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
谁家的小埋汰孩啊，反正不是她家的。
是也不想要了……
糖豆走近后，更明显地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几个洞。
这个破损程度，让身为裁缝的白柳都不好意思说补。
打架都不至于烂成这样。
正当周围人开始有不好的猜想时，往上看两个孩子，却发现两人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开心得溢于言表。
白柳无语。
“福宝，福宝……”一叠声的呼唤传来，田雨跌跌撞撞从另一个单元奔过来。
后面还跟着周志军，两人显然刚刚已经跑出去找了一会儿。
“妈妈，我在这里。”福宝心情很好，蹦蹦跳跳迎过去。
田雨仿佛浑然不觉福宝衣服脏，眼里尽是激动。
白柳微微有点不好意思。
呃，她好像不能那么嫌弃糖豆。
“妈妈，”糖豆也注意到田雨对福宝的态度，撅嘴，“你是不是嫌弃我？”
虽然白柳真嫌弃，但承认就——
“哈哈，你是不是捡垃圾去了？”顾左右而言他，是她最擅长的。
糖豆微微叹息，嘟囔道：“如果我捡垃圾妈妈就不要我了吗？”
不等回话，又转头看宋嘉应：“爸爸，还是你好。”
宋嘉应：……这把火是怎么烧到他身上的？
“别废话，你去哪里了？”白柳看了一眼田雨正在领福宝回家，想了想还是不忍心拎糖豆。
怪脏的……
糖豆嘿嘿笑着装傻，但就是不说正题：“出去玩。”
去哪里玩不肯说。
白柳决定采用激将法，她和宋嘉应一前一后走在糖豆身边上楼：“你要是不说，我们无法判断对错，你损坏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吧。”
糖豆大惊，立即可怜兮兮地看向宋嘉应：“爸爸，你相信我的对吧。”
眨巴着大眼睛的糖豆，配上还有婴儿肥的小脸蛋，一张嘴便是撒娇，差点让宋嘉应控制不住点头。
但是不行，他听媳妇的。
“咳，”宋嘉应清了清嗓子，“这个事很复杂，我要考虑一下。”
衣服都烂成这样了，洗不洗无所谓，扔掉算了。
主要是看着不安全，糖豆现在不说，十有八九还有下一次。
到底是什么事？他也好奇。
可糖豆就是可怜兮兮地叹气，正经的话坚决不说，咬着牙不说。
白柳皱眉，这小崽子要干嘛？
看着母女俩较劲，宋嘉应叹息一声，解决家庭矛盾还得他出手。
“你上学的事三哥肯定知道了，你确定不回去和家里人说一声？”
白柳后知后觉：“我妈要是知道我一直瞒着她……”危矣。
“那我们今天就回去，你先去买肉。”宋嘉应说着从兜里取出几张肉票，“秋收大家都累，整点油水补补。我给糖豆收拾一下，再带她过去。”
“要么你带她？”
白柳犹豫一瞬。
“好的，我去买。”骑车带上糖豆，好累。
糖豆不乐意，哼哼两声：“没有诚意，那我更不能说小秘密啦。”
“呵，爱说不说，我还不听呢。”白柳很淡定。
“好人好事——”糖豆说了一半，忽然捂住嘴。
“走喽，你们俩快点。”
白柳简单收拾东西就出发离开，明天礼拜天但她要加班，上午就要回来。
晚上买肉难免不太新鲜，她绕道去公社养殖场买肉，出来时一转头，却碰上了田雨。
如今周向南的自行车几乎都是田雨在骑，平时来往于大队和县里，不过她放假回去，田雨不应该回呀。
“你也回去？”她和田雨并排骑行，“你不是下午刚过来吗，家里有事？”
“队里还有点事，我回来看看孩子们就得走，不然明天来不及。”田雨叹息一声，“时间匆忙，福宝刚回来，就不带孩子了。”
三个孩子步行回去也要天黑。
白柳想起糖豆对小秘密守口如瓶，心念一动，问：“福宝有没有说去哪里玩了？糖豆鬼灵精逗我们玩。”
糖豆不会做危及自己安全的事情，她也知道孩子大了会有秘密，但依然忍不住担心。
田雨闻言，顿时苦着脸：“福宝也不说，我们谁问都不说。”
“而且，”她吞吞吐吐，“我不好多问，好像和顾晓慧有关。”
田雨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她知道顾晓慧是周向南的战友，也知道顾晓慧的长相和学识学历、工作都比她强。
周向南现在是她的丈夫，她本来不该这么窝囊，但又没有底气。
她不敢闹，周向南和她说过，顾晓慧父辈是将军……
白柳就见不得田雨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她与顾晓慧是邻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时也没觉得顾晓慧太霸道或者不正常。
大约因为顾晓慧的出身太好，总带着上位者的居高临下俯视，其他时候挺正常的。
虽说顾晓慧对周向南还有不甘心，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做出不道德的事。
田雨也要学会理直气壮。
说到底还是以夫为天的思想在作祟。
“不知道吕非能不能问出来，比起知道秘密，我更担心她们怎么变成埋汰孩。”白柳无奈地摇摇头，“真让人操心。”
她不想控制糖豆的生活，只是要确定糖豆安全。
田雨和她的想法不同，轻声嘀咕：“顾晓慧明知道我和周向南结婚，也不知道避讳，你就不担心？”
这话说得……宋嘉应也不是香饽饽啊。
如果宋嘉应真能被勾搭走，她纯属早日解脱。
“……顾晓慧不至于当外室。”最多是红颜知己。
田雨烦恼：“吕非和你有爱情，你不担心，但是……对了，我刚才过去的时候，听他们说你要上工农兵大学？”
“嗯，”消息已经传出，白柳没有隐瞒，“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学。”
田雨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提高声音，问：“那你工作怎么办，听说工农兵学员要上三年，你的工作能不能——”
田雨话没说完，白柳立即恍然大悟。
原来是想要她的工作，但她绝不卖！
钱多钱少都不妥，毕竟家里还有哥哥嫂嫂，也轮不到田雨。
“工农兵学员就这点好，上学还能拿工资，以后还回来！”
一句话，彻底绝了田雨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