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御景庄园。
时隔五年了,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她甚至能在脑海中想象到这里每一处的模样。
如果真要说不一样,那就是她心境已经不同了。
五年前,她把这里视为牢笼,是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哪怕只是站在门口都能让她觉得窒息。
可是现在……
季冉望着气派的大门。
这里,再困不住她了。
季冉自顾自下了车。
庄园里的佣人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夫人。”
季冉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夫人,以后叫我季小姐就是。”
佣人们为难的看向贺景初。
贺景初的眼神一直落在季冉身上,看不出态度。
佣人们咬咬牙,“夫人不要开玩笑了。”
他们不改口,季冉也没多大反应。
她原本想去客厅,却被贺景初拦住了路。
“做什么?”她不悦的问。
贺景初的眉微皱着,似乎看到了什么刺眼的东西,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冷,“去换件衣服。”
季冉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就是规规矩矩普普通通的一件藕色小裙,一点不该露的地方都没有,没什么特别的。
她和贺景初已经离婚了,这次回来也是被逼的,她都没有和好的打算,他就开始干涉她的选择了么?
季冉冷哼一声,“为什么要换?我觉得很好看。”
她身上那套裙子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和孟时清穿的是同色系,乍一看过去,像是情侣款。
贺景初心里闷着气,不欲和她争,“去换了。”
季冉不高兴他这指手画脚的模样,只是她回来是来解决事情的,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费心思。
她退让,“我没有衣服。”
贺景初说:“你的衣服还在你房间里。”
季冉想也不想的说:“五年前的衣服,没洗怎么穿?”
“洗了。”他说。
季冉一愣。
贺景初重复,“洗了,这几年的新衣服,都送到你房间里了,还有包包。”
她喜欢买衣服和包包,她离开的这几年,他都有帮她好好的收集新款衣服和包包,就等她回来。
这回不说话的轮到季冉了。
五年前的离开,除了身份证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五年过去,她本以为贺景初会把这些都丢了,没想到,他全留着。
不仅留着,每年还给她买新的。
贺景初从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上一世她闹脾气,他被逼着来哄她的时候,也不过是把卡给她,让她自己去买。
没想到他现在能做到这一步。
她能感觉到,有时候贺景初的表现像是想挽回她,尤其刚刚,好一副在乎她的模样。
他或许真的改变了一些,只是,那又有什么用?
不说他是不是又想耍之前似是而非这样的手段,就算是真的想挽回,那也于事无补了。
她最爱他的时候他弃之如敝,现在她不爱了,他又反过头来捡回。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更何况他还错过了两世。
她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季冉没表现出特别的神情,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就去换衣服了。
五年没回来,按理说应该会感到陌生,可是季冉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只觉得再自然不过。
到底是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更何况,这间房间根本没有一点变化。
一切都维持着她走之前的模样。
季冉换了衣服,出来。
客厅里佣人已经离开,只留下贺景初还在等。
她直接坐下,“我们聊聊吧,你把我带回来,是想怎样?”
贺景初就在她对面坐着,明明已经达到目的,他看起来却没有半分喜色,眸子乌沉沉的,压抑的厉害。
好半晌,突然来了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
季冉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谁,“你说时清哥?我和他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这简单的五个字,直接把他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贺景初控制不住的戾气,“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季冉纠正他,“前妻。”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总执着于这一点,我身上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才对。”
“但是不管什么原因,我要提醒你一点,我们已经离婚了,前妻的意思,就是我和你已经是独立的两个人,从今以后我怎么样和谁交往,你都管不着,请你摆正好你的位置。”
她说到最后,站了起来,“如果你找我过来只是想聊这些的话,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就恕我不奉陪了。”
她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和没有理智的人胡搅蛮缠。
贺景初这个状态,她再在这里待多久都是白搭。
季冉直接就往外走。
只是还没走几步,手就被人拽住。
下一刻,天旋地转。
被压在沙发上的时候,季冉几乎是下意识的挡住了嘴。
温软的唇印在她掌心,带着几分不甘的力道。
贺景初的气息沉沉,闷热的气流打在她肌肤穿上,痒意攀爬,异样在身体里流窜。
他们离的太近了,近到她都能数清他眼上的眼睫毛。
贺景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为角度原因,她眼底的冷漠疏离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他牢牢的压着她,咬牙切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到他身边,哪怕分开一下都不行?”
这里才是她的家,她还要回哪个家去?
季冉的表情很平静,侧着脸,不曾看他,“我只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无关别的原因,只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如果说这五年她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心态。
她不再歇斯底里的求贺景初放过她,大吵大闹的反抗他。
因为她知道,她和贺景初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唯一的枷锁就断了,贺景初或许能纠缠她一时,可是她最后一定会离开的。
现在或许会有点糟糕,但是以后一定会好的。
她还有那么多关心她在乎她的人,这些人和事,最终都会在她的生命里翻篇。
所以现在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说的万般平静,贺景初却突然笑了,笑起来竟有几分不顾一切的疯狂,“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得不和我在一起。”
如果不能原谅,那就一起痛苦吧。
最起码,你还能在我身边。
爱意混着恨,几乎是恶狠狠的,贺景初扣住了季冉的下巴。
娇软的身躯在手,指尖上的温度传过来,终于让他安心。
这是活的季冉,是实实在在的季冉。
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这么抱过季冉了。
上一世无止尽的黑夜和永远触碰不到的虚妄的影子已经要把他折磨疯了。
他几乎要忘了活着是个什么滋味。
还好,还好她回来了。
手臂被压在头顶,脖颈被迫牵动着舒展开来,季冉整个人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任其索取。
贺景初俯下去。
唇齿越来越近,气息交融在一起,纠缠不休。
眼看着就要贴合,季冉终于愿意抬起眼看他了。
她的眼神很认真,又带着点笑,浅红色的唇一张一合,动作间,擦着他的唇而过,暧昧又撩人。
她问:“贺景初,你就这么喜欢我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