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诞辰这日,待在房子里的他们都能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
不少店家在做活动,白日里,喧嚣而热闹。
陆韵他们也不是凑热闹的性子,又记着那老爷子的提醒,准备这一天就待在屋子里。
打坐一闭眼,日落西沉,便到了夜间。
这里的夜生活也是丰富的,不过诞辰这日好像有点特殊,很多店家提前关门,一些酒蒙子也都回了家,难得安分。
空荡荡的街道,卷起一些尘土,安静的像是一处死地。
一个巷道口,有个人摇摇晃晃走了出来,他迷惘的看着街道上的环境,身上酒气很重。
寻常酒水对修士没用处,所以他们喝的就是灵酒,有些能有特殊功效,有些则是能让修士也醉了去。
男人打了个酒嗝,跌跌撞撞走出巷道。
一阵妖风席卷而过,他摸了摸胳膊,有点冷,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他怀疑的看向某个角落,哪里没有光亮,阴森森的,大块的黑暗堆积在一起,瞧着像个什么怪物。
喝了酒,脑子不清醒,眼睛也迷得模糊。
他总觉得,那里有什么盯着自己。
“人呢,都哪里去了?”
“很晚了吗?”
他嘀咕着。
他喜欢喝酒,经常喝到现在才出来,可以前这个点,街道上还有不少人呢。
他有点想不明白,朝着自己住所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那个角落中发出类似于野兽的低吼声。
压抑的,低沉的,仿佛饥渴的野狗。
念头一升起,酒意散了不少。
他恍惚的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双眼瞪大,彻底醒酒了,警惕看向周围后,直接狂奔离开。
可貌似,还是有点晚了。
被他注视的那一团黑暗行动了,像是一块幕布,悄然飘落在他头顶,兜头就罩了下来。
“什么东西,滚啊!”
男人喊着,打出大片灵力,却石沉大海。
那些东西贪婪的将他彻底覆盖,一点点的吮吸着,如同是一张深渊巨口,在消化着自己捕猎到的美味食物。
里面,惨叫连连,又很快消失。
幕布不知何时离开,留在原地的,不过是点滴血液,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而这种场景,还在这座魔巢的各处发生。
今夜,不曾归家的人,遇上了出来捕猎的怪物。
院落中,陆韵骤然睁眼。
她起身推开窗户,看着某个方向,那里,属于碎片的波动步摇过去强烈。
“师妹?”
住在陆韵隔壁的是孟临,推窗户的动静将他惊醒,他探头问着。
“师兄,我找到最后一块碎片了。”
她指向那个方向。
这会不用其余人提醒,他们也能感受到,今夜的魔巢,安静的有点过分。
黑夜向来是修魔喜欢的时间,能让这么多魔修都安分守己待在家中,不用说也知道今夜外面有多么危险。
可若错过,她很难保证,明日太阳升起后,她还能感知到那碎片的存在。
毕竟昨夜她毫无反应,说不得那碎片就是特殊日子才会出现。
“走吧,我们陪你一起。”
另外三人也陆续察觉到动静过来。
今夜的确很危险,可是反过来想,这魔巢中其余魔修因为忌惮今夜的某些东西,从而躲在家中。
这也意味着,他们今夜动手的话,就算惊扰,说不得也只是惊扰了那未知的存在,而不是惊动整座魔巢。
“好。”
陆韵并不胆怯,他们一起,风险共担,她不怕。
有了决定,几人翻墙离开。
隔壁院落中,睡着的老爷子在床上翻了个身,似是发出一声叹息。
黑夜的魔巢,万籁俱寂,甚至看不到任何的灯火。
他们飞奔在屋顶之上,由陆韵带路,不断辨认发现。
“对方一直在移动。”陆韵说着。
感知很清楚,可每次对方只会在一个地方停留片刻功夫,且每次前往的地方都没有什么规律。
这种飘忽的感应,让人头疼。
再度调转方向的陆韵已经将速度拉到极致,整个人在空中飘过,衣裳被风带的猎猎作响。
她的身后几人紧随其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凝重的。
在这边黑夜中,他们有种被盯上了错觉。
追了好一会,陆韵仍旧没能拉开自己和碎片的距离,在某一瞬,她停在了一处屋檐上。
脚下踩着屋脊边缘的龙头,陆韵皱眉看着前方。
“怎么了?”纪红溪落在她的身边问着。
“它主动靠过来了。”
速度很快,不用他们大费周章的继续追踪,可陆韵并不高兴。
对方是带着恶意来的。
和初见生时所感受到的恶意不同,这次的恶意,是单纯针对他们本身,而不是碎片之主的身份。
换句话说,他们被这块碎片当成了猎物。
有了陆韵的提醒,其余人严阵以待。
“来了!”陆韵低喝一声,寒江雪出现在掌心中,一剑往侧面刺过去。
那里的黑夜抖动一番,幕布被掀开,可里面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吗?
不!
是对方在被发现后,就转移了阵地。
用的不是什么身法,更像是自由穿梭空间的力量,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这里。”
云水清喊了一声,他的剑切割开一片黑夜,接过和陆韵一样,什么都没捕捉到。
能确定的是,对方就在附近。
“真调皮啊。”纪红溪调侃着,语气带笑,可那眼里泛着幽暗的光芒,琉璃血在他手中,殷红的滴血。
背对纪红溪的陆韵,没能看到说这句话时,纪红溪那过于渴望的眼神。
剑光交叠在一起,清空一片区域,让黑夜中的东西暂时远离了他们。
“在那个方向。”
有陆韵在,不怕弄丢。
陆韵并未靠近,而是拿出千丝,丝线变成成网,隐没在黑夜中,按照陆韵所设想的,一点点封锁这里的空间。
她得小心一点,一旦惊动对方,就会被对方逃离。
陆韵做的谨慎。
在她前面,孟临和白药都加入了战斗。
两人配合,倒是让那东西无法近身。
“大师兄?”陆韵喊了一声在不远处的纪红溪,对方站在那里,像是在酝酿什么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