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么做？”伽诺恩最后一次和她确认。

    “动手！”萨莉尔依然丝毫没有犹豫。

    见状伽诺恩不再废话，向贞娜一挥手。

    贞娜会意地抬起手：“调用大规模术法，破邪圣光！”

    神印开始快速闪烁，神殿的地板上浮现出了法阵。

    伽诺恩瞥见欧菲德操纵的人偶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地上的法阵，精灵王显然对无尽之塔的运转和功能深感兴趣。

    数秒钟的迟滞，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柱降临，包裹住了萨莉尔。

    伽诺恩将自己转化成了圣光的赐福状态，强化了对强光的抗性，这让他得以直接用肉眼观测身处光柱中心的萨莉尔。

    破邪圣光是一道大范围的圣光术，它可以在有限程度上治疗生物的外伤，对不死族和恶魔产生基本上的伤害，除此之外还有净化部分术法效果的作用。

    但堕天使和普通生物不同，已经失去了对圣光的感召，过量的圣光注入会让他们产生严重的不良反应，倘若是拥抱了深渊的堕天使，其本质已经和恶魔没有太大区别，圣光甚至会直接对其造成伤害。

    好在萨莉尔看上去状态居然还不错，破邪圣光并没有让她感到有任何不适。

    她站在光柱中，紧张而又带着几分期盼地打量身后的翅膀，希望它们能马上由黑转白。

    “欧菲德陛下，我其实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天使堕落之后，可以成为深渊的眷属？”伽诺恩小声地向欧菲德提问。

    “严格来讲，不是所有的天使都会堕落。比如初代的炽天使，基本上都是纯粹的圣光能量体，他们一旦失去对圣光的亲和性，其本身形体就会直接溃散，所谓堕落就意味着死亡。

    但后来的天使都具备生物的属性，他们虽然被赋予极强的圣光亲和性，但即便切除这种属性，他们依然是一种生物，而这种生物体，只是力量的容器，本身是没有属性的。而这个容器，它恰好就对圣光和深渊两种能量都有一定的亲和性。”欧菲德说。

    “这两种能量的属性不是两个极端吗？”伽诺恩问。

    “我想这其中，应该还存在着某种尚未揭露的关联。就像沸水和寒冰走向两个不同的极端，但本质都是水。其实元素联邦最新的研究，已经发现了天使和恶魔的很多共同点，说不定太阳神和深渊之主在创造眷属的过程中，使用了某种相同的‘模板’也说不定。”欧菲德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伽诺恩看看欧菲德，欧菲德特意没有让萨莉尔听到这个理论，对于天使来说，天使和恶魔存在同源可能性这件事大概是很难接受的。

    “那岂不是说，一个恶魔也有可能‘堕落’成天使？”伽诺恩问。

    “这基本是不可能的。”欧菲德摇了摇头，“和天使相比，大多数恶魔作为‘容器’实在太粗糙了，他们能通过吞噬灵魂和相互吞噬快速进化，大幅度地改变形体，这也导致他们的形体很不稳定，他们无法像天使那样承受另一种极端的能量……”

    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就理论而言，可能会有一种例外。”

    “嗯？”伽诺恩追问。

    “魅魔。”欧菲德认真地说道，“魅魔是唯一拥有稳定生命形体的恶魔，就这个意义而言，她们是在生理结构上最为接近天使的恶魔，如果是她们的话，说不定有这个可能——但也只是说，就目前掌握的情况下存在这种可能性而已，没有任何人成功验证过，毕竟要凑齐这种研究的条件实在太难了。”

    “这样啊。”伽诺恩不禁想象了一下一个浑身冒着圣光，充满了圣洁气息的魅魔。

    “啊！！”此时，身处光柱中的萨莉尔惊喜地喊了一声。

    她发现自己的翅膀颜色似乎变淡了许多，由黑色褪成了灰白色，看起来她的身体真的开始朝炽天使的状态逆转了。

    “好像真的可以啊。”伽诺恩说。

    “已经调用到第三次破邪圣光了。”贞娜出言提醒，“魔力消耗还是有点大的。”

    “没事，继续。”伽诺恩回复。

    然而接下来，直到贞娜操纵神印续上了第五次破邪圣光，萨莉尔的逆转变化却依然还是停滞在这个状态，就连她自己也开始不安起来。

    “注入的圣光强度不够，不足以打破她体内的平衡，直接用天火攻击她吧，炽天使的身体是可以抵抗高温的。”欧菲德提议。

    “在这里用审判天使之环会有点危险，我的术法不知道够不够……”贞娜有些担忧。

    “那就由我来吧。”伽诺恩说完就开始变身。

    周身闪耀金光的巨龙在神殿中现身，朝着萨莉尔喷吐炽白的天火。

    欧菲德抬头望着伽诺恩的这个形态仔细观察，若有所思。

    沐浴在圣火中的萨莉尔终于开始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暖流涌入身体，随后平衡被打破了，她的翅膀一点点由灰转白，长发也褪去了黑色，开始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双瞳的紫色也消失了。

    “回来了，我感觉得到！”萨莉尔惊喜地喊道。

    随着那股暖流充盈全身，她终于找回那种熟悉的感觉。

    她试着伸手，在身前召唤圣剑，圣光在她面前显形，最后聚化成了一把剑的形状。

    伽诺恩见状停止了吐息，光柱也逐渐熄灭，最后只剩下萨莉尔和她召唤的那把圣剑，她的翅膀又恢复了光芒，头发和眼睛也变回了耀眼的金色。

    欧菲德的说法得到了验证。

    “哈哈，我变回来了！太好了！！”萨莉尔开心地原地起跳，扇动翅膀在空中飞舞起来，又飞到了还是龙形的伽诺恩面前，忘乎所以地大喊，“伽诺恩，我变回来！！”

    “恭喜你了。”伽诺恩冷静地回道。

    萨莉尔这才有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稍恢复了一点矜持的样子：“这个，姑且还是……应该谢谢你的。”

    “不必客气，毕竟之后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我也不希望你变成堕天使。”伽诺恩回复，“话说这样，你和蓓尔之前的恩怨能一笔勾销了吗？我不希望你又提刀追杀她。”

    “你居然还挺关心她的安危啊。”萨莉尔长出一口气，“行吧，既然都变回来了，就这么算了吧，我也不想跟她计较下去。”

    “那就好。”伽诺恩说着变回了人形。

    “刚恢复，建议你在这座充盈圣光的神殿再好好休息一下。伽诺恩先生，我们暂时不要打扰她了，能陪我下去看看蓓尔那边的情况吗？”欧菲德突然开口。

    伽诺恩听出了欧菲德的有话跟他说，点头应了一声，跟贞娜稍微交待了一下，便和精灵王操纵的人偶走向了楼道。

    “伽诺恩先生，您之前所说的，有灵体在你的塔楼里游荡，然后你还做了怪梦，这情况属实吗？”在楼道里，欧菲德认真地询问。

    “您有什么头绪吗？”伽诺恩问，欧菲德显然是特意避开萨莉尔跟他谈论这件事。

    “你描述的这个情况……”欧菲德顿了顿，“和魅魔袭击熟睡的人的情形很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