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阳光柔和而温暖,空气清新而宜人,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清晨。
大长老推开家门,像往日一样来到族地早市。
在清晨的阳光下,早市熙熙攘攘,人们有的忙着挑选新鲜的水果、蔬菜、肉类等食品,有的一边吃着食物,一边交流着彼此的生活经验和感受,气氛祥和而热闹。
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跃然出现在眼前。
大长老倒是极为喜欢这副画面,他的子嗣全部死在了战场,他的父母也全部死在了战场,人到中年变成孤儿,世间没有什么事是比这个更惨的了。
但...这副祥和的画面,不正是战场死去的那些人,想要守护的吗?
看着路过自己身边的飞鸟,大长老伸手拦住对方,一脸感慨道。
“大早上也这么毛毛躁躁的。
面对眼前这幅美好的景象,你就不会停下来看一看吗?
老夫挺希望现在的时间过得慢一些,最好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
老夫还要多看看,替战场死去的那些人,多看一眼他们看不到的画面。
等死后,也好告知他们。”
说着,他见飞鸟一脸鄙视的看向自己,大长老戳了戳拐棍,没好气道。
“怎么?
你看到这幅画面就没有任何感觉?
你上战场想守护的东西,此时就出现在眼前,你就不想陪老夫多看看?”
看着突然发神经的大长老,飞鸟忍不住轻吸了口凉气。
这家伙是吃饱饭找不到事情干吧?
“老头。
我跟你们说,当年我上战场,不是想守护什么才去的,是被迫的。
忍校只学了一个三身术。
我们当初学的下陷阱,野猪看了都要绕路。
我这种炮灰,怎么乐意上战场。
你们知道千手绳树怎么死的吗?
他就是踩了一个陷阱,一個野猪见了都知道绕路的陷阱,被炸死的。
当年我比千手绳树还菜一些,能活到回来全靠命大。”
被飞鸟一番话打破幻想的大长老瞬间来了脾气,他侧头看向对方,反问道。
“伱家里忍术堆成山,你还好意思说揣着三身术上战场?”
飞鸟白了他一眼,无语道。
“您真看得起我。
让我一个刚毕业的下忍,跑过去放豪火灭却吗??”
“好了!好了!”
这时,手里端着豆浆的良一走过来,制止了这里的拌嘴。
瞥了眼吹胡子瞪眼的大长老,他抿了口豆浆后,劝解道。
“现在年轻人的思维方式和你不一样,较真干什么。”
“也是!”
大长老看着飞鸟离去的背影,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终究是没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没有那么深的阅历,思想浅薄一些情有可原。
老夫当年思想也非常浅薄,全靠岁月的积累,才...
“唉!”
不等他继续想下去,就听良一叹息一声,嗓音低沉道。
“大长老,你经历了漫长的旅行,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我不一样,我今年还不到60岁,和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几乎就处在同一高度。
家族领头人,舍我其谁??”
听到良一丝毫不掩饰野心的话语,大长老鼻子都气歪了。
这群族人没一个省心的。
小的没个正形,老的无时无刻都在暴露野心。
一个个老惦记自己位置。
60岁还年轻???
我才比你大10岁。
不过...
当瞥到良一身后不远的那个老人时,他心中想要骂娘的声音逐渐被一抹不安所替代。
这是自己第二次遇到他了。
第一次遇到“那人”的时候,虽然自己不认识对方,但心中忽然升出的那抹不安,还是让大长老注意到了对方。
然后他回去就托麻豆问问良一。
结果自然没有问出来什么。
但第二次遇到后...自己越发觉得那人眼熟...心中也变得越发不安起来...
能带给自己不安的人...肯定有,但不多...
可任凭他翻遍脑海,都没有找到能与之对上号的人。
奇怪了。
“表哥!”
大长老被这一声“表哥”打断回忆,他抬头看向已经离去的良一,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不是没亲人了吗?
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又认表哥了?”
...
一个小时后。
早饭也没心情吃的大长老独自走在族内的街道上,他低头不断思索着心中不安的原因。
能让他心中产生不安的因素没几个。
上次木叶被打到村门口,他也没有不安过。
家族内战时,他也没有不安过。
唯有几次不安的时候...
其一,是木叶刚刚建立时,那时候他们宇智波一族和木叶村内多数家族都有仇恨,和那么多仇人住进一个村子的感觉,很没安全感。
其二,是家族抛弃宇智波斑,宇智波斑出走木叶,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其三,是二代上位,直接抛出警务部这个不可能拒绝的馅饼,他就是因为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给宇智波,即使掉馅饼,也不会从千手一族掉下来。
这也让他很没安全感。
其四,是自称继承宇智波斑意志的“宇智波刹那”闹出的乱子,被二代火影平息,他当时还以为千手扉间会清算宇智波。
结果直到三代火影上位,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嗯...
很不安...
“木叶...宇智波...宇智波...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志村...宇智波斑...斑??”
“宇智波斑??”
“宇智波良一表哥??”
他念叨几次后,直接在大街上失声叫了出来。
娘唉!
大长老使劲捶打着自己胸口,心脏彷佛吃了兴奋剂一样,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自己早上居然失心疯了,以为宇智波良一又认了个表哥。
那特么...
那特么分明就是宇智波斑...
良一你这个混蛋。
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整个家族就算了,你居然还瞒着老夫。
亏老夫还把你当弟弟看。
...
此时。
周围这群族人看着大长老面色酱紫,好像喘不上气一样的蹲在地上,他们连忙跑过来,关心道。
“大长老,您怎么了?”
“是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大长老,您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帮你去叫飞鸟大人。”
周围嘈杂的声音他现在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大长老只感觉此时胸口发闷,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让人呼吸非常不畅。
“大长老...”
抬头扫视着周围张嘴不断说话的族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说什么??
告诉他们宇智波斑来了??
吓死人好不好。
“呼!”
大长老深深吐了口气,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朝周围人摆摆手,接着辨认一下方向后,朝良一家里走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躲不过。
反正,他是不相信宇智波斑是回家养老的。
混蛋良一,你把他往家族领干什么。
...
半个小时后。
宇智波良一院子外面不远。
周围族人看着前方鬼鬼祟祟,一副做贼样子的大长老,纷纷小声嘀咕起来。
“喂,你有没有感觉大长老现在的样子很猥琐?”
“确实有些猥琐,好像夜入寡妇家一样。”
“没错,你看大长老那有些期待却有些害怕的眼神,再看看那小心翼翼的步伐。
可惜现在是白天,要不然我真的以为大长老焕发新春了。”
“白天怎么了?白天也能去啊。”
“白天是不是太大胆了一些?”
“大胆一点怎么了,谁敢多说闲话,他可是家族大长老。”
扫了眼这群说闲话的族人,大长老脸颊抽搐一下。
明明早上还觉得这种交流着彼此的生活经验,讨论各种八卦的氛围很好,但现在他居然觉得这些话有些刺耳...
是因为讨论对象从别人换成自己么?
一群吃饱了没事干,成天扯八卦的闲人。
真烦!
想到这,大长老也不再迟疑,他整理下衣衫,低声喊道。
“混...良...良一。”
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良一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道非常微弱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然后抠了抠耳朵,自言自语道。
“是幻听吗?”
正站在窗台眺望远方的飞鸟,忽然看到自己房子对面蹲着个人。
仔细看了一眼儿后,他才看清原来是自家大长老鬼鬼祟祟蹲在墙角,正小声嘟囔什么。
听着大长老那微弱的声音,飞鸟双手贴在嘴边呈喇叭状,喊道。
“大长老,你声音那么小,学猫叫呢?
那是良一长老家里,不是寡妇家里。”
“嘘!”
“嘘!”
“嘘!”
大长老拼命的朝飞鸟比划着手势。
这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小子,你不知道老夫现在紧张吗?
白痴。
“喂!”
啊!
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的大长老直接原地跳了起来,他看着忽然出现在身边的良一,有些尴尬道。
“那个...那个...”
良一眼神审视的看着大长老,皱眉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
闻言,大长老站起身做了个扩胸运动,紧接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尬笑道。
“今天天气不错,老夫吃饱了没事干,溜溜。”
“是吗?”
良一看着这个古怪的老头,迟疑道。
“你有事?”
大长老摇摇头,肯定道。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那我有事。”
说着,良一把他拉到远处无人的角落,然后偷偷抬头观察一下周围。
见周围没什么人后,他面朝大长老,长长叹息道。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闻言,大长老使劲摇了摇脑袋,拒绝道。
“不听,不听。”
“大事。”
“不听,不听,我不听,你闭嘴。
听到这件事,老夫可能就活不成了。”
看着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的大长老,良一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疑惑道。
“你知道老夫想说什么?你就活不成了?”
“别说了,老夫现在还没准备好,过两天再来。”
大长老大手一挥,转身便走。
果然,事到临头,还是无法面对这件事。
???
良一一头问号的看着大长老,紧接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嗓音低沉道。
“作为家族二号人物,这件事你必须知道。”
大长老脚步一顿,内心痛苦现在全部表现在脸上。
自己还真是欠,为什么要寻找心中那抹不安呢。
老老实实吃个早饭,和飞鸟拌拌嘴,这一天不挺开心的吗?
沉默片刻后,他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接着转身看向良一,脸上露出威严之色,道。
“你要说的事情,老夫知晓了。”
“知晓了?”
“嗯。”
他重重地点点头,叹息道。
“你不该把他领回来的。”
良一挑挑眉,诧异道。
“领回来??”
看着事到如今还想瞒着自己的良一,大长老重重叹息一声,道。
“宇智波斑回来干什么?”
“哦~”
良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他拍了拍大长老的肩膀,开口说道。
“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啊。
我本来就没想瞒你,是你昨天不来的。
还有,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
看着良一认真的表情,大长老此时只感觉脸上肌肉都在抽搐。
原来...这件事自己是可以不知道的...
“我只是想说,飞鸟喜欢上了外村一姑娘,那姑娘身份有些麻烦,得提前告知你一下。
不过,既然你谈起了表哥。
那咱们就谈论谈论表哥。”
说着,良一拍了拍自己胸口,如释重负道。
“老夫最近心里憋得厉害,整个家族,整个村子都没人知道老夫的功绩,憋得非常厉害。
现在,老夫得向你倾诉一番。”
大长老咂咂嘴,他眼角的余光不断扫向四周,开始寻觅从哪里跑掉合适。
“别想跑,这件事你既然猜到了,那你就跑不掉。
大不了晚上我去你家里。”
“唉!”
闻言,大长老忽然蹲在地上,嗓音彷佛又苍老了几岁。
“老夫那时才18岁,在家族里没什么话语权。
当时家族的情况你也知道,族长他不管是实力、威望、还是能力,根本不足以担任初代火影。
唯一可以辅助他的泉奈大人又走了。
家族四周又都是仇人...”
良一挥手打断对方,然后顺势坐在地上,开口说道。
“我当年八岁,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表哥格局很大,既然你们背叛他,那他也不要你们了,就这么简单。”
说着,他望向天空中慢慢移动的白云,嗓音低沉道。
“当初,表哥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是想主动退出的。
是你们当初做的决定着急了,违背族长擅自做出决定...”
闻言,大长老靠在墙壁上,他也抬头看向天空,自言自语道。
“那他回来干什么?
家族应该不值得他留恋吧。
不要用借口搪塞老夫。
你这个良大弟弟和飞鹤的孙子,在他心里没有多少分量。”
良一耸耸肩,很光棍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
上次少族长生日,飞鸟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气质非常出众的表哥,他看表哥一天没吃饭,就把他背回来了。”
啪!
大长老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脸上尽是郁闷之色。
眼神真毒。
宇智波斑的气质,整个忍界确实独一份。
居然被你背家来了。
看着他脸上露出的纠结之色,良一挑眉道。
“你该不会准备把表哥举报给木叶吧?”
大长老没有说话。
他也在思考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炸弹太大了...
有可能,一下就把家族炸死...
这时,就见良一拍拍大长老肩膀,语气颇有些调侃的意味。
“我知道波风水门很强...但是假如,我说假如哦。
表哥他直接使出须佐能乎,抽出两把大剑从村东头砍到西头,从村南砍到村北,你说波风水门该如何应对?
猿飞日斩又该如何应对?
你是知道的。
表哥他的须佐能乎和一般人的不一样。
它能飞。
而现在木叶没有了可以施展“明神门”的柱间,即使用“四赤阳阵”那种结界,表哥又不是战斗白痴。
他不会跑吗?
须佐能乎两条大腿跑起来,简直是要多快有多快。”
见大长老还没理自己,良一再次长舒一口气,伸手揽过对方肩膀,兴奋道。
“你作为从战国末期存活至今的老人。
在木叶未成立前,你肯定看过柱间和表哥的大战吧。
我听大哥说,表哥一刀下去,山都被夷平了。
那堪比武神的须佐能乎,才是家族的终极力量啊。
虽然千手柱间更强,但你不能说表哥他弱啊。
整个忍界能有一个和千手柱间掰腕子的?
表哥他忍界第二好不好。
而且现在第一死了。”
良一每说一句,大长老的脸色就黑一分。
他确实看过大战,要不然大腿也不会打哆嗦了。
虽然忍者老了,体力什么的都会下降。
但...
谁敢赌忍界修罗能砍几分钟。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担心。”
良一看着脸色漆黑的大长老,安慰道。
“现在流传的说法也都是美化的家族历史,当时真正的情况你我都知晓是怎么回事。
那些背叛的人,现在也都老死了。
他对家族没爱没恨,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了路人。
就这么简单。
虽然不知道他来这里什么目的,但想来应该不是故意搞破坏来的。
他...没有那么狭隘。”
“啊嘞?”
飞鸟这时从墙边探出头来,他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二人,疑惑道。
“所以,咱们家族真正的历史是什么?”
看着突然出现的飞鸟,两个老头脸色集体黑了下来。
大长老深吸口气,询问道。
“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我见你俩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聊天,还以为是在聊我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和家族历史有关。
怎么?
宇智波斑怎么了?”
飞鸟趴在墙头上,低头看着这俩老头。
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宇智波斑应该早就拔管了吧?
好像是...带土开了万花筒后不久,斑就把管拔了。
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斑的骨头没准都化了。
抬头望着无知的飞鸟,大长老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看着旁边的宇智波良一,脸上露出平静之色。
殊不知,你随意提起的那个名字,是老夫做梦梦到都会惊出一身冷汗的存在。
而有些人即使承受着强大的痛苦,但他们也不会到处去说。
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疼痛不算什么,自己的委屈也没什么,只要后代能过得好,能过得快乐,他们就满足了。
木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火光将会继续照亮村子,并且让新生的树叶发芽。
这种背负一切守护家族的事情,老夫已经在梦中演练了无数遍,这次怎么可能会失误?
见良一也面色平静的看向自己,大长老揉了揉自己打颤的腿肚子,然后朝飞鸟挥挥手,若无其事道。
“老夫走了。”
“对了,老夫挺喜欢吃丸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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