姨母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问?”
白韵如不安地攥着掌心,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我不明白。”
“姨母是聪明人,凡事一点就透!也懂得权衡利弊,若非我对你有用,你这辈子都不会承认我这个外甥女。”
“可我想不通,你为何陷害自己的亲妹妹?只是因为,她比你长得漂亮,有才华,妒忌她吗?”
恩宁原本还不确定,谢梅的话是否属实,但看到白韵如慌张心虚的样子,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寒意。
被自己的亲姐姐陷害,母亲当时一定很心痛吧。
怪不得母亲再没回过白家,还执意离开帝都,换个地方生活。
母亲是对家人和帝都这个地方,彻底寒心了啊!
反观白韵如这些年,得到了她最看重的名利,过着受人尊敬,光鲜亮丽的生活。
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母亲与人私奔是道德败坏,是她自作自受。
“没……没有的事!恩宁,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陷害过你母亲!”白韵如慌得六神无主,扶着脸上的银丝眼镜,努力保持镇定。
“姨母,什么是胡说八道?不如你给我讲一讲,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恩宁捧着茶杯,笑吟吟贴近白韵如,一双水眸闪闪发光。
却让白韵如仿佛被针刺一般,不敢与她对视。
“什……什么真相?能有什么真相?你母亲和一个大学老师好了,家里反对,她便和人私奔,这就是真相。”
“在这之前呢?外公说,给母亲介绍了一个男友,条件不错,还是潜力股,那个男人是谁?”恩宁慢悠悠问。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白韵如说的理直气壮。
“姨母是真的记不清了,还是不想说?”
“恩宁,你到底想问什么!”白韵如蹭地站起来,怒视着恩宁。
“姨母觉得我想问什么?”恩宁用力将手中茶碗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
“你不想说实话没关系!当年的人还有不少活着的,只要我有心追查,一定能查到真相!”
白韵如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她看不上你外公介绍的男朋友,想谈自由恋爱。如何和你父亲搞在一起,我不知道!”
恩宁站起来,冷冷盯着白韵如,“我想问的是,外公说母亲当年生过一个孩子!关于那个孩子的事!姨母不要避重就轻!”
“什么孩子?你外公老糊涂了,胡说的!”
“好啊!那么我来猜一猜,看看到底猜对几分!”恩宁裹着身上的披肩,盯着白韵如,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当年我母亲和初恋分手后,外公给她介绍了一个男友,她并不喜欢那个男人,与此同时应该有一个很出色的男人,也在追求我母亲。”
“姨母为了让我母亲和外公介绍的男人尽快在一起,便和他商量着生米煮成熟饭,断了追求我母亲那个男人的念想。”m..cc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就是姨夫许昌吧?”
白韵如的表情忽然变了,厉喝一声,“池恩宁,你别信口开河!你姨夫怎么可能喜欢你母亲!”
恩宁原本确实是信口开河,做大胆假设,可白韵如的反应告诉她,她猜对了。
恩宁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白韵如为何陷害母亲?
母亲嫁给安伯远,对白韵如有什么好处?
事业上,她们不是一个专业,没有什么冲突。
除此之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感情。
母亲嫁给安伯远,可以断了别的男人的念想。
前段时间,恩宁看了姨夫许昌的小说,里面的女主叫苏秋,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代佳人。
刚开始,女主心有所属,却惨遭背叛,女主伤心欲绝想要削发为尼,男主在寺庙里偶遇女主,对她一见钟情,可女主心死如灰,对男人憎恶痛绝。
女主在寺庙带发修行那段时间,男主经常去上香,帮女主躲避暗害,惩戒凶手,渐渐和女主熟识,用他一颗赤诚的心慢慢感化女主。俩人一起携手在官场,在朝堂上搅乱风云,男主成为一代明君,女主成为一代名后的故事。
在听了谢梅讲述母亲的事,恩宁又把那本书翻出来,看了开头,女主从小定有婚约的男人,为了功名迎娶公主,还给女主扣上不贞不洁的骂名。
这桥段像极了母亲和楚连江那一段。
而书中女主,不管是性情,还是才学,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也像极了母亲。
恩宁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当年在学校,许昌被誉为帝都才子,很可能也喜欢被誉为才女的母亲。
许昌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还未毕业便已出版多部热门小说,可谓是一代风云人物。
可想而知,追求他的女生不在少数。
白韵如放下骄傲求她帮许昌改编影视剧,还不让许昌知道是她求楚氏集团投资。
不难看出,白韵如对许昌的感情很深。
恩宁看着白韵如脸上的不安,忽然笑起来,“白韵如啊白韵如,踩着我母亲的肩膀吃人血馒头,还假装圣洁批判我母亲,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没有,我没有!是你母亲不知检点,到处勾搭男人,和男人乱搞男女关系!你以为白韵秋是什么好人吗?她风骚浪荡,从不拒绝男人的示好,为的就是享受被男人追求的优越感!”
恩宁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但抬起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
“给我滚!滚!”
白韵如拎起包,怒冲冲走了。
回到家里,看到愁眉不展的许昌,她又后悔了。
她不该那么冲动,她应该好好哄一哄恩宁,先将投资的事搞定。
那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当事人都死了,何必纠结谁对谁错?
白韵如平复了一下情绪,给恩宁打电话道歉,恩宁居然把她拉黑了。
“死丫头,仗着嫁得好,六亲不认!”
许昌放下怀里抱着的书,问白韵如,打听清楚楚氏集团为何撤资没有?
白韵如扯了扯唇角,“楚氏集团最近资金紧张!你的书写的那么好,不愁没投资!没有楚氏集团,还有别的公司。”
白韵如不相信,凭借许昌在文坛的名气,还拉不到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