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丁税,这几个字,从林峰嘴里不断的冒出来。
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格外的刺耳。
就连中书令陈晃此时都皱起了眉头,税法改制不是光靠说说而已的,想要落到实处绝对不易,而这林峰却是张口闭口就是大庆国的税法有问题。
这让他听得满脑门子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陈晃忍着心口那股子怒气。
开口问道:“林守备,你这张口闭口就是税法改制,人丁税哪个国家都有,为什么就我大庆国的税法有问题?”
“你这些歪门邪道的想法,都是怎么来的?”
“百姓们生活艰难那是天灾引起的,难道我们这些官员能够去对抗天灾吗?要是这事搁你身上,你就能跟天灾对抗?”
“别把自己说的太伟大,你要清楚你并不比我们任何人强,这一点你还是要认清现实。”
“我国的税法制度绝对不会出问题,出问题的是下面的官员,想要百姓们日子过得好,唯一的办法就是肃清朝野的贪腐之风。”
“贪腐之风不整治,什么样的税法制度都无用,这才是我朝最大的问题。”
中书令的这些话,听得李稷跟着笑了起来。
他附和道:
“陈大人所言极是!陛下,我朝贪腐之风早该整治一二了,近几年各地的税银都收不上来,可官员们却一年比一年更加富足。”
“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问题,前段时间文王殿下走访边境的时候,也看过不少贪腐的官吏,虽然当时有打压下去一批,但是殿下一走这些官员们肯定会再次起复。”
“现在各地的万民祈愿书,因为年节的关系被各地一直压着不敢上报,据微臣了解,这些事件的背后都是累累白骨堆上来的。”
“还有百姓们因为状告官员,被直接打死在当场的也不在少数,官不为民办事,现在很多小地方的百姓想要办点事更是难上加难,没有银子给小吏们不仅办不了事情。”
“轻则赶出衙门,重则安置一个罪名直接打死了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贪腐之风害得。”
“想要为民做事的官员不是没有,只是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就无法放开手脚去做,这也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官员们有样学样的原因。”
李稷说完,看向了林峰那边。
此刻,林峰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
他自己也知道税法改制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就被陛下应允下来,所以他现在并不着急,贪腐之风也是现在当务之急必须要解决的大事。
林峰刚刚穿越当上小知县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庆国的贪腐之风,已经蔓延到了必须要整治的阶段。
要是这股风气不整治,再多的新政都没有办法实行,这是林峰后来越来越明白的一个事实。
现在,既然连丞相跟中书令都提起了这件事,他相信皇帝陛下绝对会就这件事,拿出一个具体的说法来。
中书令现在当着陛下的面,提起查处贪腐之风这件事。
其实最意外的就是万户侯郑万,跟护国大将军刘阿南,他们两人在人群中,匆忙的对了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眼神。
有了李稷的附和,李贞林此刻也跟着跪了下去。
“微臣附议!”李贞林的声音格外的洪亮,瞬间就穿透了整个御书房。
军部何九阳此时也站了出来,“微臣附议!”
林峰也不例外,也站了出来表态,“微臣附议!”
此刻。
那万户侯郑万,跟护国大将军刘阿南的眼神再次交汇崔对视。
纷纷跪了下去,“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整个御书房大殿上,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三皇子看着这个情形,也跟着顺势跪了下去,“父皇,儿臣附议严查官吏贪腐之风!”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
看着跪倒在地的众多臣子,眼里有欣慰之色,“都平身吧!”
“贪腐之风这件事,就交给老三去严查。”
“林爱卿跟李家侄儿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皇帝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鱼贯而出。
等正门关闭之后,整个御书房内都只剩下了林峰跟李贞林两人在殿内。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疑惑跟忐忑。
林峰的心态还好,他大约能够猜出来皇帝留下他想要问什么事,可李贞林心里却已经开始打起了鼓。
他不明白皇帝此举的用意何在,那税法改制是林峰提出来的,寒山盐也跟林峰有关系,可皇帝现在留下了他们两人在御书房,这让他心里对此忐忑不已。
皇帝看着两人,两人此刻根本就没有抬头。
他问的直接而随意,“寒山盐的制盐之法,是林爱卿一手研制出来的?”
林峰拱手应答:
“陛下,寒山盐是海盐提炼之法做出来的,微臣这里还有岩盐的提炼之法,提炼出来也一样是雪花精盐。”
“官盐的要是用上了这个提炼之法,那之后所有的官盐就都可以产出雪花盐,可现在官盐的价格太高,百姓们根本就买不起这样的官盐。”
“所以,微臣向文王殿下建议,让官盐收编寒山盐,但是价格方面只能这样定,现在边境的百姓们已经接受了这个价格,要是在这个时候再改价格,这对他们来说又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陛下,寒山关作为两国交易市场的建造城池,现在发展的不错,这寒山盐对于蛮夷国的吸引力度很大。”
“微臣相信要不了多久,金国也会知道这件事,这是我大庆国跟金国交好的一个机会。”
林峰的话点到为止,他相信皇帝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李贞林对于这件事没有发言权,所以他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现在在尽可能的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林峰说的这些,皇帝当然都知晓。
三皇子刚回京就已经禀告给了他,现在再问这件事,他就是想要看看林峰对此事的见解如何。
皇帝笑着点头:“私盐变官盐这件事朕也考虑过,现在时机确实正好。”
又问:“可这件事交给谁朕都不放心,李家侄儿你对此有什么好办法?”