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你和我们一起过节吗?”她问。
顾妄琛拧眉,“我哪年没和你一起过?”
“前几年都没有啊。你和陆娇过着呢。”周秀雅阴阳怪气地讽刺自家儿子。
顾妄琛哽住。
他没说话。
“虽然你没跟我们过节,但是每年绵绵都来家里陪我们过节。也算是代表你了吧。”
顾妄琛皱皱眉。
他怎么不知道每年楚绵都在顾家陪他们过节?
楚绵都是除夕夜把家里打点好,晚上去顾家陪顾家过除夕的。第一年她以为顾妄琛除夕夜总会回家,便在顾家忙完了回家,等了顾妄琛一个晚上,都没等到顾妄琛回家。
第二年就知道顾妄琛不会回家了,便在顾家住了。
第三年,楚绵晚上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周秀雅到现在都不知道楚绵第三年的那个除夕晚上去了哪里。
只是第二天,云城便多了一条新闻。
顾妄琛带陆娇夜会,在海边为陆娇放烟花,博得美人一笑。
那年,楚绵整整一周都没有在顾家的人面前露过面。
她没有脸。
她年年忙到死,像条狗一样两边哄着。最后她的丈夫去给别人放烟花,多讽刺?
她连丈夫的心都守不住,光是让家里的人开心了,又有什么用呢?
“今年回家陪你们过年。”顾妄琛说。
“嗯。是该回来了。”
周秀雅想了想,看向顾妄琛的手,“不是给你包扎了,想让你卖个惨,留一下绵绵。你怎么摘了?”
“妈。她那么聪明,一出医院就知道我是装的了。”顾妄琛扁嘴,有什么意义啊。
“虽然知道你是装的,不还是来照顾你了吗?”周秀雅笑了笑,叹气,“咱们顾家欠人家的,真是还不清咯。”
“哎,今年过年,我和你爸爸去楚家拜访一下吧。”
话说完,排骨也好了。
她将菜装进餐盘中,对顾妄琛说。“看到我做菜的流程没有?就是这样简单!”
“怎么放调料?”他不知道该放多少。
“大约就行了,以后你多做几次就知道该放多少了。”她这样回答。
顾妄琛抓脑袋,听的云里雾里的。
但是他尝了一下,真的很好吃,味道很可口。
他做的不是苦了就是咸了,再就是没有熟或者糊了。
反正做菜的苦难,他真是体验过了。
“哦对了,还有一事儿。你公司要举办年会了,你爸让我提醒你一声,年会你得出场。”
“好。”顾妄琛还在继续看排骨。
周秀雅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心思在公司上。
回头多叮嘱着他点吧。
顾妄琛抬头看向自家老妈,“就这么两件事儿,打个电话就好了,还要亲自跑一趟?”
“你工作也不做了,每天就追在楚绵身后,把自己关在家里。我这不是担心你,来看看你吗?”
“我又不能自杀,有什么好看的。”顾妄琛又吃了一块排骨,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随心所欲。
周秀雅实在是服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我顺路去应酬,你好好在家吧。”
“去吃饭吗?”他问。
“嗯。”
“去哪里啊。”
“玫瑰酒宴。”她一边往门口去,一边说。
玫瑰酒宴?
那不就是楚绵今天同学聚会的地方吗?
“晚点儿我去接你?”顾妄琛忽然问。
周秀雅一怔。
哎哟?
哎哟!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妄琛竟然要接自己?
“我听到这句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儿子竟然要来接我?”
“……”顾妄琛无语。
她哈哈大笑,“电话联系。”
说完,她就走了,关门的时候都是轻轻的。
顾妄琛一脸服气。
……
餐厅。
楚绵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聊天,有几个人已经喝多了,也不知道等下还能不能去第二场。
窗外天色已经黑了,朋友圈里很多朋友发了一年的总结,都在期待新年的到来。
楚天河也给楚绵发了短信,问楚绵今天还回不回家。
楚绵:不回家去哪里?我在同学聚会了,晚点儿回。
楚天河:你们年轻人的狂欢,玩得开心。有事儿给老爸打电话。
楚绵笑笑。
有楚天河这样的父亲,她是真的很开心。
下辈子,她还想做爸爸的女儿。
“楚绵同学,喝一个?”身边传来一道温柔的男人声音。
楚绵端起酒杯,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
是刚才迟到的男人,雪梨出去接进来的那个。再加上这人长得不赖,楚绵对他有点印象。
“你好。”楚绵冲着他笑了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
“啊?就一口吗?”他开玩笑地问。
楚绵耸肩,“喝不来太多,晚上爸爸还等我回家呢。”
“好,乖小孩是吧?”他笑笑。
楚绵没再接话茬。
但这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还想再聊几句什么。
但楚绵兴致缺缺,懒得聊,只想听大家吐槽生活的不满。
“你,今天一个人来的?”他忽然又问。
楚绵抬眼,“对啊。我又没有家属可以带。”
“我也是一个人。”他说。
楚绵:“额。”
她并不感兴趣,也没有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啊。
奇怪。
楚绵实在不想和他继续尬聊,便笑着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事实上,并没有电话。
她来到长廊里,走远了两步,身体靠在了墙边。她拿出手机,给沈娆发消息。
楚绵:同学聚会,一半有意思,一半没意思。
沈娆:庆功宴,一半有意思,一半没意思。
楚绵看笑了。
楚绵:何时回家?
沈娆:年前一定回家。
楚绵:今晚跨年哦。
沈娆:跨年都是给有对象的人跨的。我们顶多叫过元旦。
楚绵:嗯,有道理。
沈娆:不过,顾妄琛那厮竟然没缠着你跟你跨年?
楚绵:我拒绝了。
沈娆:拒绝得掉?
楚绵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儿。
她觉得……
嗯……
可能,拒绝不掉。
顾妄琛这人看着现在脾气好,实际上,执拗的很。
他若是认定一件事儿,比她还要执着。
楚绵正想着,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刚才那个男人竟然跟了出来。
“楚绵,你怎么一直不进去?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
“没有啊,我在和朋友发消息,里面太吵了听不清楚。”楚绵微笑,却对这个男人没了好感。
很烦,很没有分寸。
她忽然离场,就意味着不想社交,不想聊了。他还追出来,情商也是够低。
“我们能不能加个微信?”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