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兽王月都在调养身体,将输送给骨哨中的灵力恢复到最大程度后,渡劫之日也就到来。
日上正午,石林中影子倾斜交错,留下大片阴影。
无妄谷的地盘中,屹立着九根石柱,堪比天高。
而月选择的地方,就在其中一根石柱下方,扫看六合,此处处于九根石柱交接点。
陆韵不信这是巧合。
果不其然的,转头就对上月那深邃目光。
“我不傻,自然做了准备。”
不一定万全,可总归有用。
站在最下方,月抚摸着眼前这粗壮的石柱,其上各种藤蔓缠绕,一些矮小的树木争强好胜抢夺着地盘。
这上面还栖息着一些妖兽,繁杂的物种,和石柱一起,组成无妄谷一景。
可这柱子,不仅仅是好看。
“这九根柱子,是相互关联的。”月抬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石柱。
对于月而言,无妄谷每一处,她都熟悉无比。
她的眼里有着怀念,可更多的是即将达成夙愿的一往无前。
“所以月前辈您是想借助这些柱子来抵挡天雷?”
云水清插话。
或许是因为内曾经身为剑灵,拥有纯粹的身体,所以他对自然中的一些力量感知很清晰。
表面上看没什么,可地表之下,就九根柱子连成脉络,互为一体。
“是。”
月颔首,她收起手,眉眼骄傲。
在三人交谈过程中,天空上方开始聚集云朵,起初是白色的云,看着软绵绵的。
可随着时间的过去,白云染上灰色,压抑的气息在天空上云层中凝聚着。
那是天劫在成形。
月身上,气机冲天而起,和天劫勾缠在一起,像是验证渡劫之人的身份。
而陆韵和云水清这两位无关人等,明显感觉到一股排斥力。
那种力量催促他们快些远离这里。
腾风虎在不安低鸣着,它靠着陆韵的身体,想去蹭蹭月,又害怕影响了她。
“你们先出去吧。”
雷霆之下,万物凋零。
渡劫时和她离得太近,怕是会被天劫的力量顺带给劈死。
陆韵也不逞强,和云水清往后退,刚走一步,就听到月的话。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你来旁观我渡劫吗?”
乌云中,开始流窜电蛇。
刺啦刺啦的声音,时而闪烁一阵阵雷光,只一眼,就知道威力不凡。
而在这天劫之下,月的表现好似云淡风轻。
“前辈想让我知道吗?”
陆韵轻声道着。
“哈哈!”月笑了。
“其实很简单,我就想借助一下你身上的大气运,看看能不能帮我渡过这劫难。”
月大笑着,痛快的很。
看似玩笑的话语,陆韵能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认真。
大气运者吗?
想到这个世界的一些设定,陆韵心中喟叹着。
她来到修真界后,就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而作为其中的异类,更是早早就和修真界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被看上,是福是祸还真说不定。
思虑中,灰色的劫云开始向黑色转变。
那压抑的黑色,足以吞噬所有色彩,徒留那些雷电在其中崩腾。
轰隆隆!
天地之间,响起雷声。
天劫形成这一刹那,无妄谷所有妖兽都像是有所感悟般,疯狂逃窜远,咆哮声和雷声融合,震耳欲聋,恍惚中,将这片天地都撕开。
事实上,雷劫的力量足以撕裂天空。
哪怕月早有准备,当一道劫雷落下时,她的眼神还是变得格外凝重。
只有当你真正直面这天地之威时,才能知晓这雷劫的厉害。
一道劫雷从天而降,在看到那劫雷的瞬间,对方就已到达面前,速度之快,难以捕捉。
月抬手,以拳硬撼劫雷。
小臂粗的电光和拳头碰上,噼里啪啦,电光火石一阵闪烁。
天劫有九道,第一道如同试探,威力不大,只要是真切修炼获得的修为,都能挡住这一道。
而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开始。
第二道接踵而至,不给月任何反应的时间。
那雷光速度更加迅捷几分,而月依旧选择肉身去抵挡。
强悍的力量互相碰撞,月衣袍乱舞。
被挡开的电光落在周围土地上,砸出一个个坑洞,漆黑的地表上散发着焦臭味。
来自老天爷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无妄谷中,风在狂啸着,配合着雷劫将这里笼罩。
方圆百里之内,一些弱小的妖兽要么躲在巢穴中不敢出来,要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股不讲理的力量,势要将胆敢挑战自己的存在劈成焦炭。
旁观的两人一兽其实也不好受。
距离已经足够拉开,可哪怕是逸散的力量,都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陆韵抛出幕遮伞,试图隔绝几人所在。
奈何之前无往不利的幕遮伞,在雷劫之下近乎透明的,三人无所遁形。
感受着雷劫的余波,陆韵和云水清只能运用灵力抵挡。
两人的身体被腾风虎圈在一起,减少了一些压力。
他们都尚且如此,处于中心的月所收到的压力可想而知。
好在这会看着,月的情况还好,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此刻,第三道雷劫已过。
月身上的衣袍撕开好几处,上面还冒着青烟,她不在意的拍打着,甚至还对头顶上的那劫雷勾了勾手,肆无忌惮的挑衅着。
“轰!”
震撼天地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乌云被劈开一个洞。
如果说之前三道雷是小臂粗,那么此刻,就是小腿粗,狂暴的气息下,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
躲,从来不是面对劫雷的好办法,而在月的人生信条中,从没有逃避二字。
她身体微微下沉,双腿用力,猛然跃起至空中,竟是主动出击迎接这劫雷。
“轰!”
又是一声巨响。
陆韵眯着眼,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白色覆盖,那掠夺一切的电光差点刺瞎了她的眼。
模糊中,她看到一个人影落在地上。
是月。
这会的月,浑身颇为狼狈,头发散开,外袍彻底破碎。
胳膊上,脸颊上,乃至躯体上,都能看到不同程度的伤势。
“嗷呜!”
腾风虎心疼的嚎叫着,它环绕在陆韵周围踱步,陆韵只能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