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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心寒了,难以忍受的家庭结构
    好半天,她没有眨一下眼睛,泪水开闸似的往外涌,打湿了面颊,从下颌滴滴答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

    金仁贤支撑着坐起来,哄着安抚:“子衿,别哭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怪你,真的没怪你!”

    佣人递来纸巾,他的眼睛上都是血,拿纸巾擦一擦,视线仍有些模糊。

    头痛欲裂,脑袋疼的像用刀劈开了似的。

    金仁贤也挺惨,忍着头痛,安慰了母亲,又替秦子衿说了维护的话。

    火气冲动,难免语言过激,看秦子衿哭的那样委屈,金夫人噤声,也不说什么了。

    金先生轻咳一声,缓和局面:“好了好了,没事就行,子衿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就算了,不追究了。”

    公爹挺给面子,说句公道话,不追究了。

    这一页,翻过去了。

    金家人自始至终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那天,秦子衿不吭不响,一直掉眼泪,之后也闷闷不乐,甚至病了一场。

    为什么?

    她是惊吓了?挨骂哭了?委屈哭了?

    不是,以往三年的日子,委屈多少次,挨骂多少次,她以为自己能忍过去,她以为自己在金家的生活变好了……

    其实,并没有!

    一场地震,一场大彻大悟的心寒!

    秦子衿的泪珠止不住,眼睛像崩溃似的泪流成河,与她平时的冷静矜持,相违背,相反常。

    可惜,大家没空搭理她,着急送金仁贤去医院……

    .

    《昙花小调》

    她给他写的曲子,预示着两个人的关系。

    昙花一现,在最美的时候凋谢。

    回首记忆,每一次!每一次在她幸福的幻想里,金仁贤都会给她致命一击!

    退婚那次;

    婚后去巴黎红毯那次;

    大病初愈,苦尽甘来了,感情升温的时候,又第三次这样。

    怎么就没记性呢?

    感情是奢侈品,婚姻是奴役制。

    她在金家人的眼中,只是用钱衡量和评判。

    公公婆婆指责她的话,特别是金仁贤说的那句:“她想救我,她想好好表现立功。如果摔死我,谁给她投资钱?”

    哭过之后,大彻大悟。

    她永远也得不到等价的尊重和爱。

    一辈子在金家,一辈子都是这种身份地位……

    夜深人静时,

    她从抽屉底,翻出那份塑封的婚姻合同,期限三年。

    看了看日期,5月29日。

    在心里数算着,还有4个月,满整三年……

    .

    除夕之夜,是在医院度过的。

    金仁贤是脑震荡和外伤,万幸颅内没受损。

    观察一夜,第二天出院了。

    回家休养,请了一位男护工。

    秦子衿的理由是她也受伤了,不能碰水,没法再照顾金仁贤。

    确实,她从楼梯摔了,手掌和手肘也有擦伤,膝盖大片淤青,一瘸一拐的不能照顾别人。

    “那你为什么去别的房间?”

    “仁贤,我膝盖有点疼,想躺一会儿。一会儿男护工来了,你说我在旁边的床上躺着,方便吗?”

    “我换成女护工!”

    金仁贤扬扬下巴,故意逗她。

    但秦子衿没有表情变化,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知道了,我给医院打电话。”

    “你回来!逗你玩的,我不换!能让别的女人陪我洗澡吗?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你生气了?”

    “没有,我去倒水。”

    “别走,你不是腿疼吗?躺我旁边休息一会儿,怎么总想往外走呢!”

    秦子衿停顿,无声的叹了口气,语意疲倦:“我把水和药给你备好,你吃完之后,我想去休息,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就是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昨天我妈对你发火的事?”

    “没有!你别这样说……”

    秦子衿望向门口的方向,警惕否认:“小心被别人听去了,传到妈妈耳中,让我如何自处?我没有任何意见,就算有,我也只恨自己太笨,太蠢,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摔伤,对不起!”

    她的语气忏悔,像站在神像面前细数自己的罪大恶极。

    “别说了,我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来,你过来,听我跟你说……我妈都是气话,情急之下,难免有些过激,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她不是怪罪你的意思!你别多想,别往心里去!”

    金仁贤解释了一大堆,没说到点子上。

    他不懂,阶层不同,角度不同,不能理解秦子衿的心情。

    金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主人翁思想,高高在上,仿佛在说:‘算了算了,我们不追究你,不惩罚你,放心吧!’

    “哈哈哈……哈哈……”

    秦子衿笑出声,

    心里充满了讽刺,讽刺封建阶级的不平等……

    秦子衿博览群书,脑海中浮现出阶级斗争的批判,文化色彩跃然嘴上。

    她要夸夸其谈,要阐述一篇大论,要斗争!要反抗压迫!要吵一架!要喊一通!

    等到说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笑声……

    长长密密的睫毛,笑的弯了起来,覆盖在一双眼眸,闪过的恨意,稍纵即逝,没能被捕捉到。

    她这样放声大笑,怪吓人的!

    “子衿,子衿?你怎么了?”

    门被轻敲两下,是护工进来了。

    金夫人在门口也听到了笑声,进来盯着儿媳看,带有审视:“你笑什么呢,那么大声?仁贤脑震荡,医生不让吵闹!”

    金夫人的霸道脾气,言语犀利,像老板批判下属,张嘴就来。

    儿子的脑袋缠着纱布,缝了四针,血糊淋拉的。

    儿媳妇啥事没有,还在这哈哈的笑,笑什么笑!

    “看看你把他摔成这样,你还好意思笑?”

    秦子衿顿时就“枯萎了”,蔫低着头,对婆婆鞠了一躬,“对不起,妈……”

    “停!”

    金仁贤在床上出言打断:“干嘛呀,妈,昨天我头疼的厉害,没力气跟你争执!我都说了,子衿是好意,摔伤是意外!干嘛呀,今天一大早又来批评她!”

    “行行行,我没批评谁!我就是问她笑什么,有啥喜事啊,还以为是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