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军衔,四征将军与四镇将军的地位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前后左右四方将军。
即使是这些向来鄙视武人的世家,面对沐凌霄也不敢造次。
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年不过三十,就已经荣封征北将军,实乃军界翘楚!
端木云城微笑道:“想不到,沐兄也有如此雅兴,收集诗词。”
众人的目光随之移向沐凌霄手里的诗。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好诗!”
一时间,喝彩声此起彼伏。
端木云城惊叹道:“真是绝配!原来沐兄一直深藏不露!”
沐凌霄声如洪钟,打断了众人的称赞:“这诗必须是绝配!”
端木云青微笑道:“家兄与沐兄合作此诗,定能流芳百世!”
院子里又响起了沐凌霄豪放的笑声:“你们可知道为什么这下句与上句是绝配?”
“大哥此言何意?”沐琴雪一脸的天真无辜。
沐凌霄沉声道:“因为这首诗的上下句,本就是同出一脉。上句,根本不是他端木云城作出来的!”
全场一片哗然!
端木云城额上冒汗,笑道:“沐兄可不能血口喷人,要拿出证据的。”
沐凌霄道:“证据就是,当日我朋友就在湖边,遇到对方吟诗,让他补齐下阕!诗的来源在岸边,而你端木云城当时明明是在湖中!”
“湖边!”众人猛然想起什么。
那天的确岸上传来了上半句,引起一片喝彩。
沐凌霄冷眼盯着端木云城,奚落道:“端木云城,是谁给你的自信据为己有,你好歹先派人去找找正主吧?”
端木云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急如焚。
其实他当时派人去岸边问过,但无人知晓是何人吟诗。
考虑到对方只是口述,他才放心拿来取悦沐琴雪。
居然被沐凌霄撞见了?
“沐大哥,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正主就是端木大哥!”南宫宁也急了,频频向沐琴雪使眼色,后者却是一脸无辜。
沐凌霄冷眼扫过南宫宁,道:“正主?正主是你以前的未婚夫,梁萧!不过他刚刚找你爹退婚了!”
“什么?梁萧?不可能!”
沐凌霄的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南宫宁不知所措。
“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恶少,梁萧?不可能吧!”现场知情人士大吃一惊。
有几人又开始欣赏起梁萧的字来了,不禁赞叹:“居然还写得一手好字。”
“不光如此,他还对出了我妹‘三光日月星’的下联,下联:四诗风雅颂!”
四诗风雅颂!
全场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又是一片恍然大悟的赞叹。
“《雅》分《大雅》和《小雅》,的确是绝对!这人真的会是不学无术的恶少?”
“呀?是他对出来的?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呢……”沐琴雪一脸“震惊”。
端木兄弟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还对出下联了?”
如果说刚才端木云城抵死不认,这首《秋词》的事还有可能蒙混过关。
但梁萧连这种绝对都对出来了,大大提升了沐凌霄的指证可信度!
沐琴雪擦了擦不知何时挤出来的眼泪,哀声道:“端木公子,你让我好失望哦……”
端木云城涨红了脸,一时间不知所措。
“等等,他找我爹退婚?”南宫宁又失声道。
“不错!也是我刚才亲眼所见!”沐凌霄不耐烦道。
“欺人太甚!我要去找我爹!”
南宫宁气急败坏,转身就跑。
“宁宁!”
端木家两兄弟趁机追了上去,逃离现场。
诗会草草结束了。
院子里,沐琴雪不停鼓掌,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沐凌霄称赞道:“你那未婚夫梁萧,的确是深藏不露,与你也算是郎才女貌。我看那些坊间传闻,多半是镇远侯府放出来的。”
“我就知道云袖妹妹不会骗我!”沐琴雪一脸幸福,随后又提醒道,“不过,他现在无权无势的,大哥把他给暴露了,以后你必须多多对他负责哦。”
沐凌霄连连摇头:“不行,大哥陪你演戏已经很给面子了,哪能把时间浪费在他一个读书人身上!他是你的未婚夫,又不是我的!”
闻言,沐琴雪随手取来一根靠在假山的棍子。
“啪!”
只用拇指发力,沐琴雪就单手折断了这根接近拇指粗的棍子。
沐凌霄撒丫子就跑。
“好了!大哥是自愿的,绝无半分勉强,以后多照顾照顾他就是了……”
梁萧安顿好阿婆和江拂雪之后,带着三百两银票,去了白家商会,找到了掌柜。
“最近可有新的甘蔗出售?”
正在对账的掌柜,抬头看到梁萧,笑道:“原来是梁公子,甘蔗已经卖完了,这东西可是抢手货!”
“下一批货,是五天后来的吧?”梁萧又问道。
甘蔗在大周已经推广种植了,但价格不菲,往往还被大商家垄断。
因为甘蔗可以用来制取一种珍贵的糖料,石蜜,其价格甚至在饴糖之上。
“不错,不过老夫做不了主,卖不卖你,得看我们少爷的意思!”掌柜答道。
梁萧眉头一皱:“少爷?你家老爷呢?”
掌柜道:“你不知道,老爷他几个月前在北境遇难了,现在是我们少爷持家。你要不要去找他谈谈?”
梁萧若有所思。
白家少爷白河,是出了名的奸商,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白家的甘蔗质量最好,梁萧可不想轻易放弃。
白家后院,胖子白河与亲友们对着家主白江的灵位哀悼。
白河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爹!蛮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是蛮夷凶悍,大周势弱,孩儿就算有心报仇,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可如果不能为您报仇,孩儿也不配做您的儿子,今生今世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众人听着白河哀嚎,不禁悲从中来。
却不料白河取来一把剪刀,割掉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灵位前。
“从现在起,孩儿与您断绝父子关系,这仇孩儿来世再报!”
现场的哭声戛然而止。
白河擦了眼泪,恢复一脸淡定,催促道:“来来来,都把祭品回收一下,该吃吃,该喝喝!”
正在外面等候的梁萧,凭借过人的听力,听到了白河的话,也不禁暗暗称奇。
他早就听说,白家父子不和,但白河如此骚操作还是出人意料。
这可是连亲爹都可以断绝父子关系的奸商。
掌柜走了进来,对白河附耳低语:“少爷,那梁萧又来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