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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前，北方人在冬天洗澡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那年头热水器还没被推广开，所以不论男女老少，冬天洗澡的时候，都会去往公共澡堂。
慢慢的，这就形成了北方的澡堂文化。
直到现在，虽然热水器已经成为很寻常的家用电器。
但是公共澡堂这个东西却并没有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消退。
而且摇身一变，变成了人们平时休息娱乐的场所之一。
当然，这些娱乐项目是有正规的，也有不正规的。
这就要看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的，也要看当地派出所的扫黄打黑次数够不够频繁。
红浪漫洗浴中心，现在是一家正规的不能再正规的休闲会所了。
张富贵把与封长霞碰面接头的地点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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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看电影里很多卧底见上司的地点，要么在天台上，要么就是洗浴中心。
这大冬天的天台风多大啊，还不如在洗浴中心呆着舒服。
而且弄完工作，还能给自己来套拔罐按摩，可谓是工作休闲两不误，这是一石二鸟的好点子。
但是张富贵哪里清楚，那些港台警匪片里，卧底与上司在洗浴中心见面，因为洗浴中心这个地方不方便放置录音偷拍之类的设备，其最主要的原因是编剧想增加一些戏剧上的冲突。
他跟封长霞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利益纠纷，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偷拍之类的事情。
再者说了，封长霞是一个女性，跟他在洗浴中心碰面。
这怎么看怎么可疑啊。
不过封组长竟然意外的答应了张富贵，并且还认为把见面地点定在红浪漫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
就这样，张富贵躺在休息椅上，静静的等待着封长霞。
做为暗号，张富贵手中特意拿着一枝白百合，反正仪式感十足，弄得自己好像在等情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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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花都蔫巴了。”坐在隔壁的大哥，好心的对张富贵提醒道。
张富贵还没来的及回答，就见那位好心的大哥被自己老婆给拉走了，似乎他老婆不愿意跟张富贵坐在一起一样。
没过多久，封长霞穿着一身干净的浴袍，一脸轻松的走到了张富贵身后不远处。
最近调查小组工作量很大，封长霞作为小组领头人，没日没夜的忙活了两天两夜。
所以听到张富贵把见面地点定在红浪漫洗浴中心之后，封长霞当即就答应了。
恰好自己也需要好好的洗漱一番，为此事她还特意的夸奖了几句张富贵想的周到。
可是当她走到了与张富贵事先约好的见面地点，她就有些尴尬了。
因为此时她根本就不想走到张富贵的身边，她甚至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认识张富贵。
这是一个公共的休息室，什么按摩椅啊、捏脚区、按摩区之类的休闲项目，可谓是应有尽有。
在这个区域来往走动或者休息的，要么身穿在洗浴中心购买的浴袍浴衣，要么穿的就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居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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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张富贵这个家伙的穿着打扮，就跟是上海滩的许文强一样高。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那么亮眼，整个人就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最牛的是，为了让客人更好的休息，室内的灯光偏暗。
可就是在这个灯光之下，张富贵竟然还戴着一副墨镜。
唉，如果不是公务在身，封长霞真的有马上打道回府的冲动。
“先生，请问您身边位置有人么？”封长霞撇着嘴巴，按照张富贵事先设计好的暗号，对着张富贵问道。
由于视线被墨镜挡住了，张富贵一时间没有看清封长霞的样子。
只见张富贵慌张的摘下墨镜，然后拿起手中早已蔫巴的白百合，用着一股故作深沉的嗓音对着封长霞问道：“小姐，请问你喜欢白百合一点，还是喜欢红玫瑰一点？”
封长霞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住脾气，对着张富贵说道：“我喜欢你有话直说一点。“
”唉，对词儿啊。“张富贵没想到封长霞竟然不按照剧本设定来，只好警觉的环顾四周一遍，然后小声的对封长霞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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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白·百·合·一·点·，这样行了吧。”封长霞哭笑不得的拉长的音调，对着张富贵问道。
“好的，想不到我们竟然有着同样的爱好，请坐。”张富贵此时感受到了休息室内的高温，颇为难受的脱下了外套。
封长霞则是坐在张富贵身边，十分享受的往后一靠，然后对着张富贵说道：“富贵，我想问你一下，这个对暗号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我啊···不，我是从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特工接头，不都是得对一下暗号么？不对暗号的话，万一认错人了咋办，到时候要是认错人走漏了风声···。”张富贵又小心的环视四周一遍，然后向封长霞传播着自己苦学一晚的大学问。
“咱们先不聊别的，我就是想问你，电视上特工接头，为啥要对暗号。”
“因为···因为他们不认识啊。”张富贵回答完这个问题，略微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
“对啊，那你说咱俩这是头一次见面么？”封长霞就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富贵。
这下算是你把张富贵给问住了，他知道自己设计接头暗号这件事儿算是多此一举了。
“这···这不是为了烘托气氛么？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张富贵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自信，但是还在为自己开脱着。
”还有，你说你这风衣墨镜的，你不热么？你穿这一套在这里干什么？“封长霞没有理会张富贵的强词夺理，转而继续挖苦起张富贵的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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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贵一听自己这身打扮竟然都受到了质疑，立马不服气的说道：”这···穿着一身黑，晚上不是好躲藏么，不是低调么···你说你也算是个老同志了，思想怎么···怎么就不灵光呢？”
封长霞瞪大了眼睛望着张富贵，就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了好一阵之后，封长霞才开口问道：“你说咱们现在呆着的这个地方是哪里？”
“红浪漫洗浴中心啊！怎么了？”
“对啊，你也知道咱们是在洗浴中心啊，你看看周围人都什么的穿着，就你这个样子，像是低调么？”封长霞无奈的摇摇头，心说李局长的手下，思想怎么就这么特立独行呢？
“我···我还没来的换衣服呢！“
没想到一见面，张富贵最为得意的两样设计，竟然都被封长霞反驳的一无是处。
唉，果真是教条主义害死人啊，张富贵羞愧的捂着脸，走向了更衣室。
过来一阵，张富贵一身正常打扮的走回了封长霞的身边。
封长霞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了一壶茶水，她给张富贵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到了一杯。
”其实我来之前，跟李局长请示过了，毕竟算起来你是他的下线，我也不好意思对你说些什么，下次你有问题的话，直接去找李局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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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贵听到这句客气的话，心里那是有苦难言啊。
我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除非李老三给他留下联系方式，否则张富贵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李老三。
不论是用现代科学的方法，还是传统封建式的焚香祷告，反正就没有成功联系过。
“哦···李局长吩咐，说赵亮的事情，让我跟你直接联系就好了。”张富贵随便找了个理由，对着封长霞解释说。
“哦···那好，李局长高风亮节，倒是我小家子气了。“客气完之后的封长霞朝着四周望了一下，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封组长，容我先问一下，你们最近一直在调查赵亮，都调查些了什么？”张富贵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封长霞没想到张富贵此次邀请她见面竟然是为了问这些问题。
思考了一阵之后，趁着四周无人，封长霞开口说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就行，太详细我也记不住。“张富贵十分坦诚的回答。
”那好，赵亮背后的阳光集团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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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当然知道了，实话实说，我是先知道这个阳光集团，然后才知道这个赵亮的。“
”阳光集团现在内部账目混乱，官方怀疑有人在做假账，导致现在集团内现金紧张，很多项目都有着烂尾楼的风险，我们怀疑，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赵亮引起的。“封长霞跳过很多细节，只把重点将给了张富贵。
”不会吧，封组长，这个赵老板可不是差钱的主，阳光集团那么值钱，他怎么可能做假账呢？没理由啊。”张富贵清楚的记得，就在前几天，赵亮还随手掏出了一份巨款给他，这样随随便便能拿出几千万的主，怎么可能差钱呢？
“阳光集团是阳光集团，赵亮是赵亮，就是因为赵亮做了假账，所以他才有钱，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想明白了么？”封长霞小口吸了一下茶水，轻声的向张富贵解释道。
“您的意思，是他把阳光集团的钱，塞进了自己的腰包里？”张富贵没有全然领会封长霞的意思，只是个半知半解。
“也可以这样说，其实国家为了促进社会发展，会给部分商人一些优惠政策，目的就是希望通过这些商人的手，把钱给用到应该用的地方，从而提升就业率、维护社会稳定，可是有些人把从银行借来的贷款，挪到其他的地方，甚至挪到了自己的手里，这种行为，会极大的破坏社会安稳，我们其实已经有证据，足够证明赵亮现在就在这样做。”封长霞讲到这里神情十分激动，可以看出她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有证据了？有证据为啥不抓他啊！还有那个赵子然，他儿子，那就是一个坏种，这种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张富贵不明白，为什么有证据了，竟然还在调查。
“抓他很重要，但是弄清他挪用了哪些钱，钱现在在哪里，他身后的保护伞都有谁，这些也很重要，否则治标不治本，甚至还会让很多虫豸继续逍遥法外。”封长霞似乎很理解张富贵的愤怒，不厌其烦的对其解释说。
“哦···要是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咱们不光要抓他，还要让他把他吃的那些都给吐出来对吧。”张富贵点着头说道。
“是的，我们要为人民负责，抓他不难，但是抓干净就不容易了，一旦抓不干净，明天就可能出个李亮，还有王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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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把他们都给抓干净么？”张富贵突然问道。
没想到张富贵这句话，却把封长霞问住了，她竟然没有回答张富贵的问题，只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就好像在喝一碗壮行酒一般。
察觉到了自己问错问题了，张富贵赶紧开口汇报自己发现的新情况。
”封组长，我这次喊您过来，为的就是想了解一下赵亮的事情，同时我还有一件十分可疑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听到张富贵说有事汇报，封长霞赶紧收起心神，全神贯注的望着张富贵。
”我发现，这个赵亮与一个叫小田独子的日本商人走的特别近，这个小日本儿一看就不是啥好鸟，你说这俩伙黏糊在一起，能闷出什么响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