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挤在楼梯上,又都是往下跑的,你推我扛,很容易发生意外。
南辞没有维护秩序的想法,也没打算和这些人挤,只和老道士三人一起,慢慢的往下走。
走在楼梯上,慕浅浅时不时就要探头往下看一看,再问一句心中的疑惑。
“南辞,你说,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大一艘船啊,会不会真的是官方的人来救我们了?”
南辞看了一眼慕浅浅,“那你觉得,这船能住多少人?又有多少这样的船?”
X市常驻人口超千万,即便暴雨之后,有不少人被困乃至丧命,幸存者也都还有近千万。
X市又不是临海的城市,自然不可能有多少船,派船出来救人,救走之后安置在哪儿?
官方的手里要是真的有足够的船,最先做的事情肯定也不是转移幸存者,而是打捞物资,再定时去往各个地方派送物资。
慕浅浅听到南辞的话后,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后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对,就这么一艘船,连我们这栋楼剩下的人都住不下,更不要说这小区还有很多栋楼了。
既然不是官方的人,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南辞微微一笑,“等走到下面,你不就能知道答案了吗?”
慕浅浅闻言,加快脚步,“那我赶紧下去,找个好点的位置,不然估计听不见。”
一见慕浅浅往下跑,周子扬一言不发,赶忙追了上去。
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不一会儿就下了两层楼,和南辞老道士拉开了距离。
南辞是真的不着急,但见身边的老道士也是老神在在,不免有些好奇,“道长就不好好奇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好奇啊!”老道士悠然开口,“所以我这不是下来看了吗?”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南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南辞并不是没话也要找话说的人。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南辞,干脆直接闭了嘴。
没成想又下了一层楼后,老道士又缓缓的开了口。
“你养的老虎还挺安静的。”
南辞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转头朝着老道士看了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看着彼此,都没再开口。
南辞不说话,是摸不准老道士是什么意思。
他们也算合作过几次了。
但这几次下来,他们都没提过崽崽。
现在老道士突然说这么一句,南辞是真的拿不准他是什么目的。
诡异的安静在两个人身边蔓延。
南辞正要开口,却见老道士再次开口。
“我养了一只乌龟,就特别的闹腾,每天都想出去玩。”
南辞,“???”
乌龟闹腾?还想出去玩?
南辞虽然没养过乌龟,但也不是没见过。
正经人养的乌龟,怎么可能会闹腾?
“道长说笑了,乌龟又不会叫,怎么闹腾?”
再说了,现在外面暴雨连天,积水足有几十层楼那么高,乌龟出去能玩儿什么?
难不成是想起了以前的记忆,想要回归大海的怀抱了?
老道士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稍显潦草的笑,“回头让你见见,你就知道了。”
说罢,老道士长叹一声,“还是你的老虎听话啊!”
南辞皱眉。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那南辞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了,老道士这的确是话里有话。
南辞倒是想要仔细的问一问,可是老道士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到了。”
听到老道士又说了两个字,南辞下意识转头朝下看去,这果然见下一层的楼梯挤满了人。
南辞仔细看了看,还看见了慕浅浅和周子扬。
他们两个人,正被前后夹击。
前面后面都挤满了人,动一动都很难。
这么多人在,的确不适合再进行刚刚的话题。
南辞只得把心中的奇怪压了下去,决定等一会儿上楼之后再好好的问一问。
下面挤满了人,人潮汹涌,人声鼎沸。
看这样子,好像是楼里能动的人全都来了。
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都到二十层去,挤在这儿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用?
南辞正这么想着,突然就听到了大喇叭的声音。
“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
男人的声音通过大喇叭,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哪怕这是距离二十楼比较远的南辞和老道士,也把这话听的一清二楚。
嘈杂的人群,在听到这声音之后,瞬间变得安静。
但只持续了一瞬,就再度爆发了。
这次人们是在欢呼,是在呐喊,甚至有人激动的哭出了声。
自从停电之后,他们就再也没用过任何电器了。
现在听到扩音喇叭里传出的说话声,让他们看到了用电的希望,怎能不激动。
那拿着大喇叭的男人,又喊了好几句,才终于再次让人群安静下来。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我们的船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今天过来,我们就是为了带你们离开。但我们的船大小有限,且基地那边,也正在建设当中,还不够完善,却一些年轻能干的人,过去帮着一起建设,等基地建设好了,也就能把剩下的人也接过去了。
你们如果愿意过去帮着一起建设基地,那就走到我这边来,跟我一起上船。”
男人才刚说完,人群就发出了爆裂般的声音,“愿意!我们都愿意!”
“我知道大家都愿意,但建设基地并不容易,小孩子和老人体力脑力都跟不上,并不适合做建设,不如在这里等着,等基地建成再去。
倒是年轻人,才适合做这个工作!尤其是一些胆大心细的女生,在布置基地方面,占据着天然的优势。男生当然也需要,只是侧重的方面不同。
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愿意去的就过来上船,什么都不用带,吃喝用基地都包了。
对了,因为船舱有限,基地让先带着女生过去应急,男生等下一批。”
男人的话音到此落下,人群再度炸开。
激烈的讨论声响彻整个楼梯间,就像是有几万只苍蝇蚊子在南辞的耳边盘旋。
这并不是最让南辞烦躁的。
让南辞皱紧眉头的,是刚刚那男人的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