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黎烟树摇了摇头。
“不是?”李媚衣轻疑了一声,急忙道:“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之间似乎并不认识?”
“姑娘说的不错,我们是不认识,想要杀你也并不是我的本意。”黎烟树手指微微一捻,捻过一串雨水,在手中饶有趣味地把玩着,“不过,我说姑娘你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什么话?”李媚衣问道。
黎烟树笑道:“我虽不是你口中颜卓的人,但我是他花了银子雇来的杀手。如果姑娘非要说我是他的人,那也算是吧!”
“花银子雇来的杀手?”李媚衣冷哼一声,“为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去杀与自己不相关之人,值得?”
“为了他?”黎烟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姑娘,你可真可爱,都说了我是雇来的,竟然是雇来的那肯定是为了钱啊。姑娘,你可要小心了。”
说完,黎烟树将手中那串雨水向前一扔,袖中银光闪动,一把黑色细剑飞了出来,穿过那串雨水,一瞬间便刺到了李媚衣胸前。
“好快!”李媚衣一惊,急忙挥剑格挡却被一剑逼了回来,她心中来不及震惊,抬脚朝着黎烟树面门踢去,但也踢了个空。黎烟树一个转身又递出一剑。
这一剑很快,很稳。
李媚衣来不及做反应,连人带剑被击的飞了出去,再落地之时口中却吐出一口鲜血。
两剑!
自己只能撑两剑!
这是李媚衣内心中第一个想法。
当年她也是寻过死的,那是她在得知父母双双被逼死时候。
没想到自己忍辱负重好几年,好不容易得到了颜卓的信任,得到了为家人报仇的机会,并且还找了一位武功高手来帮助。可到头来依旧是输了。
别说是为自己家人报仇了,恐怕今天他自己也要死在这了。
她心中不甘。
可不甘又有什么用呢?
黎烟树看着李媚衣那不甘的眼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姑娘,你这么漂亮,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杀你。但没办法,雇主的话我不能不听,不然可就没有钱买酒喝了。”
“我说你们杀手都这么多废话的吗?要杀便杀,不需要你的仁慈。”李媚衣倒是有些不耐烦了,像是接下来要死的不是她一样。
“有脾气。”黎烟树赞叹,笑着继续道:“是我喜欢的姑娘。不过,姑娘这么着急死,我也只好割爱。可我还要劝姑娘一句,下辈子可不要生的这般好看了。”
话音一落,黎烟树一跃而起,袖中细剑再度飞出,只见黑影一闪,黎烟树的剑已经刺到了李媚衣喉前。
看着那刺来的致命一剑,李媚衣忽然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因为她心中很清楚,面前的自称黎烟树的武功很高,完全不输于在颜卓府邸内所见的手持两个无柄巨锤的许之象,甚至还有高出几分。
就连姬紫墨都曾说过许象有些棘手,那么面前的黎烟树又是怎么的存在呢?她又能在这样的一个武功高手面前有几分话下去的希望呢?
不如给自己一个了解吧,就这样死去吧!
但是,李媚衣预想的死亡却并没有到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一个穿着青衫之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仅仅伸出一指便将黎烟树的细剑逼了回去。
那一指之强,硬生生将黎烟树震退数十步,袖中双剑同时出袖,以剑低地,在地上划出两条很长的沟壑才算是勉强停下。
“好强!”黎烟树心中一惊,神情严肃起来,能轻松将自己击退之人,那么其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
可抬头一看,却发现将自己击退之人,竟是比自己还要小上二十几岁的青年,看样子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生的很好看,比他还好看。那青年就站在那,周围的雨水都近不得其身,只是神情却是懒洋洋的。
“少年高手?”黎烟树站起身,表情开始变的严肃起来,“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阻我?”
青衫人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我不过只是一个过路人罢了。”
“哦?”黎烟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这么说,阁下并不与身后的姑娘相识了?”
“是。”青衫人双手拢进袖中,瞟了一眼身后的李媚衣。
黎烟树急忙供手道:“那还请阁下让开,阁下身后的姑娘是……”
“不过。”青衫人忽然打断黎烟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认识了。”
黎烟树沉声问道:“阁下的意思,是一定要救这位姑娘了?”
青衫人没有说话,但却也没有否认,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李媚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微微的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她不知道挡在自己面前的青衫人是谁,而且在她印象之中也未曾见过。但看青衫人的架势,相信是真的来救她的。
场面忽然就变的安静了起来,似乎只有那哗啦啦落下的雨水敲打着地面的声音。
“别瞪了,再瞪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最后,还是青衫人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青衫人微微抬起头看向黎烟树,懒洋洋道。
黎烟树皱眉想了想,然后猛的抬头,“阁下,不如我们都各自退一步,打一个赌如何?”
“打赌?”青衫人应了一声。
“是!”黎烟树点了点头,“我知道阁下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向阁下出三剑,三剑若我能伤到阁下,还望阁下不要再插手阻拦。若是我不能,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走,如何?”
虽然他与青衫人仅仅不过是过了一招,但他能感觉到那一指之下的功力,最至少是一位逍遥天境的高手。
逍遥天境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那不是一般人能步入的境界,更何况还在那之上呢?
黎烟树的这个想法绝对很明智,至少不管输赢自己的命不会留下。
青衫人轻轻挥了挥衣袖,“好。出剑吧。”
黎烟树双袖一震,袖袍中细剑同时飞出,喝道:“第一剑,平地卷风云。”
“云灭。”青衫人漫不经心地挥了一下青色衣袖,只见那刚刚卷起的风云被压了下去。
“什么?”黎烟树从来没有遇见过能这般轻描淡写的画去自己的一剑,心中不由一惊。
青衫人微微皱眉:“袖中剑,你这剑法我见过,只是,怎会出现在这里?”
黎烟树没有回话,劈出了自己的第二剑,锁长鸣。却依旧被青衫人轻描不能在轻描淡写的给化掉了。
黎烟树咬了咬牙,递出了自己的第三剑,这一剑,没有前两剑的杀意之强,有的只有暖意,暖意之盛,哗啦啦的雨水在那刻都忍不住蒸发掉了。
催花雨小,著柳风柔,都似去年时候好。
剑名,雨后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