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很听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在最后一天,申请想去看看爸爸,看看哥哥。
金仁贤同意了。
一片墓地,
沉沉的死寂……
保镖们在远处等候,
秦子衿自己一个人走过去,她要跟爸爸说说悄悄话。
今天没拿鲜花,而是一个“囍”字和一包喜糖,放在爸爸的墓碑前。
“爸,我来看你了……”
未语先哽咽,眼泪掉下来。
“爸,你的宝贝囡囡要出嫁了,来告知你一声。是金仁贤,还是他,当初你也挺喜欢他的,总是夸奖他……”
秦子衿擦擦眼泪,坐在爸爸的墓碑旁,诉说心事,诉说压力。
她讲的很详细:大哥二哥如何闹矛盾,她如何管不了,如何公司破产,如何四处碰壁,遭白眼,受欺负……
一直讲到最后,
“爸爸,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绝望……就在那个时候,金仁贤出现了,在我最难最痛苦的时候,多亏了他!40亿的资金投入稳住了秦氏集团,后面分期,他承诺了会帮助咱家还款。”
“爸爸,你教过我知恩要图报,我都记在心里。等我哥出狱了,公司稳定运作下去,咱家一定攒钱还给他。”
“爸爸,我现在还有一桩心事,就是我哥。刑期判下来了,两年零7个月,已经是轻判了。大哥和阿迪娜始终没有追究,不然就凭他的持械罪、绑架囚禁罪,足够再加刑5年……”
“爸爸,两年零7个月,算不算长?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反省好,万一他出来又闹事,又去找阿迪娜,可怎么办呢?我好担心,好害怕!他那天的样子,太吓人了,他拿枪指着大哥。我怎么喊,他都不听,就像魔怔了!他从104层的大楼跳下去,那一瞬间,我的心都抓碎了!爸爸,我连日做噩梦,总回忆那一幕……”
人类总是对痛苦记忆,特别特别的印象深刻!
还好,秦子衿有美满的原生家庭,有快乐的20年时光,用“那些爱”来抵抗“这些痛”。
用童年治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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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明天下午就走了,坐私人飞机,直飞H国。过两个月,你的忌日,我可能回不来,不能来看你了,先告知你一声。”
“爸爸,我带走了那架钢琴,你送我的10岁生日礼物,上面还有你亲笔提的字,我带它走。我们以前说好的,将来出嫁,把钢琴带在身边,想爸爸的时候就弹一弹。我的心事化作音符,爸爸在天上也能听到……”
千言万语,诉不尽对爸爸的思念,对爸爸的爱。
秦子衿的性格内敛,话不多,慢热型,冷冷清清的仙女,好像很无情无感。
其实,恰恰相反。
她的情感源泉,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一旦情陷,她爱的很深很深。
就像她对待爸爸,对待妈妈,对待哥哥……
哥哥惹出塌天大祸,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罪孽深重!
但是,秦子衿自始至终没说什么。
20年兄妹情,铭刻骨髓,不是塑料亲情,不是涉及利益就变脸了。
只希望哥哥能改正,
只希望他的病能治好。
……
第二天,5月28日。
临走的最后一个小时,她来看秦子楠。
监狱,探视的房间。
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看着,上方还有监控。
奇怪,
这是一场很奇怪的探视,因为谁都不说话。
限定时间20分钟。
已经过去了15分钟,相顾无言,谁都不说一个字。
自从出事后,两个月了,从拘留所到监狱,秦子衿从没来探视过。
今天,她来了。
穿着盛装,一身红妆喜服,牡丹刺绣团花。
中华古韵,束发带了凤冠,肩上霞帔,珍珠流苏的配饰。
大婚的衣饰,来看哥哥。
“哥,4:20的飞机,我要走了,来向你告别。”
“……”
“哥,你的囡妹要出嫁了,你没有话对她说吗?”
“……”
“就算不说话,你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好不好?看我穿囍服的样子,好不好看?你以前说过,要是我出嫁了,你要跟着去住一年半载,看看丈夫对我好不好,你才能放心把我留在夫家。现在失言了,不能送我出嫁,你看我一眼也好啊,哥……哥!”
对面的秦子楠终于抬起了头,他瘦了,几乎瘦脱相了。
额头上、脖子上、手上的伤口,刚退痂不久,还能看到鲜粉的嫩肉。
他也才21岁,男人最美好的年华。
可是……
铁牢之内,剃了寸头,穿着狱服,瘦削的两只腕上锁着手铐。
一言不发,抑郁的低落,没有一丝神采。
眼眸似枯井,被抽干了所有的热情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