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很明确了,镇压工人这件事情,必须得暂缓。”张指挥使在自家府宅大堂里边渡步边对自己老爹,也就是张老爷说道。
“怎么能暂缓呢?停工一天就得亏损成千上万块钱,这件事情得早点解决,立刻拿出说法来啊!”张老爷非常不满和不理解的伸出一只手不断摆动问到。
“爹啊,这事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我根本做不了。”张指挥使摆手道。
“这锤镰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相公爷们的账本,正拿那些东西做要挟呢。六部尚书、袁总督、还有其他相公爷的账本锤镰都有,还都一家一家的送到门前给他们看印刷的副本了。这可不是小事情,闹到圣上面前绝对会出人命的。到那时候可就不是说要给工人让利的事情了,而是很有可能要让印京彻底出现动荡,整个印京六部都要洗牌的。”张指挥使黑着脸说道。
“难道就不能把他手里的账本定为伪证,不认账不承认吗?”张老爷又问到。
“圣上会信吗?”张指挥使一句话就把张老爷问哑火了。
“现在相公爷们的打算,就是暂时息事宁人,偃旗息鼓。等相公爷们把证据处理完了,哪怕是钦差下来也绝无法奈何我们的。”张指挥使安慰道。
“袁总督就不知道帮忙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吗?”张老爷又问到。
“他?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赵知府。袁总督就是圣上的狗,狗在外面做错了事回去摇摇尾巴就能得到主人的宽恕,咱们能吗?”张指挥使有些烦躁的说道。
“更何况他指不定还巴不得工人继续闹下去呢。占优势时带着相公爷们跟太子爷申辩,一失去优势就立刻装聋作哑,摆出一副你们自己解决的架势连管都不管,作壁观上。他要是真能让护工法实施清扫印京官场估计反而还会获得圣上的表彰,对于他来说不管是工人讨钱讨赢了还是把工人镇压下去都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不会损了他的。”张指挥使解释到。
“袁总督执掌整个亚美利亚,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软弱和不理事实了?”张老爷疑问道。
“他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软什么时候硬才没法执掌整个亚美利亚呢!”张指挥使无奈的回答道。
“能当上亚美利亚总督的相公爷那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更何况这位还是在圣上面前能说上话,能让圣上信任的主,那就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中的人精。袁总督为什么敢肆无忌惮的执掌亚美利亚事务,凌驾于六部与几位王爷头上做事情?还不是他能一直让陛下信任,还不是他在陛下眼中一直都是乖孩子好打手。”张指挥使也颇有怨气的说道。
“这种正反都对他有利的事情,他才不会过度插手进行干涉呢。之前他带头与太子爷对峙也是因为他是总督要为圣上的‘家产’负责而已,为了维持稳定才要镇压工人,顺便才是和我们加深一点关系不至于搞的太僵。现在相公爷们自己都人心散了,他也自然懒得再去管这种事情,乐的见得护工法推行下去以及相公爷们实力受损,更加方便他管理和控制。”张指挥使继续说道。
“真是人精啊。”张老爷无奈的叹气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该怎么办?”张老爷又有些无措的问到。
“太子爷支持锤镰与工人,袁总督作壁关上,现在就看六部的那些老爷们是什么想法了。要是他们也觉得得暂时息事宁人,那就只能由府政出面调停,让商人们给工人们让一些利答应一些要求,等忙完了手头上的证据后再秋后算账。”张指挥使说道。
“我们皇商老老实实的经商为帝国效力,一没偷抢二没勾结洋夷,官府就真的打算放弃我们不管了?”张老爷最后一次问到。
“爹啊,偷抢是没做,但是勾结洋夷倒卖电机和偷税的事情咱们可没少做啊。咱家挣了那么多钱也不缺那一个两个,给工人吧,别节外生枝了。现在工人势大,稍不注意卷进去就很难收场,有可能要连本都保不住的。你儿子我刚当上指挥使,还有的是时间去给咱家挣产业,有的是时间让咱家赚更多钱的。”张指挥使回答道。
“好吧,那就只能忍辱偷生,暂时服这些泥腿子一次。”张老爷嘴唇哆嗦了好几次后才忍下这一口气来不情不愿的说道。
“想你爹我当年,这些泥腿子哪敢这样闹事,哪敢和咱们吆五喝六的。当年我们把这些泥腿子治的服服帖帖连个屁都不敢发。唉!真没想到,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啊!”张老爷回忆起自己的‘峥嵘岁月’感叹道。
“还是这个锤镰惹的祸。”张指挥使沉着脸说道。
“必须得想个法子,把这个锤镰彻底除掉,以绝心头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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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注定有很多人是难以入眠的。原本印京的大小商户们都做好了明天一早接到好消息的准备,做好了支援官府镇压工人的准备,随时准备整出万民书来为相公爷们歌功颂德,吹捧他们的功德以及果敢。只是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事情泡汤了。
尚书大人们原本以为的藏的天衣无缝根本没人能找到的账本被一个接一个的翻了出来,自己自以为根本没有人知道的罪行也被一个又一个的翻找了出来,全部贴在了他们的卧室桌子上以儆效尤,进行警告。锤镰,这个家伙今天不知道得让多少人难以入眠,不知道得让多少官老爷越来越恨他狠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组织军队清缴这个混账,再把他判一个万刀凌迟,方能解他们心头的难消之恨。www..cc
“这样的把戏,最多只能用一次而已。”锤镰站在城内的宝塔顶上再次看着眼前的漆黑城市想到。
“用这样的手段绝不是办法,绝不是可以一直信赖和维持下去的斗争方式。等战争的信号响起,那我们与他们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绝不是这种手段可以干涉的了。”锤镰继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