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初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早点休息。”
这一晚休息的很迟。
第二天贺景初起了个大早去公司上班。
医院里,季冉已经一个晚上没睡好。
昨天半夜的功夫,孟时清本想起来给她盖个被子,站着站着突然摔了一跤。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一瞬间腿没用上力,缓一缓就好,三四分钟后,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顾不上是半夜,季冉出去叫了医生,连夜拉去拍CT,结果出来的时候,天刚好微亮。
医生拿着结果,凝神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了?”季冉很紧张。
医生也忙了一晚上,正是疲惫的时候,“他的症状很奇怪,腿不像大脑,一般出了问题,当时就能反应出来,按道理不会拖到现在。”
“情况很严重吗?”季冉忙追问。
医生斟酌着,“还要再观察观察,我的建议是最好做个全身检查。”
怎么会这么严重,连每天处理那么多麻烦病例的医生都看不出来。
本来时清哥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眼看着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时清哥是为了她才受的伤,如果孟时清真的出事,那她可就太亏欠时清哥了。
季冉拿着报告停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换上轻松的表情,才进了病房。
孟时清坐在病床上,眉眼都敛着,安安静静,不仔细看,只觉得好一副岁月静好。
自从他好好站着却突然摔了一跤以后,孟时清就一直是这样了。
季冉把报告放在一边,“时清哥,你要吃点什么吗?”
孟时清的情绪很平,似乎不太在意,“不用,结果出来了吗?”
结果还没有出来,不一定就是坏事,季冉没有隐瞒,“还没有,医生说要做个全身检查,已经在安排。”
“你别担心,只是做个检查,肯定不会有问题。”
孟时清的反应倒是比她还要平静,“嗯,别怕,只是一个检查。”
他反过来安慰季冉。
全身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没有发现异常。
季冉不相信,“怎么会没有异常,他的腿现在都站不起来。”
医生理解她的心情,“从检查结果来看,的确没发现问题,国外有几个这方面的专家,能请到他们的话,或许能看出什么。”
她去哪请那几个专家。
季冉拨通了季淮远的电话。
季淮远赶到的很快。
简单了解完情况,他当即打了电话安排。
等他挂了电话,季冉问:“怎么样?能请过来吗?”
季淮远脸色不太好看,“不行,那个医生是一个私人医疗团队里面的,最近正好去给雇主做全面的检查,腾不出时间。”
在这关口上出这些事,季冉急的团团转,“谁聘请的他们?我们可以出高价。”
不管怎么样,时清哥这腿一定不能有事。
季淮远没她想的乐观,“能请的起这样的私人医生,对方未必会被钱打动。”
不仅是腿这方面,对方组建的是一支每个方面都是顶尖的医疗团队。
内科外科呼吸科咽喉科,甚至连心理医生,单拿出去都是一号难求的存在,对方一雇就是一整队。
能花这么多钱请私人医生,一般都不会差钱,还很注重隐私,不一定原因把医生借给他们。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试试,”季冉没有放弃,“时清哥是因为我受的伤,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放任不理。”
季淮远自然也不可能不管,“我已经在派人查了,等查出来我亲自跑一趟,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等回复的时间很快又很慢,太阳初升的时候,季淮远的手机终于有了响动。
季冉就在他旁边,听到声音立马警觉,“怎么样?查到是了吗?”
季淮远的手机就这么摊着,季冉可以很轻易的看到,手机上季淮远助理给他发的消息。
她默了一瞬间,“是贺景初。”
这支团队是贺景初雇佣的,每年固定给贺老爷子检查身体。
复杂的心情只出现了一刻,下一瞬,季冉起身,“我去找他。”
……
将近六点的时间,季冉跑去了贺氏,前台告诉她,贺景初还没有来上班。
季冉找不到人,又去了御景庄园。
她来这里住过一晚,庄园里的人都认识她,并没有拦她。
季冉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夏以宁正好从楼梯上下来。
夏以宁昨天在这里睡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起来,本来是想给贺景初做顿早餐。
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了季冉。
她和季冉已经好久没打交道,自从五年前贺景初和季冉离婚,又消失不见以后,她就把这个人从她的名单里剔除了。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见到她。
比起季冉的愣神,夏以宁弯起了唇,女主人姿态十足的和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她认识这个女人吗?
季冉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夏以宁。
这个女人身上还穿着睡衣,再加上她下来的方向,这是昨天在这里过夜了?
贺家大多是男丁,她好像没怎么听说过有八卦媒体说贺景初有什么关系好的女性。
难不成,这个是贺景初喜欢的人?
贺景初不是喜欢安心吗?
而且看着模样,她还认识自己?
可是她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不舒服和无力感。
她一看到这个女人就觉得很讨厌,这种讨厌又不是讨厌贺景初那种。
她讨厌贺景初,是因为她一看到贺景初就会很害怕,她害怕靠近贺景初。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更多的是让她忌惮。
那种深切无力中伴着忌惮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女人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但她却拿她没办法。
久而久之,就学会了不要和这个女人硬碰硬。
这个女人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
她到底忘了多少东西?
一个又一个脱离掌控的事情出现,让季冉感觉到难以言说的焦躁。
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季冉压下心上微妙的怪异感,“贺景初在吗?”
夏以宁原本的思绪被她这一句话打断,不可置信,“你失忆了?”
听这语气,她们应该很熟?
可是为什么她会不记得?
季冉微微皱眉,“我是不是认识你?”
何止是认识,如果不是季冉,她和贺景初又怎么会变成后面那样。
要不是季冉抢走了贺景初,有贺景初在,昨天她会毫不犹豫的和贺景彦离婚,哪里会选择忍气吞声。
她把季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季冉却说不认识她。
夏以宁简直想笑。
“当然认识,”她说,“我和景初一起长大,你和景初结婚的时候,景初还问过我要不要娶你。”
“如果不是我,你还未必能嫁给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